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你的意思,不必再说了!”钟相公摆了摆手,说道:
“目前而言,局势不宜再变,让他这个都督在当几天,逍遥几天!”
“居心不良?老夫虽然年岁大了,但仅仅凭借几万兵马拿下大汉,还是不够的,老夫还有几分薄面,没有我们这些朝廷上的士大夫,他这个都督的政令,就出不来番禺城!”
说到这里,钟相公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就出来了,赵先生为之一摄,笑道:
“至于先生挂念的,某自然明白,过几日,循州有个缺,你就去吧,赵先生自有大才,望不辜负才是!”
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作为幕僚,主家的权势越发,自然加持到自身的权势越发,相辅相成,谁也离不了谁。
“赵先生,不用着急,该是你的,最后还是你的!”斜眼瞟了一眼焦急中的幕僚,钟相公淡定地说道,随后还饮了杯茶,淡淡的苦涩萦绕在舌尖,让他的大脑瞬间又清醒了几分。
“可是,就怕您这位老乡,居心不良啊!”赵先生也是久中不第的贡生,无奈投靠高官,谋的钱财,顺便为自己的未来保障一下,求个一官半职的。
何为宰相?就是辅佐天子统治天下的,用西方的话来说,就是副王,举荐官吏是他的本分,也是他的职责。
别说,这李都督的泡茶方法也确实不错,虽然初始时苦涩,但后期,会给予一种别样的清香,让疲惫的脑袋,瞬间放松了许多。
“作为宰相,权势虽大,但相应的责任愈大,引起的忌讳也就越大,如今却也不错,让我还能歇息一些!”
书房中,钟相公并没有因为早上朝廷的事件,而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反而泼墨一番,写了数行草书,一气呵成,颇有大家之气。
虽说进士及第才算高出身,但举荐和荫庇也是重要的出路之一。
只不过是,人家席卷天下,军威已经够了,不过是显示亲民罢了。毕竟反动派房子有的是……
而李嘉则不然,偷袭番禺而入,被人不耻,所欠缺的,就是军威,或者是说,大量军队带来的震慑,两万人对于数十万的番禺而言,的确不够。
“学生多谢相公!”赵先生模样不过四十,此时却笑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李嘉,李都督?”说了几个字,钟允章不由得笑了。
把那些宦官们赶下台,就是你的用处,但却不得贪婪过分,暂时的得意不过是麻痹?等着吧!
“入城?为何要入城?军队不是都驻扎在城外吗?”李嘉有些疑惑。
“非是驻扎,而是扬威也!”王判官不急不缓地说道。
此言一出,李嘉瞬间恍然。这不就是与后世子弟兵进入魔都后,握枪躺大街是一样的。
“如此,就不防白昼入城吧!从城中穿过,城西入,城东出——”李嘉眼睛眨了眨,突然地就问道:
“建武镇来的两万人,可还有人知晓?”
“来了兵马,动静太大,自然知晓,但具体的数目恐怕难以知晓,毕竟在军营中,不曾与外联络!”
“那就好,两万人对于番禺城依旧不显,但若加上四万人呢?”李嘉摸了摸下巴,略带得意地说道。
“四万人?何来的四万人?”王判官耿直地问道。
“一直是四万人,王判官,多多休息啊!”拍了拍其肩膀,李嘉笑着离去。
“通知下去,明日大军入番禺城,明日辰时起,不得某法令者,不得出城!”李嘉随即派下了命令,都督府又飞快的运转起来。
在力量弱小时,适当的用起欺骗,还是挺有用的。
如东汉末年,董卓入京,兵不过数万,就是夜间连番入城,把禁军给唬住了,随即将禁军收编,力量大增。
李嘉显然也是这样准备的,无人出城,自然没人晓得这只从城西入城的队伍,已经绕了一圈,重新走了一趟。
不只是都督府,就连射声司,金吾卫,乃至于兴王府衙门,也忙碌起来,数万大军进城,可不见是一件小事。
如何规划路线,如何维持秩序,如何让整个大军有条不紊的进城出城,也是一道艰难的任务。
“明日,你就要入城亮相了,看把你乐的!”瞧着李信穿着锁子甲不断地挪动着,尤其是胸前的护胸晶格外的显眼,反射的阳光,刺激得眼睛疼。
李威嚷嚷着,洪亮的嗓门震的耳膜疼。
“一生难得有如此境况游街夸耀,恐怕只有那进士及第才能比拟,今日就容你一次!”
李信并没有呵斥李威,反而轻声笑道,显然,明日的游街夸耀,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明日,整个番禺都知道他的姓名,过不了几日,就会传遍整个岭南,这不是光宗耀祖,又是什么?
“呸,咱何时又差过你李六郎?你不过是将左虎军打残了,俘虏了右龙虎军及左神弩军吗?”
“咱将陷了海门镇,攻下了番禺城,功绩比你还大哩!凭啥不让咱游街,不让咱夸耀?”
李威瞧着一脸得意的李信,颇为不满,摆着张臭脸,好似别人死了亲爹一般。
“你在我这嚷嚷作甚?我又做不了主,都是郎君的安排!”李信淡淡地说道,似乎又怕他真的找郎君,补充道:
“郎君早已经有了安排,还是放下性子,来,瞧瞧,我这个装扮如何?”
瞧着李信明光闪闪的,穿着将军的衣物,整个人愈发显得威武不凡,尤其是两道剑眉,气质又上了一层。
李威心中的妒忌又累计了一层,他突兀地走出了帐篷,头也不回的离去,徒留下一句话:
“咱明天也要去游街夸耀!”
“老爷,这李都督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上午朝堂上的胜利,令李嘉有些欢呼雀跃了,再加上来自建武镇的近两万大军的到来,令李嘉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整天都是乐呵呵的。
“主公,大军已到,何时入城?”王宁王判官性格比较耿直,直接打断了沉浸在欢喜中的李都督。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