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厂长可担心了,余娇娇现在在他们厂里,算不上一把手,也是中流砥柱了。
要不是余娇娇,他们厂转型也很成问题,现在眼见余娇娇可能惹上麻烦了,常厂长可不得担心了吗?
“同志,我们余娇娇同志年龄小,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尽管指出来,我帮您骂,不过她一个女孩子,还请照顾一下,不要吃什么苦头了。”
警察哭笑不得:“只是配合调查一件事情而已,你不用担心。”
常厂长怎么能不担心?
余娇娇被常厂长紧张的反而不紧张了:“常厂长,您放心好了,人家都说我就是配合调查一下,没事的,麻烦你跟我男人说一下,饭让我家志兵去食堂买,钱在哪里他知道,脏衣服什么的先放着,等我回来洗。”
常厂长年龄大了可受不了这个:“哎哟,既然没啥你们快点走吧,别别说了,越说我越担心。”
余娇娇跟警察离开,常厂长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了,跟季玉梅说道:“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这飞来横祸的。”
别看他大小也是个长,可不管什么长,警察上门就没有不担心害怕的。
季玉梅也无可奈何:“这也没办法的事,反正只是配合调查,不过警察来的时候很多人看到了,咱们得处理好这个,免得人余娇娇回来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的,名声都坏了。”
余娇娇可是他们厂的大宝贝,可不能出事。
常厂长恍然:“对对对,这个你来处理,我去找一下一个朋友,跟他打听一下,如果不是什么大事,还是尽早把人放回来的好,对了,还有她家里,你记得找人说一下。”
季玉梅道:“这个我亲自去吧,免得被一传二传的,没事都传出事来了,她家现在本来就不容易。”
常青也想到了卧病在床的赵鹏程和一窝孩子,不由道:“哎,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这。”
俩人无可奈何,只能赶紧先安排下去,还好警察来的时候是工作时间,只有少数几个人看到了,稍微警告一下就行。
余娇娇除开最开始的紧张后,是真的不那么紧张。
警察找上门一般有两种反应,事情真的很大的,晾证件逮捕令直接把人带走,基本表情都是很严肃的,但是像这次这样不很严肃,还给说话时间的,基本事情都不太严重,或者说,没有严重到需要太过担心的程度。
警察们是开着车过来的,余娇娇有幸坐了一回这年月的警车。
说实话,感受不咋地。
车子减震性能很差,再加上现在的路又没有全面硬化,时不时就有一个坑,到了公安局余娇娇就火急火燎的下车了。
真的,这感受也就比坐自行车好一点点。
“余娇娇同志,这边走。”
到了审讯室,一个女警察负责审问她,边上还有一个年轻警察负责记录:“姓名。”
“余娇娇。”
“性别。”
“女。”
“籍贯。”
“郁南省平阳市石林县塘口镇赵家村人。”
“婚否。”
“已婚。”
女警察看着她:“有人举报你反革命叛国乱搞男女关系,你有什么意见吗?”
余娇娇吓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怎么可能?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天哪,反革命叛国,这罪名够枪毙几回了?
女警察见她被吓的不轻,赶紧道:“别紧张,别紧张,我们知道你和你家的情况,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你丈夫是革命英雄,你自己也为咱们县里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组织上是相信你们的,我们觉得这是有人在针对英雄,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余娇娇这才有点放心。
暗地里感激赵鹏程。
要不是赵鹏程,她不会有机会得到纺织厂的工作,更不会有机会做贡献,要不是赵鹏程,估计人家就直接把她当可疑分子抓起来了。
但要说敌人,余娇娇是真的疑惑:“我在村里的死后倒是跟人口角过,不过农村拌几句口角,这应该算不上得罪人吧?”
“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
“没结婚的时候年轻气盛倒是跟人闹过一些矛盾,不过后来结婚嫁人了,也懂事了,我上次回家给人赔礼道歉了,人家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这事儿就揭过了,其他的,我真想不起来了。”
“还有呢?你再仔细想想?”
余娇娇其实有个最大的怀疑目标,但应该不可能吧?祸头子都住牢了,就赵母一个打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应该想不出这么刁钻的主意吧?
余娇娇迟疑道:“倒是有一个人,一直看我不顺眼,不过她应该没机会作妖吧?”养孙女就够她忙的了,还有空来搞她?
“说说看。”
余娇娇赶紧把赵母和自家的恩怨说了下:“你们要是还有那一期的报纸,应该能看到的,说实话,我们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
果然余娇娇一说对方就有印象。
毕竟才根据对方的报案起底了一批蛀虫,赵四做的那些事瞒不住人,他又是个胆小怕事的,警察都没开始审问呢,往桌子上一拷,就吓得把小时候偷地瓜偷看寡.妇洗澡的事儿都交代了。
这事儿算是比较典型的,可以说县公安局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果然,记录的小警察一听她说这些,就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可真倒霉。”
余娇娇苦笑:“运气不好,有什么办法?”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赵鹏程吗?”
余娇娇虽然听说过,但也不很确定:“大概是生我男人的时候难产,差点去了半条命有点记恨吧,我男人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娘从小就看他不顺眼,这些事儿还是我上次回家的时候听别人说的。”
有些事儿,听一次是惊奇,反复听反复说,就麻木了。
她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一遍,警察又反复询问了好几遍,可能是怕她反复什么的。
到最后余娇娇光说这些破事儿就说的口干舌燥,然后事情终于结束了。
余娇娇以为事情过去了,高兴的问道:“那,那同志,问完了我能回去了吗?”
女警察微微一笑:“抱歉,不能。”
余娇娇顿时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