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盛妩说定了之后,陆暖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拉住了盛妩的手,道:“我听说再过个几天,有个从涠洲来的叛军将领前来投降,到时候说不定还得搞什么幺蛾子,盛姐姐有什么想法?”
听了这话,盛妩倒是蹙着眉头仔细地想了想。
片刻后,她道:“涠洲地处东南沿海,东南一带多丘陵,故而海运十分发达。
当年陛下主管造船司的时候,对涠洲的了解比我这个跑商的还多。
前阵子我在宫中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说涠洲那边的叛军原本就是陆家的,只是不满陛下登基之后,将陆家军和凌家军合军,这才带着一队人叛了出去。
按理来说,即便他回来投降,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如果要搞什么幺蛾子的话,只怕也是为了保命。”
听了盛妩的话,陆暖点了点头,后道:“哥哥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陆家军对他并不信服。
父亲离世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哥哥接手了陆家军,为了保住陆家军,也曾做过将陆家军和凌家军合军的事情。
那个时候陆家军对哥哥的意见就很大,所以这支叛军在建国之后会离开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我很不懂,为什么哥哥都已经是一国之主了,陆家军已经是天子之师,为什么还要分什么陆家凌家?”
盛妩听了陆暖这话,便知道陆暖虽然身处朝堂,可是对这朝堂之上的风云诡谲之事还是知之甚少。
当即,她拉着陆暖的手在亭子里坐下,细细给陆暖解释:“原本凌家和陆家都是臣子,如今陆家已经是皇族,身为陆家军自然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
可是陛下登基之后就封了凌淳为摄政王,位同次皇,并且还要将陆家军并入凌家军,改名天子军。
原本陆家军高人一等的优势就没了,陛下此举还等同于抬了凌家军一手。
这此消彼长,难免就会有人心生不满。
毕竟这个世上,面对着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不是所有人都有陛下那样的胸襟,能不忘旁人之援手的。”
听了这话,陆暖恍然大悟:“这么说倒也是,那叛军为什么又来投降了?”
“陛下自打他们叛离陆家军,据守涠洲成为叛军之后,就已经下令断绝了所有涠洲的商贸往来。
涠洲百余年都是靠海运为生,海上商贸往来给那边的百姓带来了不少财富。
可是涠洲地方不大,而且渔民众多,只有寥寥几个商贾之家。
陛下断绝了与涠洲的商贸之后,连你那些厉害的种子都不给了。
这样短期可能影响不大,但是只消几个月,百姓就首先受不了。
他们的海货出不了涠洲,而涠洲的船都是京城造船司的,他们也不会开船,这样一来海贸也断了。
百姓们出海本就是九死一生,而今只能将自己用命换来的海货贱卖,时间久了,必然民怨沸腾。”
说着,盛妩叹了口气:“天下之势都是分分合合,可是最苦的还是百姓。
说白了,上位者永远不会知道疾苦的模样,为了这权势和利益,最先被牺牲的还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听了这话,陆暖正要说什么,却听见身后传来了陆斐然冷冰冰的声音。
“朕竟然不知,在盛夏公主的心里,朕竟然是个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