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海把他的绝妙主意一说,王天雷忙不迭的应承:“我这就去医院,弄死那个小丫头。”
王天雷如此迫不及待,原因有二。
一来,他是觉得,季方海痛恨伊湄,他把伊湄弄死,季方海会给他诸多好处,丰厚的赏钱少不了。
二来,王天雷向来心胸狭小,上次,他和伊湄套近乎,居然被她拧的手腕脱臼。
对这件事,王天雷一直怀恨在心,今天有弄死伊湄的机会,他肯定要好好抓住。
王天雷都没有请假,就直接跑到医院里。
他气喘吁吁地来到儿童病房,伊湄已经输完点滴,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被窝里,困意朦胧的睡觉。
在睡梦中,伊湄也时不时的打个喷嚏,或者是干咳几声。
她小脸还红彤彤的,额头上贴着退烧贴,显然是高烧未退。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王天雷没有激起丝毫的怜悯之心,反而想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活活掐死。
掐死她当然不行,王天雷贪生怕死,他不想背上故意杀人的罪名锒铛入狱。
他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又看了看柜子上放着的感冒灵药盒。
盒子半开,有一板药少了几颗,肯定是被伊湄吃了。
好极了!她刚刚服下感冒药,再吃点……必死无疑!
“嗨,小朋友。”王天雷故作温和地喊:“醒醒,我来看你了。”
伊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视线朦胧地看到王天雷。
她心里涌起一阵厌恶,这个讨厌的家伙,跑来干什么?
王天雷满脸堆笑,虚情假意地说:“我家小静不小心把你推到水里了,我很抱歉,特意过来看望你,还给你买了点零食。”
他从塑料袋里拿出几个花花绿绿的果冻,放到伊湄手里,“要不要吃这个?要吃的话,我帮你撕开。”
他殷勤至极,伊湄不能不警惕。
呵!是他命令王小静把她推下水,这会又跑来探望她,还给她买来零食,八成是又憋着坏呢。
伊湄寻思琢磨的同时,王天雷已经撕开一个果冻,往她嘴里喂,“吃吧!”
果冻这种零食,伊湄平时也喜欢吃。
不过,王天雷给她的果冻,她才不吃呢。
那果冻颜色还绿油油的,明显是添了很多色素,伊湄看着更不想吃。
伊湄现在不仅发烧咳嗽,喉咙还挺痛,痛的她不想说话。
她侧过身子,背对着王天雷,用沉默的动作提醒王天雷:别在这自讨没趣!
若是换了旁人,可能会讪讪离去,但王天雷不会。
他是什么人啊?脸皮超级厚,最擅长死缠烂打!
何况,他给伊湄吃果冻,是为了……,她不吃,他的阴谋诡计如何能得逞?
他拿着果冻转到病床的另一边,继续哄骗伊湄:“吃呀,吃了它,你的病马上就会好。”
这人咋这么烦呢?伊湄内心的反感堆积到极点。
她干脆用被子蒙住头,表示她不想理会王天雷!
她的这一举动,把王天雷给激怒了。
他牙齿呲了两下,嘴巴一张,又开始唾沫横飞,喋喋不休的教训伊湄:“给你吃个果冻,你嫌弃啥呢?觉得我给你的果冻不好吃?真尼~玛矫情,毛病多。这不吃那不吃,饿你三天,你连屎都吃!”
被窝里的伊湄,被他吵得心烦意乱。
本来就病得难受,又被他尖酸刻薄的批评,伊湄小脾气瞬间发作。
她拉下被子,声音嘶哑地喊出一个字:“滚!”
因感冒,她的嗓音变了调,那声“滚”听起来像“呱”。
王天雷顿时傻眼,呱?她呱个什么呀?学青蛙叫吗?
见他站在原地不动,伊湄又喊了几声“滚”,这回,王天雷总算听清,她在叫他滚!
“你叫谁滚呢?”王天雷指着伊湄的鼻子,盛气凌人的教训她:“一点规矩都没有,看来啊,我该好好的教教你,你别不爱听,我也是为了你好……”
王天雷叽歪的起劲,伊湄小牙齿咬了咬嘴唇,右手暗中积蓄力量,准备一掌把他拍到隔壁,最好是拍到太平间里去。
她还没来得及出手,病房门突然推开,穿着白大褂,身姿挺拔的凌陌尘,风度翩翩地走进来。
看见王天雷的第一眼,凌陌尘就自然而然的反感他。
“你是谁?”他语气冷漠地问,“在她病房里干什么?”
“我跟你说,”王天雷颠倒黑白的告黑状,“这个小女孩,可没规矩啦。我好心好意来看她,她叫我滚。你说,这种不懂尊敬长辈的熊孩子,该不该骂?”
“什么才叫尊敬你?”凌陌尘勾勾嘴角,语带讥讽地问:“是要把你的照片挂在墙上,每天给你上三炷香吗?”
生平没听过这么恶毒的咒骂,王天雷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伊湄则把小脸埋在枕头上,咬着嘴唇偷笑。
哈哈哈!人不可貌相,原来,这平日里温文尔雅,一本正经的凌二叔,怼起人来,毒舌的不要不要的。
不等王天雷开口,凌陌尘又问他:“你是要自个走呢?还是我叫保安,把你拖出去?”
被保安拖出医院的事,王天雷经历过一次。
那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像拖死猪烂狗似的拖走,丢人现眼至极,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得,先走吧!
他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很多果冻。
小孩子都嘴馋,一堆果冻放在哪里,就不信她不吃。
王天雷离开了病房,他前脚刚出门,凌陌尘立即打电话通知伊湄的病房护士,“注意那个穿黑色条灰t恤的男人,记起她的长相,以后,不许他进453号儿童病房。”
打完电话,凌陌尘突然看见,床边的地板上,丢着一个已经撕开的绿色果冻。
果冻的外包装上,印着外文字母“cocktail”。
凌陌尘眸光微闪了两下,这是鸡尾酒果冻呢,伊湄的病房里怎会有这个?
他视线落向床头柜上的塑料袋,袋子里,装满了果冻,都是这种鸡尾酒果冻。
谁给伊湄买到这玩意儿,想把她送走吗?
鸡尾酒果冻含酒精度很高,不是小孩能吃的零食。
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伊湄刚刚吃了感冒药,感冒药里含有头孢。
头孢配酒,说走就走,伊湄要把果冻吃了,绝对会有生命危险。
“这果冻,”凌陌尘问伊湄,“是刚刚那个人,给你买来的?”
伊湄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是,他非要给我吃。我不吃,他就骂我。”
“幸好你没吃。”凌陌尘不由得心惊肉跳,幸亏他及时赶来,要是他晚来一点,那个男人强迫伊湄吃下果冻,她这条小命大概要玩完。
伊湄又打了几个喷嚏,连鼻涕都流了出来。
凌陌尘扯了一截纸巾,给她擦拭鼻涕,关切地问她:“是不是很难受?头晕眼花,嗓子干疼,四肢酸痛,身上也软绵绵的没力气。”
他说的症状,伊湄还真有。
“唉,”伊湄可怜巴巴地叹气,“我的身体好弱啊,淋了雨要感冒,掉进水里也要感冒。我感觉呀,我就像个玻璃人似的,一碰就碎掉了。”
“呵,小丫头。”凌陌尘温柔地笑笑,“小孩子的身体本来就脆弱,等你长大了,身体就好啦。”
“等我长大,都多少年之后了。”伊湄小手揉揉鼻子,异想天开地问:“二叔,你有没有一种神药,我吃下去之后,就变的身体倍棒,百病不侵?”
她的想法听起来不切实际,然而她说的药物,凌陌尘还真有。
当然,没有她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那是一种由凌陌尘自主研发,增强体质的特效针剂,能提高人体抵抗力和免疫力,大大减少生病,尤其是受凉感冒的几率。
只不过,这种特效药,是针对成年人研发,要注射给小孩子,需要改进才行。
傍晚时分,陆希捷才赶到医院里。
伊湄的感冒症状又加重了,她断断续续的干咳,不停的流鼻涕。
鼻涕一直擦呀擦呀,把她的小鼻子,擦的像新鲜樱桃一样红。
陆希捷走进病房时,她正背靠着床头,捧着纸巾擦鼻涕。
“伊妹儿!”陆希捷三步两步走近她,握住她的一只小手。
伊湄现在已经退烧,小小的瓜子脸褪去红晕,显得有些苍白,再加上一头披肩发散乱的披在耳后,眼睛泛着亮晶晶的水雾,更显出几分病弱娇柔的可怜相。
“小叔叔!”伊湄对陆希捷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感冒……”
她话没说完,又开始一声接一声的干咳,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窒息过去。
她咳的喘不过气,陆希捷看着很心急,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一向临危不乱,泰山崩于眼前都不眨眼的男人,竟慌的手足无措。
等伊湄咳完,他将她抱起来。
伊湄眼角挂着因咳嗽流出的泪水,陆希捷瞧见,以为是她病的难受,都忍不住哭了。
“伊妹儿,不哭不哭。”陆希捷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勇敢点,小叔陪着你呢。”
伊湄忍不住笑,哎,她这个小叔叔,是真把她当小小孩,以为她一点点病痛都承受不住。
凌陌尘再次来到病房里,他过来,是他估摸着,陆希捷这时候该来了。
“你来一下,”他对陆希捷打了个手势,“我有个重要情况,要向你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