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恩德,想必他们必然感恩在心!”吴青连忙拜道。
“对了,这次邕州的六十八洞蛮寮,你派人协同地方,好好调查一下,若是发觉居心不良的,就剿灭震慑,安抚为上,清剿为下!”
听到皇帝自贬,吴青瞬间不敢说话,低下头,好似在等待皇帝的话语。
但一旁的起居郎却毫不耽误,下笔如流水一般,记录的那叫一个快意。
“诺!”
再加上造钱并不是那么难的事,稍微把铜铅的比例调整一下,就赚大发了,所以大部分豪族世家都在造钱,与民国时期一模一样。
甚至有的豪族造的钱,流通的比朝廷还多。
只要你有势力,光是兑换银铜这个生意,就能让你富可敌国。
“乱世之中,法难贯彻,还是轻罚一些则好!”李嘉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句,笑道:
岭南也不例外,不过由于海上丝绸之路的关系,岭南还比较认可白银,是中国第一个大规模使用白银的地方,所以白银比较贱,一两白银约一千五百钱,而在中原,一两白银至少能换两千钱,或者三千钱。
如果在蜀国这个闭塞的国家,甚至能达到一比五的兑换比例。
军阀是没有节操的,泥钱,铁钱,铅钱,布钱,箭钱,只要你想出来,他们都能弄出来,然后从百姓口袋里掏钱。
“我也是个宽容的君主,若是杀戮太重,岂不是留下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声?”
胡府很是豪华,三进三出,台阶,石狮,抱夏无不具备,虽然富丽堂皇,但却缺了些许韵味,只是赢得大家都惊叹,而并不是赞美。
宅院前车水马龙,各式各样的牛车、马车,将街道堵塞的水泄不通,各式各样的奴仆热火朝天的议论着,瞅着热闹的院子,不无羡慕地说着。
说到这,李嘉就有些兴致缺缺了,他挥挥手,让其退下。
原本他是想让这些人去占城、交州的,但那地界如此的恶劣,热带雨林密集,这些人娇生惯养的,去了可得死大半,明确的让人去送死,对于地方豪族大姓而言,还不如造反呢!
所以,正好他有迁都长沙的计划,就让这些人去长沙吧,一则充实首府,二则,削弱岭南的地方实力,为编户齐民进行辅助。
县衙东北的前街,这里有一片宅院,住着都是新会县的大户人家,每天的酒宴不断,丝竹管弦,歌姬艳妓,往来不绝,一直是新会县百姓羡慕的地界,甚至普通人经过这里,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些大老爷们。
当然,由于与县衙很近,县衙的老爷们也经常过来吃喝玩乐,感情颇深,一派和谐的气氛。
这一日,天刚放亮,前街的胡盛裕,胡老爷,小妾诞下一名庶子,开枝散叶,尤其是高兴,就让仆役宴请四方,广发请帖。
“胡老弟,恭喜恭喜啊!”
“开枝散叶,真是幸事啊!”
来自于新会县的一个个豪绅大户都收到了请帖,一个个亲自登门拜访,胡盛裕胡老爷,也笑容满面的亲自迎接,心中也着实欢喜。
随着管家的一次次唱名,礼金也越发的丰厚,价值数十贯的礼品不可胜数,甚至有关系亲密的,价值百贯的都有的,声音传唱的很远,完全昭显了胡府热火烹油的繁盛景象。
可以说,胡府的一次满月酒,惊动了大半个新会县。
“胡老弟,恭喜恭喜!”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穿着很是富贵,方脸大耳,令人印象深刻。
“方兄,快请快请!”胡盛裕看到是生意伙伴方泉生,立马迎了上去,随即管家唱名:
“方泉生方老爷,赠玉璧一对,长命锁一把,金叶子二十张——”
其他宾客瞬间吸了口冷气。
这些礼物加在一起,价值超过百贯,着实是大手笔。所有人都在惊叹方老爷的阔绰,然后又开始议论他有多少家产,场面愈发的热闹起来。
“方兄太客气了!”胡老爷感叹道。
“咱们两家本来就亲善,这些礼物,我还担心还配不上我那贤侄呢!”方泉生毫不在意地说道,方脸上堆满了笑意。
“来、来、来,进来说话!”胡盛裕瞧着这番大手笔,一个庶子并不值得,肯定有事,于是就将其迎了进去。
“方兄,可是出了什么什么事?”
“事倒是没有,但却有一桩大生意!”方泉生笑吟吟地说道。
“哦?愿闻其详!”胡盛裕说道。
“咱们大唐新立,前些时间皇帝大肆收集铜矿,工部也大费周章的进行融钱制币,如今这世道上,铅钱毁损大半,铜钱又少,想必是新铸钱币了!”
“我家的熔炉这些时日也未曾开启,就等着这天,新朝开立,自然是贵钱厚钱,所得铜料必多,发行也必多,咱们再开炉炼之,得到的铜器铜像也越多,这次定能让我等家产,再多几成!”
听到其这么说,胡盛裕心中也是一喜,虽然朝廷禁止熔钱,但奈何铜器价值太高,十贯铜钱所得到铜料,再造铜器,价值翻了数倍,简直是就是无本买卖,若是有门路卖入中原,还得翻上几倍。
只需些许柴火,些许工钱,就能得数倍的钱财,谁不愿往?
“老爷,老爷,不好了,一伙官兵来了,直接就将咱们宅子围了起来。”
这时,管家突然出现,惊慌失措地说道。
“怎么可能?县老爷与我素来亲善,怎会如此?”胡盛裕难以置信。
铸钱,这东西在唐安史之后,几乎就成为了地方军阀的敛财之道,中央也奈何不了,而且铸钱亏损太大,朝廷也只能渐渐放弃,从每年的百万贯,到几万贯,然后到无。
承天府,新会县。
安稳了数十年年,又一直作为国都承天府的辖地,新会县很是繁荣,丁口达到了万户,无论是在前唐,还是在现在,都是一等一的上县,富裕而又了令人艳羡。
“这样,这上面名单的记录的,每家罚没一百贯钱,恰好湖南之地,民生凋零,就让他们迁徙至长沙吧!也不太算难为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