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孟祁焕是吃错了什么药,今天显得格外殷勤。又是帮李月寒带孩子,又是喂李月寒吃饭。等李月寒吃完之后,还主动让人拿来了李月寒自己做的牙刷,沾了粗盐让她刷牙,然后还打来了热水给李月寒洗脚。
虽然这些事孟祁焕以前也有做,但是不知为何,李月寒总觉得孟祁焕今天有些反常。
吃完了饭,刷了牙,洗了脸,洗了脚,李月寒又被孟祁焕按进了被窝里。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李月寒躺在孟祁焕的臂弯里,露出一个脑袋,黑亮的眼睛看着孟祁焕。
“哪里不对劲了。”孟祁焕低头吻了吻李月寒的额头:“以前说爱你,却没有真的从衣食住行上照顾过你,今天看你照顾阿宁的时候,只觉得你太辛苦,所以想多为你做一些。”
听了这话,李月寒不由得笑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算了,我知道你不想说的事情怎么问你也不会说,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给我好好的就行了。”
说完,李月寒打了个哈欠,在孟祁焕的怀里找了个合适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因为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的缘故,李月寒的身体一直很虚。虽然孟祁焕也用过灵泉水给李月寒调理身体,但是总是伤了底子,需要时间慢慢养回来。所以李月寒精力很差,动不动就困,经常昏睡。
看着李月寒恬静的睡颜,孟祁焕微微叹了口气,从枕头底下拿出早就藏在那里的瓷瓶,从里面倒了两个小丸子,悄悄塞进李月寒的嘴里,然后起身下了床。
“把夫人和孩子都送到国公府去吧。”孟祁焕换上一身玄色衣袍,看着贺正天指挥着下人把昏睡不醒的李月寒从暖阁里抬上软轿,又目送着她上了马车,最后看了一眼两个孩子之后,毅然决然转身回了将军府。
所有的平静都是为了一刻的爆发,孟祁焕忍了这么多年,原以为能在凌云帝面前真正获得信任,所以竭尽所能辅佐他的孩子,心甘情愿踏入他的骗局。
或许在李月寒没出现之前,孟祁焕对这种任人摆布的生活无动于衷。
但是李月寒出现之后,和李月寒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成了他灰暗人生中最温暖闪亮的回忆。
以前,他可以为了活下来任由凌云帝摆布,哪怕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也乐得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毕竟那是他的兄长,是他的亲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所以凌云帝说什么,他就心甘情愿做什么。
哪怕有一天凌云帝要他死,只要他手里有剑,都会毫不犹豫心甘情愿赴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李月寒,有了孟时逸和孟婴宁,他有家了,不再是那个漂泊无主的鬼。
从阻止他离开国都开始,凌云帝的杀心已经很明显了,他不能再什么都不做。
否则只会把李月寒母子三人都送下地狱。
“这段时间,你们照顾夫人辛苦了。”孟祁焕坐在花厅外,手里拿着绒布,正在擦拭一柄寒光闪闪的剑。跪在他面前的,是康柔和明珠还有一些下人们。
“将军,我们虽然是陛下和三殿下送来的人,但是从来都对将军府没有过二心,还请将军明查!”康柔到底是凌云帝送过来的人,到了这种时候,还能勉强镇定:“况且我们是真心实意想跟在夫人身边的,请将军顾念我们一片忠心的份上,饶我们一条性命!”
听了这话,孟祁焕停下了擦剑的手,眯了眯眼睛,半晌没说话。
气氛十分压抑,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许久,孟祁焕垂下眼眸,手心摊开,突然笑了:“下雪了。”
话毕,起身,寒光一闪,跪在他面前的十几个人齐齐倒地咽气。孟祁焕负手站在纷纷扬扬的雪里,手里的剑还在往下滴血,玄色衣袍仿佛又黑了许多。
“将军,”贺正天踏着雪匆匆归来:“已经将夫人平安送到国公府,有国公夫人的帮助,两位小主子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听了这话,孟祁焕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剑丢开,回头拿起绒布,一点一点擦干净手上溅上的血迹,后才缓缓道:“走,我们去看看山吉。”
客院。
山吉上将躺在床上,手上还带着铁镣铐,嘴唇苍白,显然病的不清。
孟祁焕推门而入,山吉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懒懒的又闭上了。
“山吉上将,”孟祁焕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床前,淡淡道:“别来无恙!”
山吉冷哼一声:“什么别来无恙,老子都快病死了!你是来看笑话的吗!”
“怎么会,”孟祁焕冷笑:“山吉上将当年送了我那么大一份礼物,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看着山吉上将缠绵病榻而无动于衷呢。”
说完,孟祁焕伸出两根手指挥了挥,身后的贺正天立刻拿着小瓷瓶上前,捏着山吉的下颌,硬生生灌进去几粒药丸子。
“咳咳咳……你给……你给老子吃了什么……咳咳咳……”药丸入腹,山吉立刻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随着咳嗽强度逐渐增大,他翻身而起,“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这是我送给山吉上将的一份小礼物。”孟祁焕说着,示意山吉仔细看地上那摊黑血。
山吉缓过气来,仔细一看,当即吓了一大跳:“我……老子怎么咳出虫子来了!”
“山吉上将和二殿下走得进,应该知道二殿下擅长蛊术。”孟祁焕淡淡道:“再加上二殿下生性警惕,山吉上将会无声无息的中招,也是意料之中。最初三殿下说山吉上将病重的时候我就怀疑了,如今一看,倒还真是中了蛊。”
听了这话,山吉狠狠的瞪了孟祁焕一眼,用力的撑起了身子,靠坐在床上,喘了两口粗气后,道:“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不涉及我烈岚国内政,我都可以告诉你!”
“山吉上将多虑了。”孟祁焕淡然道:“如今山吉上将已然是阶下囚,什么烈岚国内政不内政的,跟你也没关系。我今天主要就是想问问山吉上将,当年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情,是从哪里知道的。”
听了这话,山吉蹙眉转头瞪向孟祁焕:“你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