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河虽然处于大明疆域的最边陲,但是年关将至,大明的百姓们依然为迎接新年而忙碌着。
祖怡萱和玉儿还有程二妹一大早就起来指挥这内院的丫鬟婆子还是挂灯笼,贴春联,作为院子中唯一的小孩子,韩宝儿穿着一身棉绒的小袄,在丫鬟的照看下在院中玩耍,为这院子中凭添了一分热闹。
“官人也是,蒲河城没有别人了吗?非要他一个镇抚使带人去侦察建奴动向,”方玉儿陪着祖怡萱坐在厅中,手里抱着一个小巧的暖炉,小妇人的脸色愈发红润晶莹,轻皱着琼鼻,小声埋怨着自家官人。
“也许,在这天下,确实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老爷了,”祖怡萱回应着玉儿,看着门外飘落的雪花,脑中回想起在自己闺房中对李元的三个问题。
现在,会想起官人对于第三个问题的答案,仍然觉得这辽东虽大,怕是容不下官人的雄心壮志。
两人正说着闲话,,程二妹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白色比肩窄袄,衬得身姿玲珑妖娆。
“雪越下越大了,不知道官人什么时候才回来,”程二妹坐在玉儿旁边,小声的自语道。
“官人有官人的事,咱们做妇人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今天晚上的夜宴准备的怎么样?”祖怡萱笑了笑,向着二妹问道。
“已经差不多了,朝廷下来的赏赐正好用上,还有好多炭火,御用的酒水,就咱们几个人,想是够了,”二妹点了点头,向着祖怡萱回道。
“还是东云坊刘家的炭火比较耐烧,宫里的那些......”方玉儿在一旁刚想说什么,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伸手捂住双唇,秀美微皱,脑袋有些晕眩。
“妹妹不舒服吗?”祖怡萱关心的看向方玉儿,“这几天天气寒冷,不要感冒了,午时找大夫来看看。”
“不碍事的姐姐,就是有些恶心,这几天可能没有休息好,总是感觉睡眠不足,”方玉儿按了按眉心,娇声回到。
“恶心?”二妹有些疑惑。
“妹妹身子娇弱,”祖怡萱看了看方玉儿,回头对着身边服饰的丫鬟道:“小桃,一会去找个大夫过来,给玉儿妹妹看看,别耽误了。”
“玉儿夫人是不是有喜了?”祖怡萱身后一个丫鬟突然开口。
“有喜了?”祖怡萱先是一愣,随即一脸喜色:“算算日子,是不是?”
方玉儿则是一脸茫然:“有喜?”
一旁的二妹则伸出手指掰了起来:“十月底,今天十二月二十七,两个多月了,也许真的是啊!”
玉儿懵懵懂懂的,但是二妹知道自家官人第一次和玉儿同房是在十月底,刚到蒲河的日子。
“小桃,快,现在就去找大夫,还有弄婆,”祖怡萱听了二妹的话,站起身子开始招呼起来。
对于一家主母来说,官人有了后代,家中添丁加口这可是头等大事,虽然不是自己的,但是作为主母,这个孩子的名义上的主母确是自己。
而且这个是长子长女啊,对与李元来说更是异常重要。
要说嫉妒之类的心思,祖怡萱是半点没有,纵然玉儿的孩子是长子,但是大明家法,只有祖怡萱这个正妻的孩子才是嫡子,那才是李元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没有丝毫的异议。
所以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祖怡萱对于方玉儿有喜这件事只有喜悦与关心,别的心思是没有的。
在玉儿还懵懵懂懂之中,大夫已经背着药箱被请到了李府。
坐在床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玉儿的皓腕之上,老大夫另一只手轻轻抚着胡须,眉毛不时抖动了两下。
片刻之后,老大夫收回手指,点了点头。
“大夫,怎么样?”祖怡萱一脸的急切,比方玉儿还关心。
“回夫人的话,确实是喜脉,据老夫测算,二夫人现在大约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官人大喜!”祖怡萱回过头:“小桃,给大夫重赏,再吩咐下去,这个月府里每个人月钱加一两银子!为官人贺!”
“是,夫人!”
待大夫出去之后,祖怡萱坐在玉儿的床边,抚着玉儿的小手,轻声道:“妹妹好生将养着,你现在可是府中最金贵的人儿了。”
“官人的孩子......”方玉儿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犹然有些懵懂。
“妹妹想要吃些什么嘛?我吩咐厨房做一些,”二妹站在旁边,也是一脸的期盼。
“我,我想要睡觉......”方玉儿一脸委屈状。
“夫人身子骨较弱,想要睡觉是正常的,”站在一旁的弄婆开口道,她们这些人平常出入大户人家的内院,对于孕妇的各种生理心理问题都有所了解,可以成为这个时代的稳婆,月娘。
“那妹妹好好休息,姐姐和二妹要去好好准备,迎接我们府中的第一个公子哥,”祖怡萱轻笑道。
“还不知是男是女呢,”方玉儿红着脸道。
“不管是公子还是小姐,你都好好好休息,”祖怡萱轻轻拍了拍玉儿的手背,“官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的。”
“嗯......”方玉儿轻轻点了点头。
蒲河城东百余里,三十多骑正在大雪之中行近。
人人皆白袍加身,身下战马也是白甲覆盖,远远望去,天地一色,分不清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
“大人,前面二十里便是建州计划建筑的营地,三方环谷,西侧为缺,营地就建在一侧山坡之上。”刘贵一袭白氅,奔驰间向李元汇报情况。
“前面放慢脚步,注意侦观察地形,先在外围观察一番!”李元扭头对着刘贵下令。
“是,大人!”
“吁!”战马立身长嘶,唐有望扯动缰绳,战马停在了李元身边。
“大人,前面山谷一侧确实有施工的痕迹,但是大雪纷飞,现在那边空无一人,”唐有望对着李元抱拳道。
“这种地形,修筑工事,建州要干什么?”李元皱着眉头,心中有些疑惑。
“只能作为前沿阵地了,”一旁的刘同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还有一种可能,”曹文诏擦了擦眼前的雪花:“诱敌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