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咱们来的时候,连一点船只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韩度说完,汤和却有不同的意见,“这只是你的猜测,再说了大海茫茫,即便是他们北上,和咱们撞见的可能性也很小。”
韩度点点头,汤和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如果他们北上的话,那么琉球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说到这里,韩度朝汤和笑了一下,“公爷,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带着大量的财富。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带着这么一大笔财富,不赶紧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还敢招摇过市?”
琉球再小那也是一个国家,即便那这些人没有办法,但只要消息一传了出去,那蜂拥而来求财的人,便足以让他们疲于奔命。再者,琉球往北还有倭国呢,倭寇要是知道了他们有巨大的财富,可不会和他们客气。
“所以,你以为他们会往南边走?”汤和看着地图,试探着问韩度。
“当然,”韩度笑了起来,“往东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就他们那些小船,去了是十死无生。往西是大明,他们更加不敢靠近。因此,他们只有可能往南逃离。”
汤和微微颔首,也觉得韩度分析的有道理。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既然猜到了这些人十有**就往南边逃了,那就简单多了,至少不会是毫无目的、一脸茫然。
“而且,我猜他们很有可能会逃往这里。”韩度手指在地图一处,用力的点了几下。
“吕宋。”
汤和仔细看着地图,也觉得韩度的猜测有可能是准确的。没有其他的原因,就因为这吕宋,离着这里很近。虽然离这里最近的地方是东番,但是不管是韩度 还是汤和,都不会以为这些人会逃往东番。
原因就是,东番离大明很近。若是他们逃往东番,一旦被大明知晓,大明水师包围上来,他们就无路可逃。
见汤和没有异议,韩度便命令战船前往吕宋。
一路航行,远远的经过东番的时候,
韩度望远镜里面还看见了一座山峰,山势如罩鸡之笼。
“在看什么?”汤和见韩度举着望远镜看的入神,便走过来问道。
“那里应该就是东番。”韩度朝着远处一指。
汤和见了,不由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里就是东番?或许是海上的一个岛屿呢?”
“哈哈,”韩度轻笑一声,指着山峰给汤和看,解释道:“东番北部有座高山,山势如罩鸡之笼。公爷看看那座山峰,像不像一个鸡笼?”
汤和举着望远镜看了一眼,笑着说道:“还真像,看来那里应该就是东番了。”
说道这里,汤和叹息一声。
韩度对此有些疑惑,便随口问道:“公爷,为何感叹?”
汤和想了一下,便说道:“让你知道也没有什么。当年上位还是吴王的时候,和陈友谅张士诚方国珍等人的几次水战,你听说过吧?”
韩度点点头,“当然,皇上三战三捷,彻底将几人打败。”
“当初几人败了之后,上位本想招募其麾下水师,但是这些人誓死不降。上位念其忠义,便网开一面允许他们退走海上,但要他们终生不得上岸。”
“这些人后来如何了?”听到汤和谈起往事,韩度对此也有些感兴趣。
汤和憋了半天,才吐露道:“不知道。自从这些人驾船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说完,双眼灼灼有神的看着韩度。
韩度见了,恍惚一下,猛然回过神来,问道:“公爷,你不会以为,这些人就是张士诚方国珍的旧部吧?”
“有什么不妥吗?”汤和反问一句,肯定了韩度的猜测。
在汤和看来,在海上有如此实力的,也就只有那三人的旧部了。
“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是皇上当初放走的那些人,”韩度无比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汤和不解。
韩度认真的说道:“一个国家穷兵黩武,都还会
灭亡呢,更何况是一群人?当初放走的那些人,应该都是水师将士吧?有一个懂民生的人么?”
汤和闻言,先是点头,随即又摇头。
“一群除了打仗,什么都不懂的人,在海上要不了多久就会分崩离析,树倒猢狲散。要么被他人所吞没,要么就是沦为盗匪,四处劫掠。”韩度说了一下那些人可能会遇到的处境,回过话来,说道:“而咱们看见的却是开荒垦田,有民生经营,甚至是连造船厂都有。这岂是一群武夫能够做到的事情?更不要说他们竟然连宝钞都能够伪造了,说他们里面有人能够造船还勉强说的过去,伪造宝钞这样的事情,岂是他们能够做到的?”
最初的大明宝钞虽然没有什么防伪意识,但也不是谁都可以造出来的。首先,至少要精通造纸吧?可是造纸,这也不是人人都会的事情啊。
“既然他们不是张士诚方国珍等人的旧部,那你以为他们会是些什么人呢?”汤和反问道。
韩度摇摇头,说道:“咱也不知道,不过从咱们发现的那座建筑有前元的痕迹来看,这些人恐怕是从前元时候,就开始在那里活动了。”
前元的事情,那就更加遥远了。如果说元末的事情的话,汤和或许还听说过。但是前元的事情,随着元朝的覆灭,恐怕很难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从那里来的了。
不过没关系,韩度不关心这些人从那里来的,韩度只关心他们现在船上的宝贝。
就在韩度刚刚错开东番,闷头一个劲的朝着吕宋方向追击的时候。在东番的另外一边,一只庞大的船队靠在海边修整。
船队上除了下船去补充淡水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留在船上没有下去。显然,这些船只的目的地也不是在这里,停在这里只是为了补充物资罢了。
“爹,咱们为什么不去吕宋?而是要来到这东番?这里毕竟偶尔会有大明水师巡逻,很容易就会被发现。”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站在一位老者身后,一脸忧心忡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