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的更不要脸!!”
“呸!”
“呸你个头!”
沈廷玉半空里忽然转换了方向,对着出声的那方向洒了一把白色粉末。
黑暗里,只见一团灰蒙蒙的影子,像是点着了火的爆竹一般,一下窜了上去。
“死丫头,这是什么东西,哈哈……什么东西……痒死老子了……痒死老子了……”
“嘿嘿……好东西”
那影子一顿上窜下跳,这密闭的空间里逐渐有了光亮。
沈廷玉这才看清楚,这里是一间废弃墓室。
呈半开放的状态。
墓室后面有一个洞口,洞口处长满茂密的灌木丛。想来那洞口下面应该藏着一条暗河。
这时节,竟然在这种地方见到绿植,还真是稀奇。
墓室的正中央摆着一具硕大的石棺,东南角里躺着几具白骨。
看样子有些年月了。
而刚那只拥有两颗血红眼睛的小畜生。
小畜生通体雪白,约莫有一头小马驹大小,头顶长着一只角,脖颈上长长的毛发,被编成了三股麻花辫子,辫尾还夹了一朵干枯的花。
这东西长的似鹿非鹿,似马非马。
看上去很乖,但想到那惊天动地的叫声,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沈廷玉想,八成是基因突变!
小畜生此刻正眼泪汪汪的卧倒在石棺旁边,哼哼唧唧。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噗通!
“啊……舒服……终于不痒了!”
那怪人慢吞吞的爬了进来,一抬手,不远处的一个木头椅子滑了过去。
沈廷玉这才瞧清楚,这人竟然没有双腿!
那人滑动着木头椅子,木轮与石板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瘆人。
“嘿嘿,还真有人敢进来!!老子多少年都少年都没见过人了!”
那人一头花白的乱发,几乎遮挡住整张脸。
只露一双浑浊泛白的眼睛,打量着她。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沈廷玉一噎,这人的脑子和反应还真是快,这话难道不应该是她问吗。
“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那怪人嘿嘿一笑,早已没了之前桀桀的瘆人,反倒多了几分傻气。
“我是谁?让老子想想,我是小乔的爹。”
“……”
“小乔又是谁?”
“小乔来,上爹这来,还疼不疼哟”
之后,沈廷玉瞪大了眼睛。
那似马非马的小怪物哒哒的起身,甩着自己的小麻花辫,哼哼呀呀的跑到怪人身边,把自己的脑袋放到他的身上。
一边哼唧,一边瞪着一双幽红的眼睛,看着沈廷玉。
“……”
这畜生竟然会告状!
怪人抱着小畜生的脑袋,“让爹看看,打疼了吧,哟,爹一定好好教训教训她!”
小畜生一听,很是欢快的对着沈廷玉摇摇尾巴,还放了个屁。
“……”
沈廷玉一个箭步窜到了上风口。
她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刚才虽未和那怪人正面交手,但凭借他那隔空取物牛叉哄哄的内力,她也不是人家对手。
再说了,这人在墓室里这么久,看上去也不太像个正常人的样子。
她极是淡定的把手伸进了口袋里。
随时准备下毒!
哪知还没掏出,便觉得手腕一麻,惊的她后退两步。
那怪人放下小畜生的脑袋,一转头,眼神犀利,像长了钩子一般。
“你这丫头,好好正道不走,尽学些邪门歪道,你师傅是怎么教你的!”
沈廷玉现在也吃不准这怪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秉持着该出手时就出手,出手晚了没路走的精神,她决定先发制人。
“我师傅怎么教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脚下猛然一蹬,纵身一跃,掏出手中的瓷瓶对着那人就洒了下去。
那怪人嘿嘿一笑,显得格外兴奋。
他身形极是灵活,将身上那脏兮兮的马甲一脱,大手一挥。
那脏旧的破马甲仿若有了生命一般,将沈廷玉洒出来的粉末悉数收了进去。
她纵身一跃,直直向那人天灵盖劈去。
怪人坐在那不动,一双灰白的眼睛盯着她,只是在她掌心快要靠近他天灵盖时,那怪人忽然发出一声“咿……不是天枢……玄机……幽冥……”
然后沈廷玉就发现,无论自己再如何运气,硬是无法再更进一步。
简而言之,她根本近不了人家的身。
沈廷玉一看,这家伙还了得,自己和这人正面刚肯定赢不了,本想着借这毒粉拖延一段时间,眼前这人根本不躲,也没跳进暗河里。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撤!
她一个旋身,调转了方向,直直向着反方向冲去。
一落地,拔腿就跑阿。
跑到一半,忽然就跑不动了。
身后传来巨大的吸引力,她根本无法挣脱。
难不成就这是传说中的吸星**?
难不成她遇见了任我行?
沈廷玉低头,她听见自己的靴子摩擦石板,摩出了火星,她听见那小怪物嘤嘤的笑声。
想到那一阵带着腥风的飞石。
沈廷玉在心里大呼,吾命休矣!
没想到她老人家的梦想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要葬身兽腹了!
她又运气,手脚并用往前划拉两下。
惹得身后那怪人哈哈大笑。
在那一人一兽奇怪的笑声里,沈廷玉绝望的看着自己进来的那条路上一块巨石缓缓落下。
那东西她知道,断龙石。
这下跑不了了!
沈廷玉被拽了回来,她放弃挣扎。
忽然一个转身,噗通一声跪倒在那怪人身前,大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任前辈,饶命阿,我无心冒犯您,我是被人追杀才到这里的,真的……我从小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没穿过一件好衣裳,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爹没娘没人疼,师傅还打我阿,我因为偷了东西,被别人追杀到这里,为了活命才跑到这里……我还没活够,我还不想死……求您放我一条生命,下辈子,我结草衔环,做牛做马,一定报答您的不杀之恩……”
怪人沉默半晌。
轮椅缓缓往后退了退,“恩,够无耻,比你那几个师傅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个人才!!”
啥?
“……”
沈廷玉一时语塞,这话竟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她弱弱的问一句,“您认识我师傅?是他的朋友?还是同门?”
怪人摇了摇头,扒拉了一下自己的乱发,露出大半张脸来。
“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