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长。
五更时,玉盘西坠,繁星渐隐。
漆黑的饮马街上本来要迎来一天中最为的静谧的时刻,不过一户挨着一户的窗子上,却是开始泛起昏昏暖黄的灯光。
属于酒楼饭馆的忙碌开始了。
又是一个时辰后,天色依旧未亮。
饮马街头,积灵店门口,一个身着红色短袄,提着灯笼的高挑女子停下了脚步。
她的螓首微抬,看向二楼的一对美妙眸子里充满了笑意。
随后,她再次迈起脚步,来到铺子后侧的小门前。
将另外一只手上的食盒放下后,从袖中取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二楼的小间中,折腾许久再加上聊了许久的二人睡的很是踏实。
不过,当外边楼梯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响时,陈积还是下意识的睁开了眼。
之前在金城的经验让他早早养成了睡觉时依旧留神的习惯。
窃贼?还是另有其人?
陈积一边猜测着一边准备起身。
只是就在此时,轻柔而又熟悉的声音随之传来。
“郎君,谢掌柜,可曾起来了?”
舒了一口气的陈积满是无奈的再次躺了下去。
很明显,来人是府中和谢灵关系最好的秦云裳。
看着窗子上的一片漆黑,说不定是故意挑这个时间点过来“闹洞房”的。
谢灵依旧没醒,最近这段时间的忙碌再加上昨夜的折腾,就算是充满灵气活力的少女也真是累了。
“听这声音,是她一个人过来的?
好好的大家闺秀,怎么也开始不顾身份,开始这般胡闹了?”
陈积一边想着,一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随意披上外袍后,打开小门向外走去。
楼梯口,没有听到回应的秦云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将灯笼插在旁边楼柱上,她悄悄伸手准备推门。
然而就在此时,二楼的房间门突然自己开了。
秦云裳陡的低呼一声,整个人都下意识的往后一躲。
片刻后,在灯笼光亮的映照下,陈积那无语的神情进入到她的视线之中。
被抓了现行的秦云裳拍拍胸脯的同时两颊绯红,“郎君,”她笑声道:“你醒来啦?”
陈积把她拉进房门,伸出手指点在她的额头之上,也是小声道:“怎么,千金小姐做腻了,改做登堂入室的小蟊贼了?”
秦云裳没敢抬眼,并拢双臂后这才想到了什么,抬起手将食盒举到陈积身前,然后轻声笑道:“郎君可是冤枉妾身了,妾身不过是怕郎君辛苦,也怕谢掌柜辛苦,这才用三娘教过的办法,炖了一些滋补鸡汤过来给你们的。”
说完之后她又用余光往小门的方向瞥了几眼,又道:“郎君,谢掌柜她……醒了没?”
陈积接过食盒放到旁边,随后点着灯道:“你以为她们都和你一样天生妖媚,第一次就能经得起那样折腾?
还滋补鸡汤,想看好姐妹的笑话直说就是,在我这儿还遮遮掩掩的。”
秦云裳本来是有备而来的,但是听到他的这番话后,还是羞的有些无地自容,恨不得直接将他刚刚点着的红烛吹灭,好让自己更隐蔽一些。
“郎君……”她低头咬着嘴唇,脸上红的似要滴出血来,“那会儿明明是郎君你兽性大发,凶恶的很,妾身想要怜惜而不可得而已……”
陈积转头托起她那如莲花般尖尖的下巴,“此话当真?”
秦云裳看着他那好似敛去房间中所有光亮的眼神,不由露怯道:“假的……”
“哈……”陈积在她有些冰凉的双唇上啄了一口,道:“能够遇到这样的秦小姐,真是老天待我不薄。”
秦云裳虽然和他已经算是“老夫老妻”了,但是听到这种带着调戏的甜言蜜语后,整个人的心中还是亦如吃了蜜般,甜滋滋的。
“老天待妾身不薄才对……”
秦云裳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她的脸色微变,指着前方案桌下的那些杂乱关切道:“郎君,这……是怎么回事?和谢掌柜起了冲突?”
看陈积现在的样子,显然不可能真有什么蟊贼过来盗窃乱翻,那么现在这账本算盘散落一地的情况,应该就是他们二人之间起过什么冲突了。
难道是谢灵那丫头起了性子,不从夫君?
那也不应该闹到这种地步啊……
陈积回想昨日在这儿的情景,点了点头道:“确实是起了些冲突,才不得不弄成这样。”
“啊?”秦云裳闻言心中顿时担忧起来,她是过来看谢灵的笑话不假,但前提得是那种床笫之间的好事笑话。
陈积拉着她来到已经光溜溜的桌子旁边,附在她的耳边道:“想知道是什么冲突么?”
秦云裳毕竟也是心思活络的女子,看到郎君现在的状态后,心中已经隐隐觉察到了不对。
“嗯……”她还是有些忐忑的点了点头,“是谢掌柜不答应么?”
陈积顺势来到她的身后,“不是,说起来有些麻烦,我示范给你看就是了。”
说着,他便扶着身前女子来到桌子边沿,并用手势压着她的上身趴在桌子之上。
到了这会儿秦云裳怎能还不晓得他口中的冲突是什么,毕竟自己在府中都被这样冲过不止一次了。
“郎君,”她的声音更低了,似乎这会儿是自己主动做了亏心事一般,“不要在这里,等郎君回府后,妾身再伺候你好么?”
陈积弯腰撑在桌面之上,哼笑说道:“怎么,是怕谢掌柜反过来看了你的笑话么?
读了这么多的书,你应该知晓风水流转的道理……”
秦云裳的视线开始不断转到小门那边,此时的她又是惊慌又是羞气,“无耻郎君,明明是自己起了兴致,还要把罪过都推到妾身身上……
还有就算天道有轮回,那……也得等妾身看过灵儿丫头的笑话再说呀。”
“话是不错,不过……”陈积已经将手游到了她的腰间,“谢掌柜现在睡的很熟,只要你不出声,她不一样看不到么。”
“怎么可能……”
秦云裳开始轻微挣扎,自从第一次的雨中破观到后来府中自己的小院,她哪里做到过有不出声的时候。
中间虽说有过因为羞耻和矜持而做过的努力,但是无奈只要自己的身子与他纠缠一起,那就是天雷勾地火,所以稍做尝试便放弃了事。
陈积手上的动作没停,对于秦云裳,不管是身子还是衣裳,他都算是最为熟悉的一个,比红袖儿或者幼笳公主都要熟悉的多。
所以,紧紧片刻功夫,秦云裳便觉得腰间一松,整个人也随之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