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湄“昏睡不醒”,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她的意识早已清醒。
先前,她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状态,不知昏迷多久之后,她听到低沉醇厚的男子声音,在一声声的呼唤她:“伊湄,伊湄……”
那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近在耳畔,又仿佛远在天边。
伊湄疑惑地问:“你是谁?”
那个声音说出的答案,很让伊湄惊讶:“我是你爸爸,你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伊湄一头雾水,什么父亲,是这个身体原主的父亲吗?
那个声音继续说:“我确实是你爸爸,要不是我接收到你生命垂危的讯息,我和你妈妈都不会知道,我的宝贝早就降临人世,已经五岁了。”
伊湄越发疑惑,连自己有了孩子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糊涂爸妈?
那声音又说:“宝贝儿,爸爸妈妈如今身处另一个空间,没法陪伴你成长,也没法在你身边保护你。我预测到,你的未来人生充满凶险,随时会遭遇不测。幸而,你继承了我的异能,现在,我教你如何开启你的天生异能……”
听他说“异能”,伊湄更是糊涂,她的这具身体,还蕴含着异能,她怎么没感觉到。
倏然间,她想到自己“预测未来”的特殊本领,难道,她的天生异能就是这个?
伊湄开口询问:“我的异能,就是预测未来吗?”
“只是异能之一,”那声音详细解答说:“你的异能有很多,还有瞬移,隐身,透视,千里眼,看到过去,飞行,催眠,时间暂停……”
他说了一大堆特异功能,伊湄听的匪夷所思,天啦噜,她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那声音继续说:“现在,我来教你,如何开启你的天生异能,再教你如何驾驭。”
他详细告知伊湄开启异能,以及驾驭异能的方法,伊湄将他说的每个字,都详细记在心里。
最后,那声音还告诉她:“宝贝,你还太小,身体尚且娇弱,运用某些异能,比如瞬移,隐身,时间暂停这些,非常耗费体能。切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千万别动用这些异能,免得摧毁了你自个的身体。”
听他这么说,伊湄只觉得悲催,唉,她刚发现自己有一堆逆天外挂。下一秒又发现,她的外挂还不能随便用。
这,这叫什么事嘛!
最后,那声音还告诉她:“宝贝,你不仅继承了我的异能,还继承了你~妈妈的非凡头脑,很多别人要花费数年时间才能学会的才艺本领,你短时间内就能学会。我真高兴,我有你这么个天才宝宝。好期待,我回到你的世界,和你相聚的那天。宝贝儿,不能守护陪伴你成长,爸爸妈妈很愧疚。等我们回到你的世界,我们再好好补偿你……”
那个声音说了很多话,最后消失沉寂。
伊湄再听到声音,是心电监护仪运行的“滴滴”声,同时,她还明显闻到苦涩的药物气味。
这属于人世间的气息和味道,让伊湄意识到,她彻底苏醒了。
没错,她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又回到人世间。
伊湄下意识的动了动脑袋,立即,她听到陆希捷在惊喜交加地喊:“伊妹儿,你醒了是吗?快,赶紧把眼睛睁开。”
伊湄缓缓睁开眼眸,一眼看见陆希捷坐在她身旁。
“小……”伊湄刚喊出一个字,陆希捷一下把她抱进怀里,语无伦次地念叨:“小东西,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你昏睡了好多天,把小叔担忧的寝食难安,还以为你变成植物人了呢。”
伊湄从陆希捷怀里抬起头,刚刚她没看清,现在,她可算看清楚了,陆希捷胡子拉碴,脸色晦暗,眼睑浮现着浓重的黑眼圈,眼眸也透着深沉的暗红色。
连他身上穿着的银灰色衬衣,也皱皱巴巴的,估计是几天都没换了。
他整个人,仿佛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呼呼,她那个容光焕发,帅气潇洒的小叔,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沧桑油腻的中年大叔。
“小叔叔,”伊湄小手捏住陆希捷的下颔,以下犯上的教育他:“你好懒哦,胡子都不刮,脸也不洗。唉,大叔说的没错,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我不管着你,你就懒懒散散,连个人卫生也不讲啦。”
陆希捷哭笑不得,他在伊湄背脊拍了两把,气恨恨的吐槽:“没良心的小东西,我这都是牵肠挂肚的担忧着你,才顾不上打理自己。”
他放开伊湄,如释重负地说:“好了,现在你也清醒了,我这就去打理下,免得你嫌弃我。”
伊湄小手拽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你先好好睡一觉行吗?你的黑眼圈好重,再不睡觉,你就要变成大熊猫,被抓到动物园里去吃竹子啦。”
她话音刚落,陆希捷就打出一个长长的哈欠,困意朦胧地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该睡觉了。”
估计陆希捷也是实在困得慌,他竟直接趴在伊湄的病床边睡着了,还是睡的香梦沉酣的那种熟睡。
看他睡得那么香,伊湄都不忍心打搅他。她抓起身上盖着的毛毯,轻轻搭在陆希捷身上。
恰巧,陆希捷的助手流风走进病房,推门就报告说:“陆帅,我调查清楚了……”
他话没说完,伊湄赶紧提醒他:“不要说话,我小叔叔在睡觉呢,你别吵醒了他。”
流风赶紧咽住话,他下意识的看向伊湄。小姑娘还穿着病号服,头发散乱的披在脑后,那张小巧玲珑的瓜子脸白皙莹润,大眼睛晶莹灵动,眼睫毛像羽扇似的纤长细密,鼻梁挺秀嘴唇嫣红,连下颔的弧度都精巧流畅。
小丫头颜值挺高,比那些小网红小童星还漂亮几分。
一时之间,流风总算理解,为何一向潇洒不羁的陆帅,会心甘情愿给这个小丫头当奶爸。
小丫头太漂亮太萌了,他看了都想把她偷回家去。
喜爱之余,流风又不由自主的担忧,这个小丫头,被季方海视为眼中钉。以后,他再派杀手杀害她,她还能幸运的死里逃生吗?
“嘿,小妹纸,”流风压低嗓音,对伊湄说:“跟哥哥出来一下,哥哥告诉你几句话。”
流风其人,伊湄在她受伤那天见过,所以她知道,他是陆希捷的朋友。
昏睡了很多天,伊湄伤势已大致痊愈,可以随便下床。
她下了病床,跟着流风来到阳台上。
“我跟你说,”流风尽量用小孩子能听懂的话语告诉伊湄,“以后,不管你小叔带你去哪里,你都要紧跟着他,不要到处跑。否则,得罪了坏人,你遭遇过的杀身之祸,还会遭遇第二次。”
他的话,伊湄左耳进右耳出,就没听进心里去。
流风以为,她是不小心破了季方海的阴谋诡计,季方海才对她痛下杀手。可实际上,她是刻意破坏季方海的阴谋。
为了维持自己乖宝宝的人设,伊湄乖巧的答应:“好啦,叔叔,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不给小叔添麻烦。”
听伊湄叫自己“叔叔”,流风相当不高兴:“叫谁叔叔呢,我有那么老吗?听好了,叫哥哥!”
得,伊湄微微撇嘴,他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让年仅五岁的她叫哥哥,他也好意思。
唉,男人哪男人,就是幼稚!
墙上的挂钟转啊转,一天过去了,陆希捷没睡醒。
挂钟再次转啊转,又是一天过去,陆希捷还没睡醒。
第三天,陆关洲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医院看望陆希捷,他还在呼呼大睡。
伊湄好生担忧:“大叔,我小叔叔怎么还不醒?这才刚到秋天,他怎么就冬眠了呢?”
陆关洲倒是一点不担心,“他就这样,要么七八天不睡,要么一睡睡几天。”
接着,陆关洲又讲起一件陈年往事:“那年,他和几个同学溜到地下网吧打游戏,七八天没合眼。我把他从网吧里揪回去,他昏天黑地的睡了好几天,我都挖好坑,准备把他埋了,谁知他恰好醒了。”
下午,陆希捷终于睡醒。
睡了超长一觉,陆希捷精神百倍,他刮掉胡茬再换上干净整洁的咖啡色衬衣,俨然又成了那个帅气潇洒的青年才俊。
见陆希捷苏醒,流风把他调查而知的情况汇报给他:“我查清楚了,季方海和你收养的小妹纸,往日并无怨仇。他是因为之前屡屡派遣杀手暗杀你哥,被小妹纸无意中破坏计划。最后一次亲手暗杀你哥,又被小妹纸不经意间坏了计划,才对她怀恨在心,想要杀了她。”
陆希捷眉峰皱了两下,季方海现在竟如此仇恨陆关洲,千方百计的想杀了他。
他当真是丧心病狂啊!
要把这事告知陆关洲吗?不,不必告诉他。陆关洲为了公司的大小事务,已经忙的殚精竭虑,不能再告诉他这种乱七八糟的状况,给他添堵。
“陆帅,”流风有些焦躁地说:“季方海这个人连小孩子都要痛下杀手,他何其狠毒。可恶的是,他派杀手暗杀你哥和小妹纸这些事,证据都消灭的非常干净,我们想通过法律手段,把他送进监狱都不行。”
陆希捷相当淡然,他轻挑剑眉,嘴角勾出嘲弄的弧度:“多行不义必自毙,上帝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他这么丧心病狂,还没有把自己送上绝路的一天吗?”
陆希捷话音刚落,右眼皮突然“哒哒”跳了两下。
右眼皮跳跳,灾祸来到,欲知小叔叔为何右眼跳,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