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绅的死，最受打击的，是苏佳泽。
他在公司上班的时候，被电脑上跳出来的新闻信息打得措手不及。
苏佳泽在公司都忍不住直接失态了，他跑出去的时候撞到了好几个人。
幸好他往外跑的时候刚好遇到开完会回来的董彦，董彦被他撞了满怀，直接把他拉住。
“你想干什么？”
“高哥……高哥不可能自杀！”
董彦心里一惊，把他拉到了自己办公室，低声喝斥道：“你冷静点！”
苏佳泽根本坐不住，他神经兮兮地在董彦办公室来回踱步，手指头捏得嘎嘣作响。
“不可能的，高哥本来就是给人顶罪，他不可能会自杀，肯定是有人买凶杀人灭口……”
董彦越听脸色越难看：“你给我闭嘴！”
苏佳泽已经崩溃了，他对高绅是有很深的个人情感的，当初高绅留给他的东西，他不肯要，每天想着怎么找出新证据，给高绅平反。
高绅在这件事上倒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出去是不太可能活着出去了，但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董彦控制不住苏佳泽，就只能打电话把陶亮叫来。
陶亮来了之后，第一件事是把董彦办公室的门反锁了。
他径直走到苏佳泽身边，问他：“你想给高绅报仇？”
苏佳泽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董彦的心一沉，她不知道陶亮现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陶亮在来之前，已经接到了l先生的命令，苏佳泽这条线现在非常重要，除了他们之外，不知道还有几方势力在守株待兔，所以苏佳泽现在是最佳诱饵。
就等着用他来引蛇出洞。
“报仇是不太可能了，他本来就是重刑犯，现在又是自杀，”陶亮慢吞吞地说，“但是我能帮你一件事。”
“你能帮我什么？”
“高绅没有家人，他死了之后总要有人办后事。”
陶亮这句话说出来，董彦的表情不自觉变了变。
苏佳泽立刻说：“我可以！我去给高哥办后事！”
“你准备好资料，他曾经资助你的那些资料，”陶亮提醒他，“你得证明你有资格去替他收尸，而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
苏佳泽问：“我怎么会把自己搭进去？”
“你看完新闻了吗？不知道高绅在狱中自尽，给一个叫谢廷的提供了越狱的机会？”
董彦这时候立刻提醒他：“苏佳泽，你必须冷静下来，警方应该已经证实了，高绅是在利用自己的死，给谢廷创造越狱条件，你这时候上门去给他办后事……”
“他做了再多错事，人都已经不在了，我去帮他办身后事难道都不行吗？”
苏佳泽却一点也听不进去：“再说了，既然警方已经有了证据和判断，我问心无愧，去了他们也能查清真相，不会冤枉我。”
他自己当然心里有数，他没做过的事，没有人可以冤枉他。
但陶亮打的当然不是这个主意。
一旦苏佳泽被推出去，他就是众矢之的，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出现。
但是现在木已成舟，苏佳泽根本听不进去劝，董彦也没办法当着陶亮的面再说什么。
苏佳泽就是陶亮背后的人，引蛇出洞的工具。
高绅的身后事，果然是苏佳泽出面办理的，他把高绅从前资助过他的全部资料都提交给了警方。
处理这件案子的不是陶飞沉这边的刑警队，苏佳泽跟这些警方工作人员也并不认识。
他把高绅的身后事办完之后，也就了了一桩心事。
但当天晚上，董彦就找到了他家里来。
董彦来的时候，特意做了变装，一开始苏佳泽开门的时候还没认出来。
“是我，”董彦一闪身走了进去，“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什么？”
董彦把他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去收拾一下行李，这些都是路上必用品，你带上。”
苏佳泽人还是懵的，他站在原地茫然地问：“我要去哪儿？”
“机票已经买好了，我都安排好了，你现在立刻跟我一起走，”董彦站直，迎视苏佳泽的目光，“你被人当了枪，接下来肯定有危险，高绅进去之前已经预料到会有这天，已经做好了安排，你跟我走。”
高绅？
苏佳泽听到高绅的名字，本能心里一酸。
董彦还在催促他：“动作快一些，马上就会有人上门来了，他们有的是办法让警方找到一些对你不利的证据，而且高绅留下的东西没在你手里，你不想被连累、想帮高绅完成他没完成的事，就别磨叽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董彦一字一句地回答他，“我是高绅儿子的亲妈。”
……
董彦和高绅之间其实不是纯粹的男女关系，甚至连男女关系都不纯粹。
准确来说，高绅和董彦之间，只是刚好看中了对方的基因，想要共同拥有一个孩子。
他们在外人面前甚至从来没有表现得过从亲密过。
孩子也是做的试管婴儿。
董彦在飞机上告诉苏佳泽：“你很像他年轻的时候，但你还有的选，他拉你一把，不是为了让你对他感恩戴德，更不是为了让你也跟着弥足深陷。”
“高哥他……”
“他是因为没得选，”董彦平静地说，“他帮你，是在你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他希望能让你过上他曾经梦想的生活，这件事你本不应该牵扯进来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董彦说，“高绅在整件事里，也不过是一颗棋子，陶亮是什么人，你不需要清楚，只需要知道，你最开始对他的防备是对的，以后也不要听他的话。”
苏佳泽低头看着手机里家里的监控视频。
“已经有不止一波人去你家里翻找过了，”董彦闭上眼睛靠在座椅后座的枕垫上，“如果你还在那里，就算你说一万遍东西不在你手上，都不会有人相信。”
“高哥到底留下了什么？”
“我不知道。”
董彦说的是实话：“他留下的线索，不是给你的，而是给程天生——也就是你认识的薛鸿祯的，至于他究竟留下了什么，大概也只有程天生会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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