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心有余季,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帮子狗贼居然嚣张到这等地扮。在那江都宫中,安排了那么多的杀手,不但有贼子假扮在杂役、随员。更有大批的杀人伪装成了宫卫,以致于东宫的禁军在一开始措不及防之下,折损了数十人。好在,反应及时,而以一座空荡荡的枫林宫为诱饵,将贼子主力吸引到了枫林宫处。程大将军里应外合,绞杀贼子主力于枫林宫外,不然,若是由着那些贼子四面出击,怕是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诸位卿家,孤在这扬州江都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怕是消息已经难以压制。”“而且孤也不希望父皇与母后担忧,是不是该及早传讯陛下?”“殿下,臣以为,该当尽快传讯陛下知晓,请陛下决断,该当如何处置。”于志宁看了一眼身边的张玄素,也朝着李承乾一礼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太子殿下,臣以为,该上奏急报,另外,还请太子殿下向陛下修书一封,将事实奏请陛下知晓为上。”李承乾微愕地看向于志宁,这个时候,一旁的程大将军嘿嘿一声。“殿下,老程也觉得于詹事此策更为妥帖,毕竟,能够调动如此之多悍不畏死的死士潜伏进江都宫。”“谁又敢保证,此事,朝中那诸位臣工里边,会不会有知情之人?”“单是这扬州城内的官员,拉出一半来把脑袋全砍了,都不会有几个冤枉的。”程咬金这话,让李承乾脸色微白,看向这位老谋深算,说起剁脑袋犹如在说杀鸡的程大将军。这个时候,脾气虽然暴躁,但好歹不缺脑子的张玄素此刻也是眉头深锁开口建言。“殿下,程大将军所言极是。太子殿下素来仁义宽厚,又是初临江南之地,与扬州官吏并不冲突。”“可是这一场杀戮,分明就是早就已经有了安排,那就说明,源头指不定不是在江南,而在其他地方。”“不过臣有些想不明白,太子殿下与朝臣的关系,顶多也就算是冷澹罢了,何以致此……”程大将军看到于志宁与那张玄素在那里皱眉苦思,半天不发一言,忍不住道。“好了诸位,现在任凭我们怎么猜测都没有用,只能等着看看能不能从那些被俘的贼子身上挖掘出真相。”“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传书朝廷,让朝廷知晓这边所发生的事情。”李承乾抚着短须良久,这才缓缓点头。“既然程太保与于詹事都觉得应该如此做,那孤就亲自修书一封,上奏父皇。”程大将军抚着钢针一般的浓须,眯了眯眼,再一次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殿下,最好先发急报于朝庭。”“另外,再请殿下遣心腹携书信另行一路,不要让他人知晓。”“这是为何?”在场诸人,都齐刷刷地把目光落在了程大将军身上。“之前,陛下曾与老程言,太上皇有意于今年前往龙兴起兵之地晋阳,倘若陛下真的已经成行,这封书信……”于志宁眼珠子一转,认同地点了点头,给出了自己的新建议。“程大将军所言极是,既然如此,这份紧急奏报,怕是也该好好斟酌一二,以防打草惊蛇才是。”#####“共有身份不明的贼子八十三人,而萧宫监下落不明。”“据宁忠公公与尉迟将军以及一干东宫属官陈情,这些袭击江都宫宫城和东城的贼子应该是一伙。”“他们先在东城那边引火,就是希望借机令东城生乱之后,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如此,萧宫监就会率贼子主力,直奔枫林宫加害太子殿下。”“只是他们没有料想到,非但太子殿下并未留宿枫林宫,而尉迟将军严守枫林宫,与贼子死战。”“而程大将军及时援助,将一干贼子合围于枫林宫外,奈何那些贼子见大势已去,居然丧心病狂的纷纷自杀……”“而且经过查验,有些死者的口中尚有未咬碎之毒丸,而且询问过扬州官吏,皆未能查出这些贼子的身份。”“扬州朱刺史已然畏罪自尽……”李恪呆愣愣地坐在贞观殿御桉正前方摆着的一张桉几后方,他不是大唐天子,哪怕是监国,也没有资格坐到那个位置上去。只能坐在前方新摆放着的桉几跟前听政,而今日这个消息,直接就让李治惊得瞠目结舌。大唐帝都洛阳,消息从扬州八百里加急传来,相距事情发生也不过数日光景而已。李治呆愣愣地听着这个急奏,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大哥到底是得罪了哪一路神仙。居然会在大军拱卫之下,还居然能够让那些死士提前潜伏在那扬州城外的江都宫中意图谋弑。这让李治震惊之余,心中没来由得升起了一丝遗憾,为何大哥能够安然无恙?那么详细而又周密的布置,居然不能伤他分毫,难不成,老天爷都站在了他那一边。此刻,大殿之中,只有那位奏事官员带着颤音的嗓音在回荡,其余一应臣工,经历了最开始的哗然之后。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眼观鼻,鼻观心,让整个贞观大殿的气氛显得份外的凝重与紧张。太子殿下遇刺,这绝对是这些年以来,除却上次平定高昌国的大唐功臣侯君集心怀不轨。在长安城外设伏,欲弑太子殿下,最终功败垂成之后的又一起重大恶**件。长孙无忌面色铁青,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而在他的正对面,郧国公张亮眼皮狂跳不已,心中暗自懊恼。为什么那帮子贼子居然如此不给力,没把太子殿下整死整残废,居然连根毛也没伤着。不然,程咬金那个混帐玩意,岂不就会因为保护不力之罪而被陛下收拾,可惜了,可惜了……等到奏完急报,李治仍旧在发愣,直到听到了不远处的亲舅舅长孙无忌的轻咳提醒,这才回过了神来。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在了长孙无忌这位亲舅身上。“赵国公,太子在扬州,险为贼子所害,这,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