梁晗如置冰窖,只觉得浑身发冷,她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从跟顾祈晟签了协议,嫁了顾祈晟,就从没想过他只有自己一个女人。
只是这么多年,顾祈晟身边从未出现过其他女人,才让她渐渐地迷失。
呵!以顾祈晟的本事身家,别说只是心里有个白月光,哪怕是在外养了十个八个小三,传出去,也不会有人追着他喊打喊杀,笔诛墨伐。
她更没办法做什么,除了离婚别无他法,而顾祈晟若是不想离,她这离婚证下来,只怕也得拖上好几年。
梁晗正胡思乱想,忽然听到一道低沉醇厚的冷嗓在她耳边叫她:“梁晗,看着我。”
她下意识抬头,顾祈晟那张轮廓分明的冷脸便牢牢占据住她的眸子,让她除了他,再不能想其他。
顾祈晟看她眸中渐渐有了焦距,攥着的心才被松开,今天梁晗和韩宁来医院的事他知道,墨辰没空,他却是早早的将时间空了出来,自从梁晗怀孕以来,他再忙,产检却都是他陪着她去。
只是这次例外,梁晗说自己想和韩宁有单独相处时间,好说歹说撒娇耍赖就不让他跟着。
他也有顾虑,韩宁因为当年的事,对他意见一向很大,再加上韩宁濒临产期,他要是执意跟着去,要是因为他韩宁情绪过于激动动了胎气,确实麻烦。
一时心软,顾祈晟便答应梁晗,让她开车带韩宁去医院,他呆在家里,但总是莫名的心烦意乱,到底还是不放心,开车过来。
路上,他还忍不住嘲笑自己,不过是一次产检,能出什么大事?自己什么时候婆婆妈妈小心翼翼成这样?要是让梁晗知道,这女人还不知道得意成什么样子,尾巴非得翘到天上去不可,恃宠而骄变本加厉为难他。
本想在外边远远的看梁晗一眼,确定她们俩人好好的,他就回公司,可才到医院,就接到了韩宁的电话。
他以为不会出事,可偏偏这一回,真出了大事……
梁晗回过神,发现自己正被顾祈晟抱在怀里,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咬了咬唇,梁晗眼神略过地上那束金桔梗,手搭在他肩膀,极缓慢的推开他。
旁人说的她不信,自己猜的,她也不信,她只相信顾祈晟,只要他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就信。
可要是他跟墨云真有牵扯,甚至至今还放不下她……
梁晗轻蔑一笑,也不是所有事都能忍忍过下去的。
顾祈晟被她推开,看着她脸上的决绝,心里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薄唇不自觉抿紧,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梁晗指着地上那束惨不忍睹的花,一字一句的问他:“金桔梗,你认识的吧?”
顾祈晟没说话,更没动作,高大的身形立在那里,冷清疏离,但一双沉静无波的眸子已经给了梁晗答案。
梁晗扯了扯嘴角:“那这花,是你那位白月光最喜欢的吧?”
顾祈晟眉头紧锁,欲言又止,周身的气质已经逐渐开始焦躁起来,但依旧没否认。
梁晗心一沉再沉,只觉得喉咙口像是被人大力捏住,忽然有些喘不上气来,眼眶开始发热,掩饰一般垂头。
想要笑着说话,可一开口便是掩饰不住的低嘲:“我早该想到的,你怎么会认识这是什么花?要不是有人喜欢,你怎么会放在心上?”
顾祈晟越听越觉得不对,本来以为她是知道了什么,这才一句一句逼问,可要是真知道了什么,不会是这个态度,更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梁晗,你在胡说什么?”顾祈晟伸手抓住梁晗手腕,眉头紧皱,眸色里的焦灼越来越浓,极为优越的身高贴近人时,压迫感便油然而生。
“你和墨云,什么关系?”梁晗盯着他,视线一眨未眨,任由他捏着她的手。
顾祈晟更觉头疼,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桐桐身上,这里之前发生的事,一定跟这个桐桐有关系。
他一时没能腾出手整治墨云,她倒是越发的肆无忌惮,一步一步挑战他的底线……
本想明确告诉梁晗,他和墨云没有任何关系,就凭墨云,她也配?
可话才到嘴边,余光又看到了旁边的男童,迟疑了一会,到底变了话头:“梁晗,我和她的关系,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确实不能算跟墨云毫无关系,只要韩离将DNA比对结果拿回来,这个桐桐,很有可能就是他的继弟。
有这一层关系在,有些事,确实不是能用一句没关系解释。
顾祈晟不会撒谎,更不屑撒谎,他既然没否认,那就是真的有关系。
梁晗想起墨云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说她和顾祈晟的关系,不是外人看着那么简单。
自己当初是怎么怼回去的?哦,想起来了,她当时一脸不屑的问墨云,一口一个顾总,称呼都这么生疏,墨云和顾祈晟的关系能有多不简单?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可笑,原来她还真如墨云说的,三个人里,她才是那个外人?
她早该想明白的,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称呼生疏成这样,要么就是相看两厌,要么就是关系匪浅,个中渊源,怎么可能简单的了?
“放手。”梁晗冷冷开口。
顾祈晟要是真对墨云没心思,怎么连一句毫无关系都说不出来?一个男人心里的白月光,墨云条件全都符合,会讨男人欢心,有心机,长得不错,青梅竹马,最重要的是她后来嫁给了称雄,用四个字来概括,可不就是“求而不得”?
男人越是得不到的,在脑子里记得就越久,哪怕墨云浪 荡成性,可要是想要在一个男人心里留下印记,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祈晟并没松手,更不可能松,他好不容易才把梁晗身边那些讨人厌的苍蝇赶走,还没过几天消停日子,突然冒出来个墨云,百般恶心人。
松手?这辈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