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那真挚的眼神让韩玉娘有一瞬间的松动,但一想到他昨晚和别的女人纠葛在一起,独留自己一人替他担心,那一丝丝心软便消失殆尽了。
他说没有去找女人,那他昨晚一夜都去做什么了?她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裴砚有个习惯,就是不管事情有多少,在外头忙了多久都会回来睡,结果昨晚却头一次没有回来。
韩玉娘相信这也是最后一次,因为她打算等旱灾过去了就跟裴砚和离,这样她以后都不用因裴砚的事而烦心了。
韩玉娘直接忽视裴砚,然后去用饭。
裴砚也跟着她一起走,韩玉娘在哪,他也在哪。
韩玉娘知道裴砚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但她并不打算理会他,只是径直地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就用饭。
裴砚吃味地看着她,从前自己回来以后韩玉娘都会招呼自己吃饭的,结果今日却……
裴砚拉开木凳坐下,也跟着韩玉娘拿起筷子用饭,他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进食,再加上昨天中午因为想着孙友成的事在酒楼那儿也没吃多少,他现在早已饥肠辘辘。
“你吃多点。”裴砚看见面前有盘糖醋排骨,是韩玉娘爱吃的一道菜,便直接夹到韩玉娘的碗里。
韩玉娘看着碗中的排骨,心中不是滋味,想到裴砚的口水中有别的女人的,只觉得胃里犯恶心。
“哐当!”韩玉娘也不管自己饱没饱,直接丢下筷子起身走了。
裴砚见她走了,也赶忙起身跟上韩玉娘。
裴砚就跟着韩玉娘,发现她走的路是打算去给那些人施粥。
他想告诉她昨晚自己和孙友成谈话的事情,他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但他不敢。
因为韩玉娘还气头上,于是裴砚就远远地跟着韩玉娘忙碌的身影,不敢上去叨扰她做事,他也希望韩玉娘能够相信自己。
也正是韩玉娘这种一不做,二不休的性格才吸引住自己,他的女人必须自强,而非是靠着别人。
之前是因为韩玉娘还相信他,现在情况变了,倒是苦了自己。
这边,孙友成和裴砚谈了一晚上的解决的办法,等裴砚一走也不去休息,而是立刻让人那来纸笔,在奏折上写明他们这儿的旱灾情况,表明希望朝廷能发放一些粮食救济他们,让他们度过这场旱灾。
皇帝一看到这个奏折便立马让人查看那边官员递上来的奏折,发现只有孙友成这个官员写了,皇帝又气又开心。
开心的是这县里有个孙友成这种关注民生的官员,气的便是其他官员碌碌无为,瞒报事实。
皇帝知晓事情来龙去脉以后便立马吩咐下属去开仓放粮,从国库这里抽取些粮食运送到孙友成所在的县城,暂时地缓解了县城的困境。
一时间,县城里的老百姓知道皇帝关照他们,命人运送了不少粮食,心中感恩戴德,收到皇帝关心他们,发放粮食的圣旨时,无一没有不表达自己感激的心情。
皇帝对于百姓们的善举,百姓们对于皇帝的善举深信不已,纷纷表达了感激的心情。
这天正午,皇帝派下去的太傅大人亲自到孙府去,对孙友成的事情做了一番讲解,说了自己做官的一些事情,以及他在这个时代的身份和职责,他还特意叮咛他的儿子,要他的儿子也应该向他父亲学习,爱民如子。
孙友成也是头一次收到皇帝如此大的慰问,心中感恩,也在心里感激着裴砚。
若不是他出的这个法子,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得到皇帝重视,这次的旱灾又怎么能轻松解决。
裴砚的三个叔叔自从那日被韩玉娘给了点惩罚,都在家里乖乖待了几日,不敢作妖。
结果一听说皇帝派人发放粮食给他们这些人,家家户户都分到,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再受制于韩玉娘,不用担心她一个不爽不给他们粮食,留他们饿死了。
最让他们蠢蠢欲动的事情便是自己派去裴府的下人告诉他们,裴砚出去拈花惹草,躺倒在温柔乡里,然后两夫妻已经冷战许久了。
夫妻离心是最好的把柄,只要他们二人不再一起,就不会共同对抗他们。
之前是因为看在裴砚的份上,他们不敢对韩玉娘怎么样。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韩玉娘对他们来说还不够看,不过是只蝼蚁,随随便便就可以揉捏。
于是,裴砚的三个叔叔就到外头四处游走,逢人便说韩玉娘有多坏,多么不尊重他们这些长辈。
裴砚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他一直在反省自己,他以为是自己没有给韩玉娘足够的安全感,导致她会如此不信任自己,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其中的缘由有自己的叔叔们。
从裴砚的那几个叔叔开始闹事一直到裴张氏,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消磨着韩玉娘对他们裴家的好感。
好几次他们闹事都是趁着裴砚不在,都是韩玉娘顶住所有压力自己去解决,事后也没有人告诉裴砚这些事,而韩玉娘的性子是个什么事都自己顶着,不轻易告诉他人心中的烦闷。
即便裴砚通过外人知晓了自己叔叔和母亲做的事,他也只能干看着,不好对他们动手,他终究还是高估了韩玉娘的忍耐力。
因为这次旱灾,韩玉娘忙得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而裴砚则是在房里写着话本,二人的交流愈发减少。
渐渐地,他们二人的隔阂越来越大,那一日,裴砚一夜不归,裴张氏在韩玉娘耳边洗脑,韩玉娘的内心也受不住自己的夫君出轨的事实。
韩玉娘再信任裴砚也无用,事实全都摆在她的面前。
裴砚的叔叔们一吃完午饭便上街行走,众人许是因为粮食无忧,个个都开始恢复自己的老本行,都架起了自己的店铺迎客了。
一时间,街上不再是前几日萧条冷落的样子,展现出热闹繁荣的景象。
裴砚的大叔见着一个老熟人便上前打了个招呼:“钟老弟,最近过得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