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向大夫人说道,“那个不要脸的丫头是水露无疑了,小小年纪绣那些东西,就不是个稳重的。好好的爷们,都是被这起子不要脸的贱人勾搭坏了。这个府不能留她,打五十板子,卖了。”
爷们收通房正当,却是要过明路,而不是被勾引在后花园里偷偷摸摸“行事”。
江晋忙道,“祖母,就给水露一个机会吧,不要卖她。”
他一求情,在场的人就更加认定昨天夜里的人是水露。老太太和江伯爷骂,江大夫人数落,最后决定将水露打二十板子卖出府。之所以没打那么多,还是江大夫人看在夏嬷嬷面上手下留情。
但罪名却不能是勾引江晋,而是偷东西。
江大夫人气恼不已,想找个顶缸的都没有。听说江洵昨天晚上去过后花园,却是跟惜丫头一起,有多个证人看到。
老太太又问,“闵氏的情况好些了吗?”
江大夫人道,“胎儿算是保住了,大夫说她要卧床静养一个月,再不能受惊吓。”
老太太气道,“闵氏的气性也忒大了些,哪个爷们年少不偷野食儿。大半夜的跑去捉人,差点害了我大重孙子。也要好生教教她,如何做一个贤妻……”
江大夫人允诺。她气得要命,那闵氏也要收拾。
江意惜给了水灵两天假,让她回家陪爷爷和哥哥。还有另一层意思,让她把这里善后的消息带回庄子。
又跟秦妈妈耳语了几句话,给了她五两银子,让她转交水灵的大哥江大。若水露被卖,让江大把江晋和水露大半夜在花园里偷情的事传出去,从江家外传到江家内。再有,打听水露被卖去哪里,被何人所买。
孤儿不是让那些人白欺负的。
听江洵和秦妈妈说,江大现在的腿已经好多了,只是稍微有些跛。还说别看他长得粗狂,但胆大心细,很是机灵。水灵也说过,她哥哥武功好,受伤以前交了很多朋友,有些朋友不是奴才,而是出身市井。江意惜想看看江大的能力,若是不错,以后专门给她跑腿,月银她出。
她办完这些事,就带着吴嬷嬷和水香坐骡车往庄子赶。
江意惜似是无意地跟吴嬷嬷解释着,“我现在才品过味来,水露就是大房的细作,我几件倒霉事都是她通风报信,这样的贱婢肯定不能轻饶。她娘为了把她弄去我身边,整水珠整得惨,嫁给那样一个男人。你们有时间了,给水珠送些银钱过去……”
水珠的男人是个四十几岁的老鳏夫,儿子比水珠还大。
吴嬷嬷也恨水露,更同情水珠。说道,“水珠命苦,听说她男人喝醉了就打她,怀了几个月的孩子也被打掉了。我一直想去看看她,只是没找到时间。”
水珠的男人在北效的一个庄子当庄头,离扈庄比较远。
江意惜暗叹,自己之前糊涂,一心一意跟自己的忠奴没一个有好结果。
她说道,“再忙也要抽时间,明儿……”想到明天李珍宝要来,后天孟辞墨要来,又道,“大后天去,私下送水珠五两银子,再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吴嬷嬷允诺。
回到庄子已是未时初。
吴嬷嬷让人去把贺婶母女叫来,准备明天李珍宝过来的吃食。
次日巳时初,李珍宝还在外院,清脆的嗓门就传了进来。
“**姐,我的眼睛彻底好了,不是斗鸡眼了,人也好看了不少。咯咯咯……”
江意惜迎出去,李珍宝跑进来,一把把江意惜抱住,“**姐,我爱死你了。”
江意惜已经习惯了这位姑娘的不同寻常,把着她的脸仔细看她的眼睛。
李珍宝的小眼珠向左转了向右转,然后不眨眼的看着江意惜。
黑眼珠依然那么小,却真的一点不“对”了。
江意惜激动地说道,“真的好了,也的确漂亮多了。”
李珍宝眨眨眼睛,再晃晃小脑袋,笑道,“不敢说漂亮,总算五官端正了。以后化化妆,好好收拾收拾,或许能当个另类美人……嗨,美人就不肖想了,勉强算五官端正的中人之姿。”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契书,“**姐,我已经让人去衙门办了‘食上’的契书,这是你的,占两份股。我让人在京城看铺子,再装修,我再多写些菜谱。等明年我回京,食上就能正式开张了。”
江意惜看着盖了大红印的契书,笑得眉眼弯弯。她还没开始创业,就飞来两成股,还是未来晋和朝最大酒楼的股。
不说钱,就是跟珍宝郡主合伙开酒楼,已经羡煞了多少人。
李珍宝又眉开眼笑道,“**姐,恭喜我吧。前天我大哥带我去报国寺拜见愚和大师,大师说我身体好多了,明年开始能出庵堂两个月。继续好下去,过些年就不用当姑子了。这真是双喜临门。”
江意惜真心为她高兴,“太好了,恭喜珍宝妹妹。”
李珍宝眼里噙着激动的泪水,她天天都盼着快点出庵堂回王府。尽管还要等到明年,但总算看到了希望。
回王府就意味着要见人,要结交,虽然相貌普通,总算不是斗鸡眼了。
虽然愚和大师断言她会弄丢一个好宝贝,那又有什么要紧呢?这一世的父亲给了她太多宝贝,太后娘娘和皇上也赏赐了不少。
听哥哥说,她的宝贝在雍王府装了几大屋子,别说弄丢一样,就是弄丢再多样也穷不了。况且自己还要开个“食上”,别的不敢说,她对吃绝对有研究,银子还不是如流水般花啦啦地来。
不过,谁也不想丢钱丢宝贝。她还是问了愚和大师,那样好宝贝为何物,她看紧些。
愚和大师说,“阿弥陀佛,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那样宝贝与节食无缘。至于何物,节食得不到,就无需知道它为何物。”
李珍宝颇有些失望,嘟嘴说道,“大师还是高僧,说话怎么前后矛盾。既然与我无缘,我又得不到,那就不是我的宝贝了,何来弄丢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