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闺女怎么了?亲闺女就能够欲所欲为,连自己老娘的死活都不顾?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让你对你七哥尊敬一点,你是怎么给我甩脸子的?从昨天现今天,你给我赔礼道歉了吧?你养你这么一个女儿,不说让你做个贴心的小棉袄,你就是这样专门来气死我的?是不是把我气死了,你心里才舒坦啊?你要是想老娘死,你就直说,老娘一头撞死在你面前,让你称心如意了行不行?”
叶瑜然一连串如雷霆万钧的质问,简直把朱八妹给吓傻了。
虽然她娇气了一点,任性了一点,自私了一点,但其实也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能有那么多坏心?
何况原主一向疼她,她跟原主的感情基础还是在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娘会死。
所以叶瑜然一句“老娘一头撞死在你面前,让你称心如意”,真的把她给吓尿了。
“娘……娘,你别吓我……”朱八妹的声音都抖了,立马跪着跑过来,抱住了叶瑜然的腿,哭着说道,“娘,我知道错了,娘,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吓我了。”
“呜呜呜……我真的知道错了,娘,你别吓我,你别死啊。”
“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
“大嫂、二嫂、三嫂、四嫂、五嫂他们都不喜欢我,爹也嫌我好吃懒做,就只有娘一个人对我好,要是娘没有了,谁还会要我?”
“呜呜呜……”
朱八妹只是被宠得有些过了,被捧得太高,心气也有些高,没摔过跟头罢了。
被关那么一上午,和尿啊呕物吐之类的关在一起,一向爱干净、穷讲究的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本就饱受折磨,神经紧绷,快要疯掉了,结果好不容易看到了自己的“救星”,还以为能够撒一个娇,能够得到一点好处,结果叶瑜然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对她,反而像摔一个花瓶似的,一把将千宠万宠的她摔倒地上,“碰”的一声,她所有的依仗摔成了花瓶的碎片,哗啦一地。
朱八妹的最后一根稻草断了,可不就哭了出来。
这回不再是演戏的哭,而是真正的“伤心欲绝”。
她所这个最大的“倚仗”真的不要她了,那她就真的完了。
朱八妹只是“心气高”,并没有到愚蠢如猪的程度,她知道她在这个家最大的依仗是谁,一旦缺了这个,她还能像往常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
不!
绝对不行。
叶瑜然没有轻易心软,同样的,她也很清楚,她想要拿捏住朱八妹,就得跟她来一次狠的,一次性解决。
如果她这次轻易让步,那么就会有第二次,一旦次数多了,不管是她,还是朱八妹都“麻木”了,到时候再想拿捍住朱八妹,就不容易了。
“呜呜呜……娘,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朱八妹完全没想到,自己都哭成了这个样子,她娘都没有心软。
原来曾经落到别人身上的事情,今天都落到了自己身上了吗?
这就是曾经她无视几个嫂嫂和哥哥的求助的“报应”吗?
她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心凉。
“娘,你不是说女儿是这个世界上最精贵的存在,一定要好好照顾吗?你怎么对我这么狠?”她仰着巴掌大的小脸,含着眼泪,质问这个心狠的女人。
难道以前,娘都是骗自己的吗?
朱家的其他人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朱八妹人那么惨。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朱八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
尤其几个嫁进朱家的媳妇,在她们看到朱八妹的第一天,她们看到的便是那个“嚣张无比”的小姑子,特别喜欢“作”她们,她们明知道自己被“欺负”了,但头顶上有一个偏心眼的婆婆压着,无可奈何。
捧着小姑子,踩低自己,在这个家也是常态。
但他们没有想到——有一天,小姑子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昨天看着好好的,不过一个上午,小姑子身上便是尿啊、呕吐物啊之类的,恶心得要差点吐出来。
他们完全不知道婆婆对小姑子干了什么,居然把小姑子弄成了这个样子。
叶瑜然:“……”她也不知道干了什么,把朱八妹逼成了这个样子。
事实上,她还没有开始下狠手收拾,不过是把朱八妹关在了家里而已。
没想到朱八妹不争气,自己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我对你狠?”叶瑜然也注意了四周的目光,她可不想背上这样的“黑锅”,冷冷地挑了一下唇角,“既然你说我狠,那你说,我对你干了什么?”
“我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还不够吗?”朱八妹委屈地说道。
“呵呵!是我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叶瑜然将问题丢了回去,“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你在干嘛?”
“睡……睡觉……”朱八妹弱弱地说道。
“那我出门的时候,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没有。”
“那你说,我回来的时候,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随便抛出几个问题,叶瑜然便将情况给逆转了——你看,我没打你,没骂你,忙了一上午回来,你就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还怪我心狠?
喂喂,有你这样让你亲娘背黑锅的吗?
一院子的人,顿时望向朱八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牛x!居然想要让娘背黑锅!
——小妹,你能人啊!
——小姑子,你果然是婆婆的心头肉,这都能干。要是我们,揭一层皮是小事,肯定会被赶回娘家重新回炉。
朱八妹委屈道:“可是你把门给锁了,还不给我吃的,我又饿又渴……”
不等她说完,叶瑜然就说道:“所以呢?所以你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还栽祸在我身上?呵呵!这就是我的好女儿啊,我平时那么宠你,你就是这么对你亲娘的?好啊,好得很,朱八妹,你真的是好得很!”
朱八妹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事情就这样情转直下,变成了一副不利于自己的样子。
她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明明她刚刚哭的时候,事情还不是这样。
她急了:“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把我关在屋子里,我根本没办法上茅房,实在没办法,才尿在屋子里的。可是屋子才多大,好臭……如果不是娘把我关在屋子里,我上不了茅房,我也不会尿到屋子里,也不会将衣服落到盆里,沾到尿,显了一身骚味,更不会恶心得想吐,然后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到底是娘的错,若不是娘关我,怎么会有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