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叶张之好 （五）
今晚的这一顿家宴，老张和夫人辛辛苦苦的挖坑，互相唱对角。如今到了关键时刻，张耀之本身就是身居高位的人物，曾经主管一州之地的封疆刺史，岂能没有这些魄力。
顿了顿神，他看着叶初雪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重了几分语气，张耀之突然叩了叩桌子。
随着老张的动作，一旁的许三儿慌忙起身，去催促着屋子里候着的下人手脚麻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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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闲啊，你可莫要轻看自己。
昔日之言，虽然年岁久远，但那时候赤子之心，话语之诚，才最显心意。
张叔可是一直惦记在心里头，没有忘记呢。
你这孩子本就是大才，只是缺少一定的心性和台子让你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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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这长安城里，昭阳候府，韩府，这些世家出身的名门贵族，都是冲着你那小小薄名而来。丹青楼名家的这一层身份，在长安就是实打实的金字招牌。
你这孩子现在年轻，身无长物，无根基都是常理。
你我之间，张叔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
许三儿，将东西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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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张耀之的拍手，屋里的下人很快捧出来一件件精致锦盒里的宝物。
锦盒子里放置的正是方才昭阳候府送来的贺礼，老张还差人挑了一些旁人送来的珍贵礼物，一并摆在了桌上。
看着面前的东西，叶初雪的鼻子微微嗅到了一点点药香味。
他的目光望着一颗开慧丹，和一些药材，眼眸微微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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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开慧灵丹.........
从药香来分辨，当属于品质最好的一类。
药材里应该添加了少量的龙识花粉，服用后哪怕不能开慧启灵，也能壮大神海精神。旁边辅佐的虎骨龙筋汤的药材，互相温补调养，肉身和精神都能达到融一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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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熬补肉身的汤药，药性稍稍差了一点。
成年人浸润温补尚可压制，若是用来给小公子打熬肉身，气血上头，火气太旺，非他的身子骨可以消磨掉的。
用多了，多半会伤到根骨，累积药毒。
此物若是替张巡小公子准备的话，在熬煮汤药的时候，可以用钟乳石汁，加上山泉水在一起冲淡药性，一方分两份熬煮，药性里的火气就不足为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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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近了替人开慧筑骨的药材，叶初雪的本能让他靠着嗅觉就分辨出了这一批药材的特性。
张府里唯一用得上这些药材的，就是张巡小公子。
小孩子家家，年岁尚小。
趁着身子骨没有长开，根基未定的时候，替他开慧，铸骨，最容易打下牢固的基础。迈入修行之路的概率也能提升不少，哪怕开慧丹无用，打磨出来的好身体，也能让他轻而易举的武道入门。
读书人嘛，不求武道攀登，修一个强身健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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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叶初雪自信十足的分辨话语，老张的眼神再度震惊。
他没有想到，这个天赋出众的少年就连灵丹药材都能够分辨，判断。
嗯，一定是江宁老师博学多才。
叶初雪这孩子经历了老师的传承，天下之道，多有涉及，能够将江宁老师的才学继承到这种程度，不愧是咱老张看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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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知闲才学渊博，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了此物的来历。
而且，你似乎在医术上有所成。
这药材难得，是稀罕的玩意。
不说其他，就是这一颗开慧的灵丹在长安城里都要被炒到千金起价。开慧丹的药效和品质越好，有的一颗丹药万两黄金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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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开慧灵丹，铸骨灵药，合计的价值绝对超过了黄金万两。
你再看看这血蚕丝的嫁衣，光是上面的东珠都价值连城。
这些........可都是冲着知闲你送过来的东西........
今儿丹青楼一宴，长安城里很多人都知晓了你的名号，这些礼物明面上是送到我张府里，实际上都是那些达官贵人想要交好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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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候送来的这丹药和药材，还有嫁衣和丝绸，每一样都是宫廷御用，价值不菲。
人家的心思，张叔我不说破，你这孩子应该也明白。
我张府小门小户的。
在长安城里扎根立足也是根基微薄，比不过人家几代人下来的贵族世家。知闲，你这孩子其实有更好的路可以走，那些人随意找一家做靠山，就抵得上你在朝野里挣扎十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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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志气再高，才学再深，朝堂深似海，若身后无人，尚不及别人一句话的重量。
这些.......都是我过来人的经验之谈.........
莫要说你张叔市井，俗气，绕不开那个圈子。这些规矩都藏在光明下面，你能摸到，就已经超过了一大半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去深究。
这些礼物都是冲着你来的，许三儿一会儿全部给知闲包好。
这些黄白之物，或许俗气，但没有他们还真活不下去。
今儿上门的贺礼，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别的不说，老沈的那块观海砚倒是个文雅的小玩意，我惦记着好些年了，他也舍不得转让给我，没有想到今儿舍得割肉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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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气的一挥手，张耀之以退为进的本事玩的出神入化。
一旁的许三儿心领神会，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吆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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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没有，一个个的都手脚麻溜一点。
今儿府邸里送来的礼物，全部给包好抬走，送到叶公子哪里。手脚都给我放干净点，这可是贵人的东西，若是少了一两的银锭子，和礼单上对不上账，你们都别想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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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厉风行的办事速度，一向是这些下人赖以为生的基础。
看着这些人忙前忙后的去收拾贺礼，叶初雪微微蹙眉。
他可没有想结下这么大的因果，这些礼物真给了他，一个人也扛不住走啊。
无奈的笑了笑，他对着张耀之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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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知闲在长安谋到了一份为生的活儿，我有地方住，有口饭食就足够了。这些礼物你真给了我，我一个人也拿不动，这些奇珍异宝，我怕是用不上。
诸位大人，既然是明着送给张叔的。
还请张叔劳神，替我背一背这些人情。
别的不说，这开慧灵丹和虎骨龙筋的铸身汤药，对小公子来说颇有奇效，可别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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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推脱下来。
叶初雪清楚，收下这些礼物就意味着和那么多的人拉下了人情。
这些人既然打着张耀之的旗号，把礼物都送到了张府，叶初雪也只好请老张代劳，替他背下这份人情。毕竟老张在六部那个衙门混迹了四五年，多多少少的和这些人都有人情往来。
这个时候，那就是不怕多，只嫌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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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叶初雪的心思，听着他的话，张耀之明明心里欢喜，却顿了顿没有开口。
他迟疑了几分，面露苦涩的摇了摇头。
随着一口老酒的入喉，老张的唇口微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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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倒是会取巧。
这些礼物真落到了我张府，老张我不知道要背多少层的人情。这礼好收，情难还，人家真到了求你办事，求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知道这其中的滋味了。
罢了，谁让知闲你算家里人呢。
张某收下这些礼物，倒也可以。
只不过我替你背下这些人情，知闲你也得帮张叔做一件事情，也好结了你婶婶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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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微笑，张耀之故作推辞的对着叶初雪开口说道。
听到张耀之的话，叶初雪是个爽快性格。
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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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您能收下这些东西，已经帮了知闲很大的忙了。
您有什么事情尽管说，知闲能做的，皆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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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叶初雪的话，老张兴奋的一拍大腿。
铺垫了这么久，就在这里等你呢。
他眉飞色舞的喝干了手里的酒水，对着叶初雪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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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好！
知闲你这孩子是个爽快的人物，其实吧，这事和你也有关系。
你也清楚，张叔我那小闺女自从失踪后，你婶婶整日以泪洗面，吃不好睡不安。我寻思着你这孩子福缘深厚，又是我亲眼看着出来的孩子，咱家都信得过。
你方才说自己身无长物，今儿我收下这些礼，全当做是你孝敬的。
张叔和你婶婶就这一个心思。
想靠知闲你这厚福的福气，给咱府里冲冲喜。
我那清念丫头刚好小你三岁，你我两家结那秦晋，这些礼张某也好名正言顺的收下。你若答应，借着你这喜气福分的贵气，我那小闺女也能平平安安，早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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