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士族的妥协,同时意味着李奇对益州的掌控力度已是今非昔比。
现在益州北部有阳平关之险,南部又与交州结盟,实在是一个发展经济和人口的好地方。
可如果考虑到进取中原,益州就不那么香了。
益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人家很难打进来,你也很难打出去。这一点,已经被历史所验证。别的不说,粮食运输就是一大障碍。
虽然李奇在汉中平原屯田,种植了早稻,但是大规模军队的进出,依然是个问题。
所以在李奇看来,益州的作用是发展经济和人口,积蓄实力,以及战事不利时退守的一个港湾,是资源池,后备地,而非进取之地。
李奇召庞统、许靖、蒋琬、李福、张松等商议,是不是把自己的治所移到江陵去。
李福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兄长万万不可!”
李奇问道:“为何?”
李福道:“荆州乃四战之地,北有曹操,东有孙权、刘备,如果战事扩大,兵临江陵,可谓是灭顶之灾。”
张松道:“孙德之言甚是,荆州新定,人心未能归附。他日若被迫回迁,对军心、士气都会造成严重的打击。”
许靖道:“二位的言论虽然消极,但主公的确也应该考虑到最坏的情形。”
李奇点了点头,改迁治所,不是拍拍屁股换个地方拎包入住就完事儿的。
李奇所在的地方,势必涉及到很多重要的文件,档案等等。这些东西没法像后世一样拿个移动硬盘带走,如果丢失或者被敌人拿去,整个管理系统都有可能瘫痪。
另外,大本营都被端了,的确不利于军心,也不利于刚刚稳定起来的政治局面。
庞统谏言道:“主公,统倒以为,将治所迁往江陵利大于弊。”
李奇问:“士元说说你的看法。”
庞统道:“荆州虽为四战之地,但是我们北有襄阳作为屏障,南有长沙、桂阳等郡作为缓冲。成都的所有物质可顺江而下,送抵江陵。若天下有变时,北可从襄阳以攻宛、洛;东可沿江而下,直取柴桑。至于刘备,一向是主公的援助,即便生变,需是逆流而上,行动迟缓。以刘备的水军实力,又岂是我军的对手?”
庞统接着说道:“从阳安关出秦岭,无论是军队还是粮草辎重,都极为不便。用于防守,则事半功倍,用于进攻,则事倍功半。当然,如果形势允许,同样可以兵分两路,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
蒋琬道:“如今益州安定,人心咸服,所有事务都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确实不劳主公在此耗费太多心思。不如将治所移到荆州,使荆州百姓对主公产生归属感,同时大力发展荆州的经济。”
李奇点了点头。
这些年来,荆州一直都是李奇集团的前沿阵地。稍微有点多余的人口,李奇都把他们迁到益州去发展经济了。的确给人一种“荆州是炮灰”的感觉。
在这种情况下,荆州百姓没有得到李奇集团实质的政策优惠,自然也很难产生归属感。
李奇来了跟李奇,曹操来了跟曹操。完全就是“铁打的荆州,流水的主公”。
李福还想说什么,李奇抬手道:“吾意已决,择日将治所迁往江陵。”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要将整个治所迁往江陵,益州这么大一块成熟的果实,不得不找一些值得信任的人来打理。
这些人既要有足够的忠诚度,又要有足够的组织协调能力,相互之间还能有所制衡。
思虑再三,李奇没有想到更好的人选,仍然只有将诸葛亮从襄阳调回来,又留李福、任东、黄权、程畿、李严等同守成都。
其中诸葛亮、李严属于外来势力,李福等属于本土势力;
李福、任东又属于内臣,其他又属于外臣;
益州以南,即原西川的兵权归诸葛亮节制,但是兵马规模不大。主要用于物质输送、治安平叛等;
益州以北,仍然以魏延为汉中太守,徐庶、庞德、朱灵等辅之;张任、霍峻等守阳安关。
尹默这边又推荐了一些人才,比如王甫、张疑、马忠、吴班、袁琳、高翔等。
这些人除了王甫以外,基本都是原蜀汉后期的班底,李奇将他们都留在益州训练军士,为前线输送战力。
就在李奇准备迁移治所时,祝融夫人求见。
祝融夫人的意思是,你老把我老公派到前线去,夫妻二人聚少离多,实在是不厚道。
故而祝融夫人要求上前线,与夫君并肩作战。
祝融夫人的战斗力,李奇可不只是在书中看过,他是亲眼领教过的。当初江陵城外,若非祝融夫人飞刀取了曹纯的性命,估计自己现在的坟头草都好几米高了。
于是,李奇欣然答应了祝融夫人的要求。
祝融夫人又举荐兀突骨、忙牙长等孟获的兄弟们一同前往。
李奇再见兀突骨时,昂起头来看着兀突骨的下巴,道:“骚年,汝又长高了啊!”
兀突骨见了李奇有些紧张,这毕竟是大哥的大哥。
只见兀突骨心中一慌,手上一紧,一不小心就将手中的茶杯给捏碎了,然后一脸憨笑的看着李奇。
把这几个家伙带离南中,恐怕再也不用担心南蛮造反了。
李奇令他们各自先回去准备,然后择日随大军一起出发。
这波人刚刚告退,任东便跑了进来,直对李奇呼道:“贤婿,大事不好了!”
李奇问:“何事?”
任东道:“吴国太,她说她要走!”
李奇眉毛一挑:“???”
老实说,吴国太这次来益州呆了这么久,已经很给李奇面子了,她终归还是要回江东去的。
所以即便是李奇都觉得很正常,不知道岳夫大人干嘛要大惊小怪的。
任东见李奇神情怪怪的,赶紧解释道:“贤婿不是要留吴国太在益州牵制孙权吗?她要是走了,孙权可就没什么顾忌了。”
李奇道:“好吧。看在岳父对岳母如此在意的份上,我想办法再留她一年半载的。”
任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