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这婚事黄不了的
次日一早,施秉禾雇了辆牛车,把秦艽母女俩送上了回麻岭村的路。
叫秦艽没有想到的是,谣言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不过是一夜之间的功夫,竟然连麻岭村都传遍了。
才见到她和施氏,被秦德顺派来等在村口的几个孩子撒了脚丫子便往回跑,一路跑还一路喊着,“太叔祖,艽艽姐回来了。”
秦艽:“……这是守株待兔呢?”
“这是出什么事了?”施氏扭头看着秦艽问道:“你太叔祖和狗拴和牛犊几个守在村口等我们是干什么?”
秦艽略一想便明白了,怕是昨天发生在镇上的事传回了村里,秦德顺担心墨家发难退亲,先把她喊去问话呢。只是,这话她肯定不能对施氏说,可又不能推说不知道,想了想,决定还是假话掺着真话说。
“可能是为着昨天的事吧。”不等施氏开口,她又说道:“娘,你知道的,墨家这桩亲事红了很多人的眼,他们日盼夜盼就盼着这婚事成不了,明明昨天我是去找望秋的,可从他们嘴里说出来便成了我和戴戎有私……我想着太叔祖可能是听说了什么,喊我去问问清楚吧。”
施氏看着秦艽,“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话落,脑海里却是灵光一闪,看着秦艽说道:“昨天你大舅被打也是因为他们编排你和戴戎?”
秦艽点了点头,“应该是的吧,不然以大舅的性子怎么会和人动手?”
“这些杀千万的……”施氏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吧?先不说戴戎是望秋的男人,就单说那戴戎哪哪都不如大少爷,你是得多眼瞎才会舍了大少爷不要,看上他这个死鱼眼。”
“可不是嘛!”秦艽接了施氏的话说道:“鱼目和珍珠二选一,傻子也应该知道选哪个啊!
正想劝着施氏先回去,不想秦德顺已经由着秦世光扶着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艽艽,那些话你都听说了吗?你们是从镇上回来的,有没有去墨家?有没有和墨家的人好生解释一番?”
好吧,又是一个觉得她应该给墨家一个解释的人。不,不是一个,估计全村的人都是这样想的。
施氏顿时变了脸色,回头看着秦艽的说道:“是啊,艽艽,我们应该去趟墨家的,去和他们说这都是那些人嫉妒你想要坏了这桩亲事,趁着牛车还没走远,我们赶紧回镇上去。”
说着话便要扯了秦艽去追返回镇上的牛车。
“娘,没事的,没有你想的那样严重。”秦艽安抚着施氏,道:“这会儿风口浪尖的我们说什么人家也不会听的,只当我们是狡辩,过几天吧,我去趟墨家再写封信给大少爷,把这事同他说说,只要他相信我,旁人说再多也没用。”
“对,对,对。”秦德顺接了秦艽的话,一迭声地说道:“这事主要还是看明城的意思。”
见秦德顺都这样说了,施氏即便心慌却也没有再乱出主意。
秦艽便又对秦德顺说道:“太叔祖,您放心,这婚事黄不了的。”
“艽艽,墨家要去,信要写,不过太叔祖还是要问你一句,怎么好端端就传出了这样的流言呢?”秦德顺问道。
秦艽拣着能说的说了,考虑到望秋的关系,即便恨得牙痒痒,她也只能将戴戎从这件事摘出来,可夏寡妇她就没有那么多的考虑了,当下说道:“说起来,这事的罪魁祸手却是戴戎的母亲夏寡妇,她病得精神都恍惚了,清醒的时候把戴戎当儿子,糊涂的时候把戴戎当成他爹,又是亲又是抱的,我当时吓得转身就跑,谁想因为太慌不小心栽到了她家门口的水缸里,她怕丑事败露,便先下手为强,当着街坊邻居的面说我看上了戴戎。”
这会儿,村口已经围满了人。
听到秦艽这话,人群里响起“扑哧”一声笑,紧接着便是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艽艽,不怪人家这样说,你三番两次的寻上门,是个人都会这样想。”
“放你娘的臭屁。”施氏指着人群里的秦潘氏咬牙骂道:“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但凡是个公的都行。戴戎虽说是个秀才,可明城却是贡士,别说是做学问就长相都甩了他戴戎几街,艽艽眼睛又没瞎,放着明城这么个人不要,要他戴戎?”
秦潘氏当然知道秦艽没瞎,可她就是想着,既便不能咬下秦艽身上的一块肉,可能恶心她一回也是好的。立马还嘴道:“这话说得可真是……那指不定艽艽就喜欢戴戎那一款的?”
“你给我闭嘴!”秦德顺对着秦潘氏便是一声怒吼,又指了她身边抱着孩子的秦福生骂道:“管不好你媳妇,你就带着她一起滚蛋,滚出麻岭村,这辈子都别回来。”
秦福生顿时脸色一白,照着潘氏便一巴掌抡了过去,骂道:“你想死就去死,别连累我们爷几个,再满嘴喷粪让你哥来把你领回去。”
潘氏捂着脸不敢再吱声。
她到是想走,却舍不得几个儿女,再则她嫂子也容不下她。
秦艽不想把自己的私事拿到大堂广众上来说,眼见秦德顺镇住了最会闹事的潘氏,自己也需要回家好好想想接下来的应对,便对秦德顺说道:“太叔祖,要是没其它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秦德顺摆手道:“记得等事情平息下来后去趟墨家,还有别忘记给大少爷写信的时候提一提族学请他题字的事。”
秦艽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母女俩走出人群的包围圈,走上去狮子岭的路。
施氏心里堵得难受,一路走一路骂,骂得最多的就是夏寡妇。
秦艽由着她出气,偶尔还会跟着骂几句。脑海里却回忆起适才秦望华默默退出人群的身影,秦艽不想承认,可却又不得不承认,未来的日子只怕她们两家要变得生疏了。虽然满心不是滋味可却又无可奈何,发生这样的事,再要求吴氏她们像无事人一样来往,显然是强人所难。
唉……
秦艽长长叹了口气。
人生,果然就是一个披荆斩棘、边走边悟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