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淮南军甚多,岳州城着实容纳不下,使君等人,明日将启程去往长沙府,那里繁华,人又多,不亚于扬州!”
“至于那些兵卒,伤兵就在岳州养着,我们会调拨大夫,药材,无须担心!”
酒过三巡,李重进实在憋的慌,由于酒桌靠近李威,他顾不得情况,拿起来酒杯道:
“扬州被攻之时,我等深受皇恩,得以支持如今,而又蒙陛下之恩,解救于水火之恩,借着将军的酒宴,敬您一杯,不知将军可能说一下,陛下对我等到安排,好一解心中的疑惑!”
“其他的士卒将分批调入长沙府,而且,对于使君,陛下将另有重用!”
“久仰衡阳伯大名,听闻乃是大唐名将,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李重进脸上带着笑,对于这样一位深受皇帝信赖,而且还位高权重的地方大将他自然晓得分寸,没有拿捏节度使的身份,反而放下身份,恭维起来。
“区区薄名,让使君见笑了!”听到人奉承,李威自然开心,尤其是这位在中原位高权重的节度使。
盛大的宴席,让疲劳多日的将领们终于放下了心,吃吃喝喝起来。
李重进自然心思多一些,他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着李威的表情,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底却满是对于未来的焦急。
“哪里哪里,见面更胜闻名了!”李重进心中别扭,这样一位看起来粗犷的大汉,竟然学起文人拽文起来,格外的膈应,他也被迫应下。
“请,府中已然备好了酒菜,为使君接风洗尘!”李威作欢迎状,让这些淮南军中的将领们换乘上了马匹,然后一路来到了府邸。
“此乃羽林右军都指挥使,岳州防御使,衡阳伯——李威!”一旁,陈扬轻声介绍道,让李重进缓了缓。
瞧着心不在焉的李重进,李威虽然在欣赏着舞女的舞姿,但目光却一直关注着他,对于他的焦虑,自然一清二楚,但就是不言,只是吃喝。
反抗了北宋,从四月底到八月初,三个多月,让中原禁军进退不得,损失上万,绝对的让其伤筋动骨。
而且,他还与岭南合作,一起迁徙了数万户淮南百姓,直接让岭南的潜力,增长了数成,这比自然繁衍强太多,当然,也造成了粮食的紧缺。
话说开了,众将领这才放开心了,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既然得到了后来的行程,自然无有了忧虑,都救命了,难道还杀了不成?
“如此,多谢将军解惑!”李重进笑着说道,只是笑容中却参杂了些其他的东西。
第二日,果然如其所言,一行人,数百位淮南军中的骨干将领军官,基本上指挥使以上,都与李重进一起,以及水师指挥张望海,一起来到长沙府。
族谱为证——
当然,哪怕不是本家,李嘉对于他,也是极为亲近的。
他,是个好人。
最后,他还带来了两万多人的淮南军,经过血与火的磨练的精锐,对于李嘉的统一大业,起到了强大的垫脚石作用。
如果不是怕人反对,他想直接给这位五代第一好人封王。
其人背后隐藏资源,也是无数,比如对禁军的了解,在北宋朝廷的人脉资源,对于中原的了解,都是令人咋舌的资源。
“臣李重进(张望海)叩见陛下——”两人行了跪礼,然后起身。
“李使君果真雄姿英发,以一隅之地,让中原焦头烂额!”
李嘉终于见到了李重进,他的个子很高,与李嘉差不离,却更加魁梧一些,脸上满是胡子,浓眉大眼,很憔悴,脸颊凹陷。
“陛下谬赞了!”初一见面,就被夸赞,李重进终于放下来,脸上带着真诚的笑。
“若非陛下搭救,臣早就被赵贼屠杀!”李重进感慨道,发自内心的。
“将军弃暗投明,朕心中着实欢喜,大唐得一名将,复兴大业指日可待啊!”李嘉笑道。
“将军如今归入我朝,官职前途如何,不知将军有何意见?”
“臣不过是一败军之将,哪里谈何官职,只求在番禹城中,觅一栖身之处,度过余生罢了!”
李重进很干脆的道明自己的意思,想退休,不再领军了,也就是说,他准备放弃对于淮南军的领导权,任由李嘉处置,绝不多言。
“将军乃当今名将,岂能明珠蒙尘?朕须重用之!”
对于这样识趣的人,李嘉很高兴,不过人心难测,他再次试探道。
或许是被这几个月的战争折磨了,四十岁的他,却满脸的风霜,心中满是疲惫,虽然皇帝说的亲切,但哪里能信?
此时,他只求富贵一生,子孙满堂。
“多谢陛下恩典,但臣实在身心疲惫,如今这残躯,只求安享晚年,当一个富家翁,唯一挂念的,也只有大周天下,可却做不得甚事。”
“求陛下赐下宅院,让臣安度晚年!”李重进诚挚的恳求着,话语中满是真诚,看着他花白相间的头发,不由得悲上心头。
一代名将,在后周朝威风赫赫的李重进,终于落幕了,不过,与历史抄家灭族相比,安度晚年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卿家再三恳求,朕也不能强人所难,满足你的要求吧!”
李嘉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区区一个富家翁,也太过于小气,也配不上将军的英明!”
“朕封你为沧州伯,享受富贵,颐养天年去吧!”
“多谢陛下恩典!”李重进没想到,自己还能捞到一个伯爵,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阁下就是淮南李使君吧!久仰久仰!”大汉迎面而来,李重进有些不知所措。
至于面君,也唯有水师指挥张望海以及李重进二人罢了,其他人只是妥善安置在长沙府,安排一应的吃食。
李重进,李嘉对于他,倒是久耳闻,虽然都姓李,但李嘉可以肯定,五百年前指定不是一家……
“也无甚的!”李威目光看了一眼那些停下酒水的将领,摆摆手,口中吃着肉,满口的酒气,毫不在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