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门窗税,可还收?”
“某宰猪用的大刀,可还有交刀钱?杀猪钱?”一位坦胸露肚的大汉,粗声问询道。
“老天爷开眼了,老天爷开眼了!”
卖柴火的老翁放下背上的木柴,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立马跪下,对着高远的天空,不断地膜拜着,口中不断地呼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只要卖出猪肉交钱,其余的皆不需要!”儒生笑着说道。
今天,城门突然的就被打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告示,被贴到城墙根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议论起来。
“后生,这上面写的是个干甚哩!”一个背着几捆木柴的老翁,花白的头发披散在头上,满是皱纹的脸色写满了对生活的苦涩。
“也就是说,咱入城,再也不用交钱了,家里养的猪羊,乃至于耕牛,也再也不需要交税了!”儒生再次解释道。
“真的还是假的?”老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老翁,上面写着中书门下的政令,以后再也不需要缴纳除了国法以外的一切杂税了!”年轻人一身儒雅的气质,见到是个卖柴火的老头,也不恼,反而细声说道。
“这又是甚意思,老头子我还是不明白哟!”
番禺城的大门已经被关了整整两天了,城内的居民没有粮食和蔬菜,更缺少煮饭的柴火,市面上也没有多少生意开张。
“当然是真,这是中书门下颁布下来的诏令,还能有假?”
“瞎说,人家李都督是清君侧,你看这君侧被清了,立马就有好旨意传来了!”
“这君侧真不是东西——”
“我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孩子,可要缴纳增丁税?”一位母亲挺着肚子,满怀希望地问询道,眼眸中满是渴望。
“当然不需要!”儒生笑着说道。
此言一出,孕妇重重地喘了口气,朝廷之前规定,每家多增一口,至少要缴纳百钱,而这对于普通的人家而言,是极大的负担。
这样的告示,经过大量的印刷,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番禺城,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整个番禺城三十万人口,在这一瞬间,忘记了前几日番禺被叛军攻占的情景,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
“听说这个李都督挟持天子呢!”
“你懂个甚哩,这君侧指的是那些皇帝周边的奸臣!”
“那咱李都督一定是个大忠臣咯?”
“真好,真是太好了,这消息一传出来,大米每斗只要八钱了,降了足足三钱!”
酒楼上,范棣点了几盘小菜,再热了一壶小酒,悠哉悠哉地吃着,听着这些客人们议论着热火朝天,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
“这李都督果然够快,刚夺下番禺城,就如此麻利,与刘家人争取民心吗?”
“不过,这些平民的拥护,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不够,还不够啊!”
饮了一杯酒,范棣对这个年轻的都督越发的有兴趣,或许,此人又是一个曹操不成?
“李兄,你们很快就会出来了——”
兴王府牢房,国子监的数百太学生,正百无寂寥地看着从家中送来的书籍,有时候热烈的讨论着哪家青楼姑娘比较艳美,姿势比较优雅。
还有的,大快朵颐,待了些许时日,人却胖了一圈。
李淮不时地望着高窗外,前天晚上听到的吵闹声,很是耳熟,也不知道郎君是否在成功了,真让人心急啊!
而比他更心急的,则是带头人傅宁,这位太学生的领头羊,此时已经陷入了沉思中:
不对啊!按道理皇帝早就应该放了自己等人啊!
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前天晚上如此吵闹,又出了甚事?对自己可有什么影响?
各种想法席卷而来,令他烦不胜烦。
“诸位衙内,快些出来吧!你们被放了!”牢头苦着一张脸,将牢门打开。
“为甚?”傅宁连忙问询道,一脸的渴望。
“不为甚,只因诸位一心为国,忠君爱国之心,日月可见!”李嘉穿着常服,一步步地走了进来。
“你又是何人?”傅宁一脸的疑惑。
“放肆,此乃掌握全国兵马的李都督,这番出牢狱,多亏了李都督提议,不然猴年马月尔等才能出狱呢!”
陪同而来的兴王府尹瞬间脸色一摆,呵斥道。
“多谢都督——”众太学生无论是否情愿,都要受上这番大恩,弯腰行了一礼。
“哪里的事,诸位本就乃国士也,李嘉不过顺水推舟一番,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嘉谦虚地摆了摆手,做足了亲民的架子。
难得有高官如此的平易近人,又如此的俊朗,加之又救了他们出狱,这些太学生们瞬间对于这个李都督产生了大量的好感。
“你就是傅宁?”
“是的,都督!”傅宁一时间有些吃惊,难道又有大事?
“听闻你满怀热血,一心为国,整个大汉,谁人不夸赞一番?”李嘉笑着慰问道。
“今日总算见到真人,真是国之栋梁啊!离明年的科举还有些许时日,不若来我的都督府,正缺个书记官呢!”
“多谢大都督!”
此话一出,傅宁满心的欢喜,只觉这位都督果然是慧眼识珠的真英雄,朝廷能多个这些人就好了!
“你是李淮?”
“学生正是!”李淮看着郎君的面孔,心情激动莫名,经年未见,此时感触莫名。
“听闻你为救同窗,不惜自家安危,果然是赤诚君子,来年必定高中,朝廷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李嘉拍了拍其肩膀,鼓励地说道。
“听闻尔博闻强记?朝廷需要你这种人才啊……”
“听闻你精通国律?朝廷需要你这样人才啊……”
李嘉的到来,让整个监考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中书门下:自今日起,番禺城取消门禁,取消入城税等一系列税收,凡不在国法之上的杂税,皆被取缔……”
毕竟此时怀孕并不知如何控制,所以为了避免大量的税钱,只能选择溺婴,南汉朝廷种类繁多的杂税,要么逼人死亡,要么逼人逃亡。
一时间,整个城门口拥挤起来,货郎,商贾,平民,乃至于乞丐,都挤着向前,想亲眼目睹这样一份恩惠的圣旨。
周围的人们也似乎注意到了这个场面,纷纷央求着这位儒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