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男人,也是生脸孔,正是钱海涛的父亲,钱桂森。
看到徐夷光,钱桂森的神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他同样没认出来徐夷光。
下午那一面,急匆匆的,他着实没印象。
苏秀秀来病房跟陈永山一家说话的时候,他同样没认出来。
苏秀秀也没解释,顺着他们的话,只说是才认识的。
钱桂森和马兰就没有往心里去。
对于徐夷光,他们只听苏秀秀和陈永山夫妇说起过,是个小姑娘,很厉害,但是他们以为的小姑娘,年龄起码也得介乎于二十多岁。
可他们眼前的徐夷光,这一看,只怕还在上学吧。
这能信吗?
钱桂森心里打鼓,但比马兰要稳重一些,他思忖着人已经来了,反正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在这等的时间内,不妨让徐夷光看看,若是能治好钱海涛,那是他们走运,若是不能,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
思及此,钱桂森看着徐夷光的面色,缓和了一些,还算客气地道:“您就是徐大师吧?快,快进来。”
说着,他给马兰使了个眼色。
马兰便没再说什么,往后靠到了一边。
徐夷光冲钱桂森淡淡地笑了笑,佯装没看到他们最初那轻蔑的神色,与苏秀秀和蒋聿城前后一道,进了病房。
病房里,此时还有三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并着两个小护士。
三人间的病房,原本不算小,可站了太多人,再加上徐夷光等人,一进去之后,便显得空间逼仄的多。
“徐大师,这就是我儿海涛。”
钱桂森带着徐夷光径直走到病床边,好像没看到那些医生似的。
医生们听到钱桂森的话,齐齐地皱了皱眉,眼里透着淡淡的鄙视,显然他们很嫌弃钱桂森,尤其是在知道钱桂森,在医院里搞什么封建迷信,几个医生更是一脸无语。
但大约是碍着钱桂森身份特殊的缘故,那些医生看了徐夷光几眼,都没说话。
徐夷光跟在钱桂森身后,已经走到了病床边。
一靠近,她就看到钱海涛的身上,趴着一个黏黏糊糊的东西,不断地收缩着,似乎想要往钱海涛身体里钻。
发觉徐夷光的靠近,那东西似乎有些警惕性,动作停了下来,好像在看着徐夷光似的。
仔细一看,徐夷光才认出来,那黏黏糊糊的东西,并非什么罕见的鬼怪,而是一堆堆血肉黏糊在一起造成的,就像是——摔扁了的肉泥,重新黏合起来的感觉。
意识到这一点,徐夷光微微地皱了一下眉。
钱桂森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徐夷光的神色,看到徐夷光这反应,他心里一沉,连忙问道:“徐大师,是不是我儿子的病很麻烦?”
蒋聿城和苏秀秀站在陈永山夫妇身边,都没说话。
一旁,有个年轻点的医生,听到这儿,大约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她一个小姑娘懂什么?病不病的,只有我们医生说了才算好吧,我们都检查不出来,她能知道什么?”
他这话,倒不是冲着徐夷光发泄,只是不满钱桂森的所作所为,在这指桑骂槐。
钱桂森不傻,一下子就停了出来,猛地转过头,瞪着那个年前医生,张口就骂:“你们医生算个屁?我儿子都进医院多久了?你们检查啊,你们倒是查出来是什么病啊?干啥啥不行,什么毛病都检查不出来,还有脸隔着放屁呢!我说你们这些医生,光拿钱不干活,有什么屁用!”
年轻医生被骂的,满脸涨红,气得不行。
刚想要说什么,站在中间较为年长一些的医生,按住了他的胳膊,对钱桂森还算客气,“钱老先生,检查不出来钱先生的病症,是我们的疏失,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什么玩意儿!”
钱桂森冷哼一声,但好歹医生给他赔了笑脸,他倒也没再骂下去。
听到他那一句,年轻医生气得不行,但始终被年长一些的医生按着。
一旁,其他人听到钱桂森的话,一个个神色也都不好看,只觉得钱桂森太过欺负人。
蒋聿城不动神色地瞥了钱桂森一眼,没有吭声。
徐夷光则看了一眼那年长的医生,他胸口挂着个挂牌,上面写着名字:隋青山。
隋青山看上去,大约有五十出头,跟钱桂森的年纪差不多,但看上去稳重随和的多。
瞥见那年轻医生愤愤不平的模样,隋青山小声地道:“出去吧。”
那年轻医生憋了一口气,不甘心地走了出去。
钱桂森撇撇嘴,完全不在乎那医生,而是心急火燎地看向徐夷光,问道:“徐大师,我儿子这到底怎么样?”
“是有点问题,不是普通的毛病。”徐夷光闻言,收回打量隋青山的目光,回答道。
钱桂森闻言,和马兰对视一眼。
马兰急吼吼地问:“那我儿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撞邪了。”徐夷光声音一顿,“或者,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是鬼上身。”
“鬼、鬼上身?!”
马兰惊慌起来,眼底却没有多少惊讶之色。
显然,在这之前,他们也想过,钱海涛可能是撞邪了,要不然哪会昏睡不醒,还查不出毛病?
只不过眼下得到了确实,他们不由更加害怕。
钱桂森急忙问道:“那,徐大师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有。”徐夷光老神在在的,拿出了十足十的江湖骗子的架势,“去准备一只大公鸡,两斤陈酒,三支桃木条来。”
闻言,隋青山眉头皱了皱,有些奇异地看了徐夷光一眼。
大约是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在医院里搞这些。
徐夷光倒是说得一本正经。
钱桂森一听,马上上心了,“准备这些东西就行了?”
“嗯,差不多。”徐夷光微微点头。
钱桂森闻言,连忙看向马兰,“你还不快点去准备?”
“……哦!”
马兰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却没想过反驳钱桂森,着急忙慌地就往外头走。
“小姑娘。”这个时候,隋青山似乎是忍不住了,看着徐夷光,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医院?”
徐夷光眨巴眨巴眼,“知道啊,可你们医院救不了他,只有我能救,这没什么冲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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