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翘翘的话音落下,却迟迟没有动静。
白翘翘倚坐在树下,不耐烦道:“莫非不愿意见我,还是连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说罢,一人徐徐前来,道:“刚才蹲的久了有些腿麻,出来晚了,还望白姑娘见谅。
白翘翘挑眉看着来人。
来人一袭青色的袍子,在夏日里显得有些哥哥不如,脸上那抹永远温和的笑容证明着他的身份。
白翘翘道:“烟枪,又见面了。”
许诺颔首,道:“能见到白姑娘是我的荣幸。”
“啪!”
许诺的话音刚落,白翘翘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柄大刀横在了许诺的面前。
许诺的眼眸轻动。
白翘翘的腿抬起放在大刀之上,头扬起,明明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偏是要化身拦路的女土匪。
她看着许诺,道:“别打君令仪的主意。”
她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可是单看着她现在的状态,如果许诺准备继续跟下去,白翘翘绝对会把他剁成肉泥。
许诺看了看白翘翘,又看了看白翘翘身边的大刀。
他向后退了一步,道:“白姑娘误会了,我现在孑然一身,就连鬼魅都被你的师父抓走了,我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并没有要叨扰王妃的意思。”
“少特么废话,你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无缝,你当姑奶奶的大刀是摆设,当君令仪的脑子和眼线是摆设?扒上官姑娘衣裳的那件事,是你干的吧?”
白翘翘抬眸,脚拿开,手掌骤然握住了大刀,向着许诺的方向挥去。
许诺惊住,向后退了一步。
大刀很大,看起来就危险至极。
可白翘翘的动作却很巧。
刀落之时,许诺的衣带被隔开,衣裳散了一点,失了几分风度,却还算能看。
白翘翘握着刀,道:“看在姑奶奶还不能杀你的份上还不快滚,如果让君令仪看见你,你估计就没命了。”
许诺摇摇头,道:“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和王妃聊天。”
“王妃不是你想见,想见就能见,滚!”
白翘翘开口,许诺没再说话,转身准备离开。
白翘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开口道:“烟枪!”
许诺回头,“白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白翘翘的眉头轻蹙,开口道:“你的手里是不是有我大师兄的什么把柄?”
许诺笑着摇了摇头,道:“姜公子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我又怎么可能握住了姜公子的把柄。”
白翘翘的眸间轻动,道:“没有最好,对了,陈仲英没有死的事情君令仪已经知道了,你们做事情的时候小心一点,两个手下败将抱团,也不一定能够真的打倒君令仪,这世上能够打倒君令仪的,只有她自己。”
“虽然我不知道白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我还是要感谢白姑娘的提醒。”
许诺礼貌颔首,转身离去。
白翘翘舔了舔唇瓣,看来想靠她来查消息还是有些困难。
如果君令仪来和许诺说话,很多问题是不是已经想出来了。
白翘翘的微表情学的不错,可惜审问和调查还是比君令仪差了一点。
……
有了白天的事情,押送君令仪的侍卫对君令仪毕恭毕敬,就差没拿个供台直接把她供起来了。
出京城走了大概半天的路,侍卫就把君令仪从囚车里带了出来。
晚上的时候侍卫选了客栈,让君令仪住在最好的一间,两个侍卫在门口看着,连觉都不敢睡。
他们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大哥的样子。
身体抽搐,口吐白沫。
这种景象,实在太可怕了。
君令仪在屋里坐着,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月亮。
说好了离开也要过得好好的,可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些痒。
抓心挠肝的感觉。
凡事都害怕习惯,害怕成瘾。
更何况是一份相思成瘾。
君令仪让侍卫拿来了一壶酒。
她嗅着酒味,久久没有喝下去。
看起来她还需要二十一天来习惯没有秦止和慕烟的存在。
她最擅长逃跑,用逃跑来保住自己的命,保住每一个人的安全。
可人生除了性命,原来还有别的东西需要忧愁。
两个人相互喜欢却不能在一起的感觉,不太舒服。
君令仪正想着,一个人从窗户跳了进来。
她懒懒瞧着,并不甚在意。
跳进来的白翘翘却有点不乐意了。
白翘翘道:“我这么辛苦地翻窗户进来,你不应该热烈欢迎我一下吗?”
“今天的事情谢谢了。”
君令仪开口,白翘翘撇了撇嘴,道:“我看你在京城和王府里学了不少的官腔,都不如以前好玩了,真怀念当初在北疆一起吹牛的日子,你这样凄凄惨惨戚戚,真像个怨妇。”
君令仪的嘴角扬起,道:“你我的对话中再提到一次‘怨妇’,我就派人去调查‘旺财’的身份。”
“君令仪!”
“诶,我也觉得我的名字很好听。”
“……”
白恰巧着实低估了君令仪。
君令仪在王府和京城的日子确实学了不少的官腔,可是她也从秦止的身上把毒舌和腹黑学了过来。
白翘翘能说得过燕宁和陆维琛,却说不过君令仪。
白翘翘哼了一声,拽着椅子坐下,道:“本仙女辛辛苦苦在外忙碌,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君令仪给白翘翘倒了一杯酒推过去,道:“事情进展的如何?”
白翘翘看着桌边的酒舔了舔唇瓣。
看在君令仪认错态度如此诚恳的份上,她就暂时饶过她了。
白翘翘把酒杯里的酒干了,开口道:“燕宁已经安顿好了,烟枪果然在路上埋伏着,也被我消除了,你只要安安心心地前往南疆就好。”
“嗯。”
君令仪应声,白翘翘又抬眸看了看君令仪,道:“你真的准备去南疆待五年?”
君令仪颔首道:“就算去了南疆为军奴,我也不会吃亏。”
白翘翘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吃亏,可是你去了那儿,就彻底没有机会见到……”
“我知道,你说的对,与其纠结在鹊桥相会什么时候能够终止,不如用自己来结束结束荒诞的梦境,至少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这场梦还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