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家想了一个损招儿,一部分土地之前是租给别人来种的,而且那些人都是些寻常人,若是失去了土地,几乎就会立刻饿死。
越家毫无预兆的收回来所有土地,不再租给任何人,想着若是突然多了一大批饿死的人,会不会朝廷就没有空管自己的事了,有这段时间,或许就足以自己收拾好那些荒废的土地。
本以为可以躲过此次灾难,但没有想到,宫羽早知道在这样的法规之下,会有人病急乱投医,早早的就命人盯着各大世家,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居然是越家。
那就别怪自己先拿越家开刀了,安乐王总是想着为百姓做些什么,宫羽干脆将这个任务给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查清楚,免得越家及时做出应对。
还好安乐王没有让宫羽失望,短短一个时辰,便将越家所有的土地都清查了出来,包括荒芜了多少,宫羽看着这数字,不由得笑起来,“难怪越家这么急着动作了,这可真是,好大一笔银子。”
“皇叔,真是让侄儿吓了一跳,看来越家比国库都要富有许多了。”安乐王看着那数字,十分吃惊,没想到一个世家居然能这么富裕。
“看来这些年敛财不少。”
“皇叔,我们怎么做?”
“秋收令里面已经公布了具体的做法,就按照那个去做。”宫羽将手背在身后,真没想到,会有这样大的收获,这钱财,大概会让越家的家底全部搭进来吧。
安乐王没有多问,既然宫羽认为应该这么做,那就不会有问题,正好,许多百姓都不大相信会有这样好的法规出现,借此机会,可以让百姓彻底信服。
越安在家中等着百姓动乱的消息,想着只要消息一出来,就直接动手,把荒芜的田地转移出去,在被皇家发现之前,但动乱的消息没有等到,却等到了皇帝的圣旨。
越安心知不好,大概是皇帝知道了自己的动作,现在是来算账的,他心里很害怕,但下人不住地催促着,说是传旨的人已经在大门口等待许久了,再不出去,可就是犯了大忌讳。
没有办法了,越安咬咬牙,若是不出去接旨,脑袋怕是现在就会搬家,总得出去瞧瞧,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呢,越安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带着家人出去接旨。
一出去,被这宏大的场面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安乐王冷着眼,“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胆子。”
“您说笑了。”越安知道自己脸上的笑怕是比哭都难看。
“接旨吧!”安乐王不想再跟这人多说话了,反正经过这件事之后,基本上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了。
安乐王亲自来到越府宣旨,“经核查,越安家中荒芜土地大片,根据秋收令,勒令越安三日之内交上黄金五千万两,否则,便视为抗旨不遵。”
越家主越安带着府上众人出来接旨,在听到赔偿金额的时候,整个人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使是越家,怕是也赔不起,越家主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
周围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大家都清楚了圣旨的内容,先前对秋收令持有怀疑态度的人也彻底信服,知道皇帝真的会按照秋收令去做的,毕竟即便是越家,违反了秋收令也会被处罚,皇帝不会欺骗百姓。
等到越家主醒来的时候,安乐王早就离开,只留下圣旨,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就是五千万两黄金,三日之内,必须赔上才可以。
越家老妇人在旁边哭哭啼啼,“儿啊,这可如何是好,五千万两黄金,我们怎么赔得起?”
“娘,您别着急。”想要安慰老夫人,可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了,自己该怎么安慰,听到圣旨后就直接晕过去了,这就说明,自己也没办法,只能苦着脸。
老夫人哭够了,就指着越安职责,“你说说你,当初要不是存了坏心思,把那些土地都收到自己名下,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现在可好,该怎么办啊!”
“母亲,当初我这么做您可是同意了的,还夸奖我有远见,怎么现在出事了便将事情全部推到我身上了呢,母亲不能如此混淆黑白。”越安有些不开心了,毕竟这件事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主意。
老夫人瞪着越安,越安嘴里却说个不停,“还有这次收回出租的土地,让农民们大乱,以此来模糊皇帝的视线,给自己争取时间处理荒地,这个主意不也有母亲您的功劳吗?怎么如今倒是都推到我的身上来了?”
“你,你,你个不孝子,居然敢骂你老娘。”越老夫人胸口剧烈的起伏,开始大喘气。
越安也不知道错,依旧梗着个脖子,坚持这件事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错,他也觉得憋屈,出了事就想让自己一个人来背黑锅,这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行了夫君,你就少说几句吧,看把娘气的。”一个女人站出来,阻止了这场无意义的斗嘴。
越安总算是闭了嘴,越夫人扶着老夫人坐下,“娘,您可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人,身体一定要注意,现在既然已经出事了,那便是我们一家人的事情,不管到底是谁的错,我们一起面对,这难关一定能过的。”
越夫人冲着越安使眼色,越安这才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娘,我们一起面对总是会好的。”
可越老夫人哪有那么容易糊弄,“面对?你倒是告诉我该怎么面对,这些钱,我们根本就拿不出来,朝廷那边只给了三天的时间,难不成去偷去抢吗?”
“整个越家是有这些钱的。”越安不服气的顶嘴。
老夫人气得把拐杖都摔了出去,“整个越家,你扪心自问,这越家有多少是你打拼的,那是你的祖父还有你的父亲,拼了命的结果,你倒是好,一句话都想把他们全部搭进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抗旨不遵,大家一起等死好了!”越安被老夫人怼的无话可是,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黑着脸坐在一边。
“夫君,怎么能这样跟娘说话?”越夫人的语气有几分责怪,平日里最听越夫人话的越安,现在依旧不说话,可见是真的被气到了。
自己本来就没有经商的天赋,当初还有一个弟弟,倒是很擅长经常,只可惜老夫人觉得弟弟是庶出,没有资格掌管越家,更何况,自己明明有儿子,怎么能把家业给其他人。
为了防止老家主把家业传给别人,越老夫人还派人暗杀了自己的弟弟,老家主即便知道这事是越老夫人做的,但也无能为力,只剩下了一个儿子,纵然再不放心,也只能把家业交给越安来打理。
前些年老家主活着,还能处处给予越安指点,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老家主也觉得,只要自己悉心教导,越安总有一天能成才的,只是没想到,越安还未能独当一面,老家主就患了急症,一命呜呼了。
可谓是死不瞑目了,自从越家到了越安手里,在很多重大的决策上都犯了错误,越老夫人之前一直没发现,也是因为越家的家底雄厚,越安败的那点根本不算什么。
这几日因为荒地的事情,越安的动作有些大了,老夫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仔细一检查,才发现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越安说的没错,当初这个主意也是自己默许的,不过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最后清醒了之后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越安心里也憋屈,自己明明就不适合从商,若不是母亲逼着自己,今日越家的家主就是弟弟,怎么可能是自己,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破事儿了,如今夫人还站在老夫人那边,越安更加委屈了。
从接手越家以来,越安每天都要学习很多新的知识,他的心里其实是责怪老妇人的,若不是她当初的坚持,自己就不会这样,现在她却看自己处处不顺眼了。
老夫人看到越安的表情,千般不快最终化成长长的叹息,“罢了,说到底都怪我,要不这件事还是让我来处理吧。”
越安张了张嘴,似乎是想阻拦,毕竟是自己的亲娘,且年纪大了,又能想出什么主意来呢,可心中的怨恨没有那么容易化解,越安还是不开口。
越夫人倒是急了,“娘,怎么能让你亲自去处理呢,我跟夫君都在,会处理好的。”
越夫人不停的用眼神示意越安,这样别人要说我们越家都是些不孝子了,但越安就装出一副没看见的样子,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方法,母亲若是能处理好,也算是救了越家。
“无妨,芝芝,往后这孩子就辛苦你多多照顾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好或者是不好,老夫人都不舍得真的去做什么,老夫人微笑着,轻轻拍了拍芝芝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