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薄樰这边的情况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自己居然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器官移植手术，我在想会不会跟我们查的那个案子有关？”
周队长显然也没想到情况会发展成这样，他问：“薄樰说没说跟她联系的人是什么人？”
“她的手机自动录了音，可号码是境外的，声音也做了变音处理，”警花说，“薄樰只知道，那个钱包是她爸爸的，里面的照片是她小时候的照片，其他的也都不清楚。”
周队长有一会儿没吭声，警花就又问道：“她爸爸那个钱包还能找回来吗？”
“对方在钱包里装了微型炸弹，如果不是程天生及时把东西抢走，现在薄樰人都会被炸没了，那个钱包肯定保不住了。”
警花有些遗憾，但只要人没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程天生还是没找到？”
“狡兔三窟，没这么容易找到，”周队长想了想，说，“廖阿三应该是程天生那边的人，这次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火拼，应该不止是为了抢那批货。”
警花无能为力，只能继续在医院守着。
挂完电话之后，周队长谁也没打招呼，悄悄走了出去。
他这次没开警队的车，而是特意叫的网约车。
周队长直接到了赵志平的整形医院，赵志平看到他表情就垮了下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找我？”
“这次是有很重要的事，”周队长径直走进赵志平的办公室，还干脆把门关上，打了个反锁，“薄樰出事了。”
薄樰出事的事，她自己坚持要求不告诉赵志平。
用她的话说就是：“我又没什么大事，再说师父来了他也不方便照顾我，告诉他只会让他跟着担心还有骂我，就不告诉他了吧。”
果然赵志平知道之后第一时间跳起来：“她出什么事了？这个死丫头，一天到晚闯祸，把我的话都当成了耳边风！”
然后他立刻追问：“死丫头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
赵志平松了口气。
周队长看起来很淡定，这一定程度上让赵志平心安了不少。
“但是我们在送她去医院之后，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周队长看着赵志平说，“她曾经做过器官移植手术，这件事你知道吗？”
赵志平脸上的惊讶很真实自然，他不可思议地问：“薄樰？器官移植？没搞错吧？”
他作为当年那件事的知情者，也是薄樰这么多年的老师，可以说是亦父亦师了，连他都不知道……
“奇怪的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连赵志平都不清楚，这件事的隐情恐怕就只有薄樰那个远在国外的妈妈知道了。
周队长有些头痛：“她妈妈现在已经拿了美国绿卡，严格意义上没有义务配合我们的调查，这就有些麻烦了。”
赵志平还沉浸在薄樰曾经做过器官移植手术这件事的震惊之中。
“怪不得……”赵志平说，“怪不得她身体一直不太好，怪不得要定期吃药，她之前说那个药是稳定家族遗传病的药，是她妈妈定期从国外给她寄来的。”
“确实是国外寄来的，她的手术应该也是国外做的。”
这也是薄樰这次的主治大夫的猜测。
薄樰做手术的时候应该还很小，那时候国内这方面手术的技术并不成熟，能让她在术后恢复得这么好，当时的手术一定非常成功。
更何况她服用的这种抗排异的药，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一定得有相关手术资料，医院才会开。
赵志平突然想起来：“要是在国外，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怎么说？”
“很多年前……大概薄樰两岁的时候，他们全家去国外旅行过一次，那次的情况很奇怪，不年不节的，他们两口子突然都请了假，说是要带孩子出国去玩。”
“薄樰两岁的时候……那时候出国一趟可不便宜。”
更何况是一家三口一起出去，孩子又那么小，她出国了也不会有什么记忆，真出去玩还得抱着得哄着，其实没太大必要。
而且那时候职工请长假也不是那么方便，薄樰的妈妈还得给厂里的领导送礼。
“对，当时老薄的那点工资，我还调侃过他，简直是下了血本了。”
“当时他们说的是出国旅行？”
“对，”赵志平说，“薄樰生下来身体就不太好，两口子为了这孩子没少操心，从国外回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过得有些捉襟见肘，我们这些做朋友的，不分多少，都搭手帮过忙。”
其实那时候，薄家对外宣称的是出国旅行，经济条件不允许还执意要出国旅行，回来日子都过不下去，还得靠朋友帮衬，那时候赵志平借钱给他们，云碧秋还有点微词。
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自己花钱没规划，凭什么让朋友替他们擦屁股。
“现在看来，他们家那时候可能是带孩子出国去做手术的，”赵志平很感慨，“后来帮衬他们的钱也都陆续还上了。”
周队长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警花那边已经找医生核对过了，薄樰服用的是肝脏移植手术之后，抗排异的药。
二十年前，出趟国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更何况还要做肝脏移植手术，陪护的家属衣食住行也都是钱。
几乎可以判断出，当年这个手术，足以让薄家倾家荡产。
也许就在那时候，薄樰的妈妈看到了国外比国内先进的地方，萌发了出国的心。
周队长对赵志平说：“她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跟着担心，你就装作不知道吧，现在医院那边情况也很复杂，不止我们这边，多个案子的警力都在蹲守，你过去可能还有麻烦。”
赵志平虽然很担心，但也只能听他的。
还有件事，周队长一直没对任何人说起。
薄樰的父亲其实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那么刚正不阿。
他曾经在一次执行卧底任务的时候，被发现违反了组织纪律，非法获得了一笔钱财。
只不过这件事始终是警队内部的机密，对外仍然将老薄作为英雄宣传。
他当年是为了救女儿才拿的那笔钱吗？
还是另有隐情？
隐秘的角落里，他曾经独自经受过什么样的痛苦和考验？
这些恐怕都只有他前妻才有可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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