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次次期望被打碎,燕云的汉儿也不再对北宋报任何希望,箪食壶浆只是北宋朝廷的一厢情愿罢了。
“上船再说吧!”看了一眼这近千人的蛮夷,范棣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作为未来的都护,他以为占城人与这些安南人差不离。
“走吧,赶快上船,没时间再聊了!”周奎对于这些蛮夷完全没有好感,冷声说道。
虽然安南曾经隶属于大唐,但这自吴权称王后,蛮夷的称号就被冠在他们头上,哪怕他能说自己是唐人。
“是!”丁部领很识相,他带着千名勇士,直接登上了船舰,心中却莫名的恐慌。
小小的一个军士身上都满是铠甲,哪怕只是轻便的皮甲,也比他这个洞主还要光鲜,上万人的洞主,竟然如此的寒酸,简直是太过于羞耻。
不过,丁部领却昂着头,虽然目光中满是羡慕,但他却很自信,光是这些光鲜亮丽的铠甲,是无法抵过安南的勇士。
“真乃勇士也!”范棣作为文士,也是以后占城都护府都护,自然风范十足,体面地赞叹了一声。
“只有在这南地,才有这踏山林如履平地的勇气!”
厚重的铠甲只有在平地上才能显威力,而在茂密的森林中,只是累赘,只有身披兽皮的勇士,才是森林的主人。
所以,他们对于铠甲虽然极其羡慕,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瞧不起的模样,斗志昂扬。
而现实强迫他低下头,脸上带笑。
“嘿嘿,多谢郎君赞赏!”虽然不清楚这个儒士具体是做甚的,但这句话出来,就让丁部领心中升起不少好感。
周奎摇了摇头,说道:
“这样的蛮夷,不亚于养虎为患,尤其是占城都护府危机四伏的情况下!”
这种恐慌,在船舰离开海岸后,扩大了极点,一眼望去,满是海浪,往日厌烦到极点的绿色,此时却是心中最盼望的色彩。
“头领,咱们兄弟就跟喝醉似的,脚都站不稳了!”有人用土话汇报着。
“让大家忍着,又不是要命的活,睡着了就好了!”丁部领的肠胃也在翻腾着,只是强撑,这是作为洞主的必须。
“没有哪人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而那领头的安南人却做到了,作为一军的主将,他是有资格的!”
“而我在离开番禺城的那一刻起,较为未来的占城都护府做打算了,您不觉得,他挺适合为将的吗?熟悉蛮夷境况,又有能力,最为合适!”
“哼,我承认你说的对,但,此人虽然有些彪悍,但我从其眼神中,看到最多的,却是蛮夷少有的奸猾,这样的人,不值得!”
俩人的讨论,丁部领自然不清楚,他虽人逛了一圈,这艘船十分的拥挤,好似一个货运船,而且,这是安南不曾有过的,也难以拥有的。
一时间,他的眼眸中绽放出贪婪的色彩,但随后的理智告诉他,就算占据了,后面能否活着也就成为难点了。
随着安南的登船,整支舰队的速度,瞬间加快起来,不消两天功夫,就到达了占城港。
往日里繁忙的港口,却仿佛一座死港,只有海浪不断地翻滚着,发出些许声音,带来些许生机。
“这占城王怎地如此胆怯,竟然不敢迎战!亏占城海盗名声赫赫,气死阿耶了!”握紧了拳头,周奎拍了拍船板,叹了口气。
没有海战,怎么突显出他的勇猛,怎么让他的功劳变大,让李都督更加看重自己?
“不只是海战,恐怕就连陆战都不需要了!”望着一片空白的港口,范棣笑了笑,说道。
“十数年前,占城已被劫掠,此次自当也是如此,提前逃走,也算是走为上计了!”
望着仍旧一脸不高兴的周指挥,安慰道:“不战而获其城,指挥使阁下赫赫之威,逼退万兵!”
“哪里哪里,之前不过是在海上杀了些人,传来点些许恶名,也怪我那时年轻不懂事!”
文人就是厉害,夸奖的如此令人舒坦,一时间,对于范棣的好感,已经到达了顶点。
等到船只靠岸,果然一个兵甲都无,只有一些父老,带着一些壮汉,挑着酒水肉食,见着范棣与周奎俩人,瞬间目光一亮,拜下:
“占城父老,喜迎王师驾临——”
领头的老头,胡子花白,但说话却是有力气,声音一点也不显老。
周奎与范棣并行,见此,范棣刚想迈步,结果微微一愣,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这——”周奎有些犹豫,按理说应该是范棣去拿才对,他可是未来的占城都护,这些人未来的父母官,可征服一国的体验,令人入骨附髓,心痒难耐。
“客气了!”周奎目光紧紧地盯着范郎君,依旧得到这个结果后,这才迈开步伐,走了过去。
“将军,这是占城港汉儿的户籍,总户一千三百一十五,口三千五百余人,今王师前来,如沐甘霖啊!”
“老仗客气了!”周奎粗大嗓音中,满是喜悦的味道,征服一国实在太刺激了,虽然紧紧是蛮夷之国。
“这里还有大家伙凑齐的一万贯钱,以及酒水肉食,都是大家的一番心意还望将军笑纳!”
“那我等就不客气了!”周奎笑着说道我,这完全是笔意外之财。
“而,我们只需不要让军士进城,城外的军营十分方便。”
老头子很直接地说道,胆子很大。
“自当如此!”周奎恼了,还未发话,一旁的范郎君就直接接话,好感降了。
随即,百姓们欢天喜地地离去。
“为何如此?”周奎直问。
“刚刚得到消息,占城王着急其他小王,联军正在路上!”
对于安南人这个轻蔑的称呼,丁部领心中虽然不岔,但仍旧笑着躬身,似乎毫不在意。
“这群蛮夷有甚好看的?”相隔的一艘船上,范棣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安南人,心中百转千回。
“不,领头的这人不一般,是个人物!”范棣想了想,说道:
这是时人应有的想法,如同燕云地区的汉儿一般,脱离中国数十年,早就不被当作中国人,只有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