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伦的老爹一身富态,板着油腻的肥脸,语气森冷的说道:“老夫来看看,你是如何在家里无能的狂怒的。”
欧阳伦听了,猛然间好似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沉默了许久才向老爹低头说道:“爹,我知道错了。”
欧阳伦那个恨啊,那个气啊,简直就是一言难尽。
就在欧阳伦气急攻心的时候,一个人踩着满地的碎瓷片走了进来。
欧阳伦的低头认错不仅没有得到老爹的原谅,反而是激起了老爹的愤怒。“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问道:“从小到大,你每次做错事情,就只会低头认错。但是你那一次改正过了,知错不改那和不知道错有什么分别?”
......
有人欢喜,那就有人发愁。
可是万万没想到,一直没有丝毫动作的韩度,仅仅是凭借着一首词,一首词啊,就瞬间逆转了局面。
要说韩度以诗词反击,若是欧阳伦想要还击的话,那也简单,照着韩度的样子用诗词给怼回去就行了。可是别看欧阳伦自诩饱读诗书,还是高中进士的人,他自忖还真的写不出和韩度同样水准的诗词出来。同水准的都难以写出来,就更别说像韩度那样专门写来骂人的了。
“嘭!嘭!嘭!”一件件的瓷器被砸在地上,欧阳伦像头发怒的公牛,双眼通红鼻子里面喘着粗气。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他这边先下手的,明明都是一面倒的抹黑韩度的。不是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吗?原本欧阳伦对事情的进展也是十分满意的,心里还在盘算着等再过几日,便亲自出手将韩度打落尘你,让韩度永世不得翻身呢。
甚至有胆大一点的,都觉得韩度要比欧阳伦强出太多,安庆公主赐婚给韩度才是良配,才是才子佳人上。有百姓甚至觉得,皇上应该收回成命,将安庆公主赐婚给韩度才对。
用上好的词来骂人,什么时候骂人的门槛这么高了?
摇摇头,老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继续纠缠下去,便直接和欧阳伦说道:“其一,你错就错在不应该被流言所左右。”
“可是爹,韩度向皇上请求赐婚安庆公主的事情,这可不是流言啊。”欧阳伦忽然急急忙忙的插话道。
欧阳伦浑身上下一抖,更加不敢说一个字。
“既然你说你知道错了,那老夫问你,你说说你这次错在哪里了?”老爹沉声问道。
面对老爹满眼期待的眼神,到了最后欧阳伦还是只能够无言以对。这不怪欧阳伦,他确实是不知道错在哪里。
于是只好继续开导欧阳伦一番,希望他能够多少听的进去一些。叹息一声,说道:“既然你不知道你错在哪里,那老爹就和你说道说道。”
“是,孩儿洗耳恭听。”欧阳伦连忙低头回道。
老爹看来欧阳伦一眼,叹息着说道:“书倒是读的不错,可惜......”
他爹听了,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有金星冒出。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才有了这么笨的儿子来报复自己?可是再生气也没用,这是自己的独苗,再不成器自己都得兜着。
好在欧阳伦也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闭嘴。
强行让自己的火气平复下来,继续说道:“那又如何?只要皇上没有点头,那韩度就算是向皇上请求一百次,对你又能有什么威胁吗?再说了,就算是皇上点头了。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咱们欧阳家受着便是。难道你以为咱们欧阳家有幸能够和皇家结亲,咱家就能够和皇家平起平坐了?愚蠢。”
“就算是皇上答应韩度的请求,只要咱们家不哭不闹,那皇上自然会记得咱们家的情谊,到时候皇上随便补偿咱们家一点,都够咱们一辈子享用不仅。如此一来,娶不娶公主,又有什么分别?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自作主张将此事闹的人尽皆知。你以为这是在打韩度的脸?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往皇上的脸上泼脏水?”
欧阳伦听的冷汗淋漓,他猛然抬头看着老爹,满意露出惶恐无助的神色。他真的没有想这么多,他当时就觉得韩度舔着脸请求赐婚,还被皇上给拒绝了。将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能够落韩度的脸面。他那里知道这件事如此严重,竟然是在打皇上的脸?他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话,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怂恿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其二,既然做了,那你就做的彻底一些啊。你让人泼韩度的脏水,这会有什么用?是,遇到一般人你的办法或许多少会有点作用。但是你遇到的是韩度,从开始他的不闻不问就可以看的出来,韩度此人的心性远超你的想象。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和他比起来,你差的远。他对于你弄出来的这些流言蜚语,根本就不在乎,知道为什么吗?”
欧阳伦已经双眼有些不满迷雾,木然的摇头。
他爹见此,无奈的叹息一声,继续解释道:“因为流言蜚语不能够直接影响到他,根本就不能直接让他受到伤害。”
而韩度却因此名声大噪,不仅这首词本人竞相传颂,而且关于韩度的种种事迹也在被百姓所津津乐道。当然现在已经没有抹黑韩度的那些话了,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韩度修建的道路如何的快速,制作的宝钞如何的神奇。
欧阳伦的老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欧阳伦的回话,脸上不仅露出失望的神色。一个人犯错不可怕,不知道哪里犯错也不可怕,可怕是连承担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如果人连这点心气都没有,那可以肯定是说此人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若是面对的其他人,老爹根本不会再多说什么,直接选择避开。可是欧阳伦毕竟是他的亲儿子,而且还是唯一的亲儿子,哪怕欧阳伦再不争气,他也不能够放弃。
欧阳伦一看,连忙问候道:“爹,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