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退,告退——”
说着,他的脸上显出一丝惶恐,然后扭着大屁股,慌里慌张地离去,其余人等自然如一,纷纷离去。
“刘兄,非我等不愿,实在不能也!”
刘昱入目一瞧,此人乃吏部主事张汉石,位卑而权高,生的也富态,平日里极为自信,今日就苟如老狗,慌得不行。
“这些人,哪里有忠君爱国之心?也算我看走了眼!”刘昱叹了口气,看着满桌的酒食未动,心中甚是憋屈。
刘昱刚从宫中回来,就换了身衣服,来到了平日朋友聚集的酒楼,直接拿出了衣带诏。
白色的绸缎上,鲜红的字体仿佛带着魔咒,吸引着众人的目光,眼神不自觉的就飘散在其上,挪都挪不开。
在坐的官吏,就没有一个白痴,能够当上官,智商水平至少在平常人之上,热血早已经过去,为国为君,不过是笑话,为了自己才是真的。
“诸位,陛下在宫中,犹如囚犯,君父受苦,我等坐视不管,从小读的诗书,难道都进了狗肚子不成?”
这可是衣带诏,天子的圣旨,虽然没有加盖中书门下的印,但依旧寄托着整个大汉的未来和前途,重达千金,价值难以估量。
且不说有他可以号召大汉忠臣,就说把他送给李都督,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没错,未得相公首肯,我等还需谨慎才是!”
瞧着这些人推三阻四的,刘昱瞬间急了,没人上当,他这一趟不就是白跑了吗?功劳啥的就没了,那还有个什么劲?
这不,刚把吏部的奏折看完,提了意见,就往都督府送去,伸了个懒腰,喝口茶,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不少。
“咚咚咚——”
这衣带诏,可是他一手催动着,若是没有成绩,这在李都督眼中,还有何看重之理。
心里想着,实在不甘心,来到钟相公的府上,扣门求见。
“不知客人有何要事?”门房自然有眼色劲,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位太常寺少卿,这可是小九卿之一,地位显赫,他连忙问道。
待门房去后,瞟了一眼这朱门大户,青石玉阶,心中冷笑一声,如此大的豪宅,可惜了,可惜了……
而此时,钟允章钟相公由于分管了吏部与兵部,兵部自不必言,天下兵马都由都督府掌控,只需从户部请款拨款就行了,没啥可忙的。
只有吏部,掌管着官吏的升迁贬斥,权力极大,大汉六十州,官吏上万,忙碌起来是不停歇。
“进来——”眉头一皱,这个时候有什么事?
“阿耶,门房送来个东西,是太常寺少卿送来的……”
门一开,长子钟邕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脸色阴晴不定,脚步迟缓,显然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哼?平时的养气功夫哪里去了?”瞧着这副模样,钟相公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心境,摇了摇头。
“阿耶,您自己瞧!”说着,钟邕就将东西打开,将那块绸布摊开,数十个血字就露了出来,端是吓人。
“这?衣带诏?糊涂啊,真是糊涂!”仔细一看,钟允章瞬间跺了跺脚,气愤难平:
“陛下好好的待在宫中,其他的自然有我等安排,怎生如此行事,这又是一场祸端啊!”
这东西到了自己手里,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被算作屎了。
自己根本就没得罪太常寺少卿,为何如此陷害于我?
“兴许,这不是陛下的手笔,您作为陛下的老师,应该识得他的笔迹才是!”钟邕连忙说道。
“这的确不是陛下的笔迹,但哪个圣旨是由皇帝草拟的?”钟相公气急败坏地说道:
“不行,这是有备而来啊!”
“备轿,我要去都督府——”
掌管着全国兵马,李嘉自己也不轻松。
精兵怎么来的?一个是装备好,一个吃喝好,再加上赏罚分明,精兵就自然出来了。
钱财方面,李嘉确实不缺,但他不想一直奖赏钱财,五代军士桀骜不驯,有奶就是娘,钱这东西,只有更有钱,没有最有钱。
许多人都推崇军功爵制,秦汉唐等,皆因军功爵制而兴,也因其而败,唐玄宗时期,均田制没了,自然良家子也召集不了,所以安禄山手下的兵只是吃安家饭,而不知皇帝。
目前而言,想象西汉周勃那般进入禁军,言明帮刘还是帮吕,让士兵们选择勤汉,简直是妄想,如今的兵士,只会屈从吕氏。
所以,以钱财来募兵,是最次的,首先要以君国忠义为先,如岳飞的岳家军,唐朝收复半个西域的张议潮的归义军。
其次,就是田亩,毕竟国人对于土地的热爱,已经深入血脉,只有授土延绵子孙,那么军队的凝聚力与忠心就会大大增加。
当然,缺点也是有的,土地迟早会授尽的,等到土地没了,就是军队解体的时候。
不过,李嘉可想不到那么远,整个岭南地广人稀,授点土地又算的了什么,等统一全国再想它法吧!
若是想强军,就必须授田,那么就要掌控全国的土地,但土地又被豪绅们霸占,若想让他们交出土地,就必须掌控全国,掌控全国,就必须拥有厉害的军队……
简直陷入了死循环……
我真是太难了……
李嘉实在是无力吐槽,心烦意乱。
“老爷,钟相公求见!”
“让他进来!”这个老匹夫过来干嘛,难道是准备放弃立场,投靠自己?不太可能,这个老乡脾气倔,没那么容易屈服。
“见过都督——”面对这个霸道的年轻人,钟允章很识相,低头行礼。
“相公哪里的话,应该是小子行礼才是,整个邕州提起相公您,可谓是荣誉有加啊!”李嘉一直保有礼贤下士的人设,此时自然不会甩弃。
“我等不可莽撞,这等之事,还需得到钟相公的支持才是!”
“此次前来相公府上,有重礼献上,还望送达!”刘昱说着,从怀中扯出一吊钱,奉上。
“请客稍等,我去去就回!”
“朝廷中,那群御史们也不知吃了什么药,到处拿人,我等偷偷来此,已经不易,平日里大声说话也不敢。这衣带诏,我等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