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绝对,这道圣旨虽然被天下人辱骂,但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能够让李奇好好睡上一觉,这对于好几天没有入睡的李奇而言,实在是太宝贵了。
美美睡上一觉的李奇,精神面貌明显好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不是那么的疲惫。
“姑爷。”
“乖!”
李奇起床后,直奔厨房而去,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早餐了,自己给自己做早餐,这个习惯从小伴随至今,断好些天,他突然很怀念这种感觉。
吃些什么呢?
李奇站在厨房发了好一会愣,结果还是简简单单的弄了几个蛋糕,一杯鲜奶,简单营养,最关键是现在穷呀,得节约,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人参炖乌鸡了。
这刚刚吃完早餐,下人就来通报,“姑爷,开封府张知府、蒋少尹和枢密院吴副使在门外求见。”
嘿。这三哥家伙不会是来显摆的吧,老子已经够低调了,你们还不依不饶的。李奇兴致大大受了影响,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张邦昌、吴敏和蒋道言就来到了前厅,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人五人六的。
李奇也没有起身,自顾坐在椅子上品着香茗。
蒋道言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对李奇的不起身相迎,颇觉意外。
李奇淡淡道:“三位来找我有何事?”
蒋道言突然醒悟过来,怒哼一声,率先发难道:“李奇,你这么做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李奇微微皱眉,道:“来人啊!”
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颔首道:“姑爷,有何事吩咐。”
“将这三人给我请出去。”李奇一挥手道。
三人都傻了,你不请我们坐下也就罢了,竟然直接要将我们轰出去,这未免也太不懂礼数了吧。
那下人微微一愣,随后走到张邦昌身边,伸手道:“三位大人请。”
“且慢。”
蒋道言手一抬,怒道:“李奇,你这是甚么意思?”
李奇一拍桌子,砰地一声,道:“放肆!我倒还想问你们是什么意思了,我说你们三个老货也读了不少年书,怎么连这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回去学好这礼数再来跟我说话。”
我们不懂礼数?你这分明就是要倒打一耙呀!
蒋道言双眼冒火,正欲反驳李奇,张邦昌忽然伸手拦住了他,又向李奇道:“不知我们有何地方做的不周到,还请经济使明言。”
“这才像句人话吗。”李奇微微抬了抬眼皮,道:“当初那道圣旨可是你们二人宣读的,相信其中的内容你们应该也知晓吧,你们三人加在一起,最大也不过二三品官,我堂堂一品国公坐在这里,你们见了连礼都不行,我说你们不懂礼数,难道说错了么,真是不知所谓。”
宋徽宗为了收回李奇手中的权力,不惜封他为明国公,这玩意就是一荣誉,没啥实权,但是毕竟是国公呀,超一品大员,而且李奇可能是宋朝最年轻的外姓国公了,这在礼数严谨的宋朝,下属见到国公必须要行礼呀!
不得不说这三人一时间高兴过头了,只记得李奇没有了权力,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尴尬啊!
这没办法,礼数如此,张邦昌拱手一揖,道:“张邦昌见过明国公。”
吴敏也跟着行了一礼。
“乖乖!免礼,免礼。呵呵”
李奇点点头,又望向蒋道言。
蒋道言见这李奇不过三十岁,自己堂堂御史台第一把手,又兼开封少尹,竟然要想他行礼,面子上有些拉不下去,但是情况就是如此,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向李奇行了一礼。
小样!想不到这国公还是挺爽的,至少不用老向别人行礼了。李奇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伸手道:“三位请坐。”说着他又一挥手,让那下人退下,接着道:“三位前来找本国公有何事啊?”
他还故意加重了“本公国”的读音。
蒋道言听得只想打人,深呼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心中的愤怒,道:“是这样的,明国公似乎没有把自己交出兵符的事,与禁军将士们说呀!”
虽然语音中还是夹带着敌意,但是也没有那么冲了。
李奇一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天就说了。”
吴敏道:“这就奇怪了,为何那些士兵都不肯听我命令?”
李奇好奇道:“什么命令?”
吴敏答道:“哦,既然皇上已经决定议和为先,为了表现我们的诚意,我与张知府、蒋少尹商量了一番后,决定让士兵退回城内,可是,他们却置若罔闻,不为所动。”
你们这三条老狗,这都还没有谈,你们就跑去舔金人的菊花了,行,且让你们嚣张几日,不用多日,我会让你们连本带利的还回来的。李奇呵呵一笑,道:“幸亏他们不为所动,若为所动,那我就得宰了他们。”
蒋道言道:“如此说来,这是你---明国公下达的命令?”
“不是。”
李奇摇摇头,话锋一转道:“但是,你们可要清楚的明白,圣旨上并没有说让开封知府统帅一切,兵权只是还给了枢密院罢了,然而,皇上也没有直接授意,你枢密院凭什么插手我京师的防卫,这都是归我三衙统管的,我还想问问你们枢密院想干什么呢?你们还有没有把本国公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关于京城的防御部署,都是归三衙统管,枢密院你只有调兵遣将的资格,并没有统兵之权,而且你出兵必须先得到皇帝授意,而宋徽宗只想与金军议和,并非是针对李奇,故此,他只是收回了李奇的兵符,三衙还是让他统领,而且,宋徽宗为了顾及李奇的心情,给出一个更加合理的理由,他只是将一切回归原样,既然是老规矩,那你枢密院根本就无权干预禁军部署的问题。
要论钻空子,李奇的本事的确是无人能及呀!
吴敏刚刚上任,情况也不是太明白,一时间被李奇反驳的无话可说。
张邦昌笑道:“真是对不起,这都是我们考虑不周,没有与明国公商量,就妄自行动---。”
“打住。”
李奇手一抬,道:“这事就免谈了,你们相信金人,我可不相信,我们禁军的职责就是保护京师,如今敌人还没有走了,禁军在开封境内怎么部署都不为过,除非你们拥有皇上的手谕,否则,一切免谈,哦,随便提醒你们一句,赶紧让金军撤退,指不定那日本国公心情不好,就把禁军部署的孟阳去。若是没有其他事,各位就请吧,我得给孩子喂奶去了。来人啊,送客。”
他说完也不给张邦昌他们说话机会,抬腿就朝着后院走去。
张邦昌三人一大清早就在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个个气的是火冒三丈,但是那又能怎么样了,宋徽宗只是剥夺了李奇的兵权和统帅开封府的权力,但是兀自保留他在三衙的地位,俅哥又不在,关于京师的防护工作还是李奇说了算,只不过他没有调动其它军队和领兵出征的权力罢了,而宋徽宗远在江南,就算是八百里加急,来回也需要五天左右的时间。
李奇并没有去后院,而是站在一棵树下,目送这三人离开,眉头紧锁,他如今终于明白为什么宋朝会灭亡了,文武之间的隔阂实在是太大了,但是又没有权衡好,文臣一直压着武将,如此一来,谁还会卖命给打仗呀,叹了口气,道:“想好好休养一天都不行啊!”
用屁股想也知道,当吴敏下达这条命令,有多么的伤士气,将士们用了几万条性命才守住这条红线的,你一句话就让我们撤回城内,等于前面的付出都白费了啊!
没办法,李奇只能立刻赶去侍卫步,若是再不闻不问的话,万一杨再兴他们闹出什么事情来,那可就真的是不反也得反了。
......
“这仗真是没法打了,弟兄们用鲜血换回来的,他们一句话就想抹灭这一切,俺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牛哥,咱们干脆率兵冲进皇宫,逼他们让步帅重新回来。”
“杨再兴,你莫要胡说。”
“岳飞,俺就觉得再兴说的一点没有错,这个鸟朝廷真没法待下去了。”
“我们虽然是刚来不久,但是也觉得牛将军这话在理,眼下可正是好机会,可是朝廷却要求和,这未免也太愚蠢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大家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还是等步帅来了再说吧。”
......
这李奇刚到侍卫步,就听见里面是闹哄哄的,随便一句话都能置他们于死地,摇摇头,暗想,这么下去真的会出大问题呀!看来是得透点风给他们了,走了进去,道:“牛皋,你还真是越来越牛气了呀!”
众将领见李奇来了,赶紧起身行礼。
岳飞郁闷道:“步帅,方才枢密院---。”
“我都知道了。”
李奇手一抬,打断了他的话,道:“关于这件事他们方才已经来找过我了,但是你们不用去搭理他们,该在哪里呆着,就在哪里呆着,枢密院那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牛皋咧开嘴嘿嘿道:“瞧见没有,俺就说嘛,还是步帅厉害。”
李奇瞪了这厮一眼,道:“你这马屁就甭拍了,这里面你算是军龄最长的了,咋说出的话,就跟杨再兴这个愣头青一样。”
牛皋挠挠腮帮,讪讪一笑,不敢再言语了。
李奇无奈的摇摇头,又道:“如今是非常时期,你们这些做将官的,一定要给我沉住气,事情还没有到那种地步,不要满嘴跑屁话,若是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等话,我非得让你们好看,与其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死在我手里了。”
“末将明白。”
众将士齐齐抱拳道,但是眼中兀自透着一丝不服。
李奇头疼呀,接着道:“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我好好养精蓄锐,没有力气怎么杀金狗呀!”
“杀---杀金狗?”
牛皋瞪大双眼望着李奇,道:“步帅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啊!”
“是是是。”
“那你们现在知道该干什么呢?”
“杀金狗!”
“嗯?”
“养精蓄锐,两耳不闻窗外事。”
“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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