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庆正在教训弟弟,而作为弟弟的冯宽俨然没有将哥哥的叮嘱放在心上,反而还觉得他有点啰嗦。
冯宽的态度激怒了冯庆,正当他准备苦口婆心的给弟弟说上一番道理的时候,外院的乱子很不凑巧的传了进来。
冯庆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安静的太素院又出了乱子,这要是让内院里头的那些正在炼药的大师们听到了,那还得了?
如此这般的想着,冯庆心头怒火更盛,扭头就冲着院外充满怒气的吼了一嗓子,然而这一嗓子却没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争吵依旧继续,且动静越来越大了起来,冯庆正纳闷呢,什么人敢在太素院呼呼喝喝、搅扰大师们的安宁时,两个身穿紫袍,腰上全部挂着“南”字牌的炼药大师正巧从院中走过,也听到了院外的动静。
紫耀南天对三系职业大师的敬重程度是整个西玄地界出了名的,因为宗门的历任高层一直觉得,一个宗门发展起来,天才必不可少,而提供这些天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超越其它宗门天才的三系职业大师就更是重中之重,所以凡是有点本事的炼药大师们,在紫耀南天中都会被赐予“南”字牌。
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宗门对炼药大师们的态度,是异常看重的。
两个腰上悬挂着“南”字牌的炼药大师从院中走过,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动静很不满意,其中一人皱着满脸苍老皱纹冲着冯庆说道:“冯掌院,外面吵什么,还让不让我们炼药了,我可警告你,塔主这个月要的份额就在这几天必须弄出来,耽搁了塔主的大事,可别怪我们到塔主那告你一状。”
冯庆身为掌院,但却是掌院当中地位最低的,只负责众大师们的生活起居以及合理安排给院中弟子工作,哪得罪得起这些老药师。
闻言之下,冯庆脸上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情,心里却是把外面不知好歹的闹事者暗中腹腓了一番。
“凌大师,对不住,也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惹事,我这就去打发了。”
“快点让他们走吧,再闹下去,其它药师也出来了,到时候别让你背了黑锅。”说话的药师还很关心冯庆的叮嘱了一句。
冯庆嗯了一声,当下也不再教训弟弟了,转身时候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冲着冯宽挥了挥手,大步流星的向院外走去。
“阿宽,走,跟我去看看。”
冯宽其人性子虽然有些冷,可他却明白,这么多年,自己的进步能如此神速,跟自家这位擅长左右逢源的兄长的帮助有重大的作用。
日常的时候,冯宽看着像是不怎么听话,其实心里还是挺佩服兄长的,因为不是谁都能从那些大师的手中讨要来别人弄不到的药丹给自己吃,故此,冯宽在太素院一直扮演着顶级护院的角色,只要院内遇到了麻烦,他也在院里的话,那就绝对不会视若无睹。
转身的功夫,冯家兄弟二人来到了院外,出来时正好碰见栾杰带着六个狗腿打手正在扇护院弟子的耳光。
两个彪形大汉扯住那个死活拦着栾杰的路不让进的护院弟子,让栾杰噼里啪啦的扇着耳光,一下一下的打的非常结实,而另外四个人则是跟其它护院弟子撕扯着非要往里闯。
看这六个人的身手,护院弟子根本就拦不住,要不是对方可能在心里还想着照顾着太素院的颜面没有下死手的话,恐怕一个回合都用不了,几个护院弟子就得像死狗一样被打的再也爬不起来了。
饶是如此,几个护院弟子也没少挨揍,胳膊上、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青肿,鼻子、嘴角都是血迹流出。
外面乱成了一团,冯庆盯睛一看,就把栾杰认出来了,他首先就是一愣,想不明白为什么栾杰要殴打太素院的护院弟子,其次是栾杰是昆玉塔主的人,两塔之间暗地里常有摩擦不假,可毕竟都是紫耀南天的人,栾杰为什么突然对圣鉴塔的恶劣态度,拿到明面上来了呢?
冯庆有点搞不懂,不过他并知道栾杰是什么人,昆玉塔主座下四护法,又是六品炼匠,这个人不能轻易得罪,而作为自己的位置,又是圣鉴塔的人,也不可能真的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对方打圣鉴塔的弟子,自己还要和颜悦色,那很容易让圣鉴塔的弟子,甚至是塔主觉得自己没有骨气,不能担当大任。
先前说了,冯庆是一个非常善于攻心的聪明之辈,他从院门里走出来,到看到外面的场景,前前后后也就是愣神了一、两秒钟,脑子里就把各种疑惑和利弊分析清楚了,并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
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也就是一、两秒之后,冯庆气沉丹田,猛的大吼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霹雳一声怒吼,现场终于安静了下来,大门前的厅堂之中,栾杰还抓着护院弟子的衣领狂扇耳光,两个彪形大汉死死的按着护院弟子让其人动弹不得,另一边,四个昆玉塔的天元境高手已经将另外五名护院弟子打翻在地,大脚踩在了护院弟子的身上。
冯庆看了一眼现场,眉宇间闪过一抹怒色,他迈步走下台阶,走到那四个栾杰随从的身前,伸手指着一个个子足足高出一头的随从,脸上带着严肃且愤怒的神色,突然间甩起手掌在对方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记耳光。
“啪!”
冯庆的修为不高,只有天元二品,而那个挨打的昆玉塔弟子有天元上境的修为,也就是说,修为至少在天元七品往上,但对方可能是没想到栾杰在这,冯庆会动手,也没有作任何的防备,于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把人给我放开。”冯庆吼了一嗓子。
那被打的天元上境弟子微微一怔,转眼便怒火滔天的把脸转了回来,急吼道:“你敢打我?你一个天元二品,还敢跟我动手?”
“啪!”
话音刚落,冯庆背着一只手重新甩起了他那只无比果断的右掌,再次在此人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起,然后毫不退缩的用手指着对方的胸口骂道:“狗东西,张开你的狗眼给我瞧清楚,老子是谁?老子是太素院的掌院,掌门亲封的话事人,我没有权利打你吗?”
冯庆用手戳着对方的胸口,唬着脸吼着。
这冯庆,在外门上下素来都有个“笑面佛”的雅号,说的是他从来不与人发火,但今天,众人看到的却是冯掌院的另外一面,当着一个比自己高了足足五品的高手的面,生生扇了对方两记耳光,而且态度异常霸道的跟对方阐明了自己的身份。
那被打的随从微微一愣后,顿时怒火中烧,他可不管冯庆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是跟着栾杰来的,而圣鉴塔的号令,对他这个昆玉塔的人,还起不到什么作用。
连续两记耳光,把此人打急了,他伸手就要抓向冯庆,可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从冯庆的身后闪掠而至,前者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发现一只大脚如同炮弹一样踹了过来,那只大脚上,迸现出一道刺眼的金光,显然是动用了玄力,而且没有几分留手。
“嘭!”
被打的随从整个双脚离地,倒飞而出,直飞出去十多米远,脑袋囫囵撞在前庭院的一座小假山上,然后跌落到假山下的水池里,变成了落汤鸡。
随从飞出去瞬间,人高马大的冯宽在亲大哥的身边现出身形,日常就冷脸的冯宽发起火来极是吓人,两道浓眉皱在一起时,圆圆的双眼同时迸射出一股逼人的煞气。
冯宽没有再次出手,而是用手指了指另外三个踩着护院弟子的随从,声音就像老牛发怒,鼻音十足的哼道:“给你们一个呼吸的机会,把人放开,滚过去,否则,老子把他们的腿给砍了。”
三个随从是认得冯宽的,毕竟在外门,能有天策境修为的人并不是很多,而这个人高马大的冯宽,曾经无数次带着圣鉴塔的弟子带头在街头上昆玉塔的人火拼,旦凡是遇到了两塔的矛盾,只要他在,从来就没有不掺合的。
看冯宽杀人的目光,三个随从浑身打了机灵,不自觉的把脚从几个护院身上拿开。
而对于冯宽的突然出手,一向平易近人的冯庆却没有半句埋怨,他目光森冷的望着栾杰,语气不阴不阳的说道:“栾护法,什么事儿发这么大的火?怎么?要把我们太素院掀了啊?”
因子惨死的栾杰满肚子邪火不可能平息的这么快,见冯庆走了出来,迈步走了过来,他的脚伐坚定且带着一股子王霸之气,不知不觉的踏碎了地面上的青砖。
冯宽一看栾杰有点像要暴走的样子,生怕自己的大哥出事,横拦一步,站在了栾杰的面前,语声粗重的哼道:“栾杰,你踏马要干什么?”
栾杰的脚步一定,随即只见二人身上同时有着强烈的玄力波动席卷而起,强烈的气流在二者之间震荡,犹如水火不容的天敌一般,不停的发出激荡撞击发出的低沉闷响。
一股大风吹乍而起,满地灰尘扶摇飘舞,风声鹤唳,吹的很多人不由自主的朝着后方倒退而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青年闲庭信步的从院门口走了出来,到了院外蓦地停下,两眼错愕的嘀咕了一句:“什么情况?打擂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