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啸刚走不远,嘉禾的侍女就出现了。
“怎么样,他去了何处?”
“去了政事堂。”
政事堂,正是丞相的衙署。
“翘萝,真如你所料,这一切都是温丞相的设下的圈套。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嘉禾义愤填膺。
“不会就这么算的!”明翘萝眼神坚定,“这笔账我记着,他日一定十倍奉还!”
“话别说得太满。”云靖骅打断了明翘萝的话,“否则掉进圈套都不知道。”
明翘萝一听就不高兴了,“我这不是着急,一时大意……遭了,还有重要的事情呢!明卉不见了……”
“你先不要着急,出宫再说。”云靖骅的话让明翘萝安心了大半。
云靖骅、明翘萝、嘉禾郡主主仆二人一块儿出了宫。
出宫的途中,明翘萝就将情况对云靖骅说了。云靖骅立即有了对策,他请嘉禾前往云府传他的话,让云府出人帮忙寻找明卉。而他和明翘萝则前往古玉轩了解情况。
古玉轩今儿大门紧闭,要去古玉轩只能走后门。刚进入后门,便传来了一阵犬吠。
迎接他们的伙计说,古玉轩后院养了两条狗。
云、明夫妇来到客堂,里面只有掌柜和两名伙计在打理,其他人都帮忙寻找明卉去了。
云靖骅将掌柜和伙计三人叫来问话。
“明卉是自己走出去的吗?”
“应该是的。”
“有没有可能是古玉轩的人带她出去的?”
“这个没可能,昨夜住在古玉轩的就我们三人,还有明卉小姐和她的丫鬟小玉。小玉昨夜睡着了,没有察觉到明卉小姐是何时离开的。而且后院养了两条狗,见谁都叫,除了明卉小姐和东家。”
云靖骅又了解了一些细节之后便带着明翘萝离开了古玉轩,乘车前往明府。
车上,明翘萝问他有何头绪。
云靖骅只是沉思着,没有回答。
明翘萝感觉到他已经有了思路,怕打扰了他,就没有再问。
马车来到了明府,明府内部已经乱成一锅粥。
李氏听闻明翘萝到来,急忙跑出来迎接。
“妹妹……卉儿……她……”李氏泣不成声,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她心里非常后悔,若昨日不让明卉去古玉轩,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嫂子先别着急,卉儿不会有事的。云府也已经派人帮忙寻找了。”
听明翘萝这么说,李氏又向云靖骅鞠躬表达感谢。
云靖骅询问起有关明卉的事情,其中就问道了为何将明卉送去古玉轩。
家丑不可外扬,李氏原本是不愿说的,但事关明卉的安危,她只好将实情说了出来。
“相公生意不如意,为了让翘萝借银子就装病欺骗翘萝。因为担心卉儿捣乱,他就将卉儿送去了古玉轩。”
“大哥呢?”明翘萝问。
“他找卉儿去了。”
“昨天到现在,大哥可有反常之处?”
云靖骅的问题让明翘萝和李氏都很不解。
李氏想了一会儿,说道“昨日翘萝走后,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很久。之后,他……没有回寝阁入睡……”
“他总是一个睡吗?”
这问题就私密了,因此李氏有些尴尬。
“不是的。”
“你怀疑卉儿走失一事和大哥有关?”明翘萝看出了云靖骅的心思。
“这怎么可能!”李氏十分震撼,“听说卉儿走失后,他是最紧张的人,立刻找人去了。”
“嫂子刚才说,大哥听说明卉不见了之后,立即出去寻人了?”
“正是……”
听云靖骅和李氏说到这里,明翘萝终于明白云靖骅为何会怀疑明卉的失踪和明善尧有关了。
以明府的情况,明善尧在听说女儿不见之后,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统筹大局,先派人去寻找女儿,寻找未果再自己出去寻找,而不是立刻就出门寻找。
“大哥现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
“那他最近和谁在做生意?”
生意上的事情,李氏很少过问,因此无法回答云靖骅的提问。但李氏叫来了古玉轩的掌柜,他对生意上的事情再熟悉不过了。
“最近和老爷常有来往的是城西的阎老爷……似乎在阎老爷那儿能够借到一笔银子。”
“可知这位阎老爷的府邸在何处?”
“知道的。”
“带我们去。”
云靖骅和明翘萝又坐进了十六驾驶的马车里。古玉轩掌柜和十六一起坐在马车的前板上,由他领路,马车朝着阎老爷的府邸驶去。
去的路上,云靖骅问掌柜对这位阎老爷是否了解。
古玉轩掌柜答道“阎老爷是个和善的人,今年快到花甲之年了。他常来古玉轩的,但很少买古玉轩里的东西。哦,他也很喜欢明卉小姐,常常带好吃的东西来给小姐。”
听着掌柜的描述,明翘萝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头了。认为明善尧去找阎老爷,大概是请阎老爷帮忙寻人。
马车来到了阎府。
阎府富丽堂皇,也是个大户人家。
青色的大门外站着四名看守,见马车停在门前便上前驱离。
古玉轩掌柜先下了车,表明了身份和来意。
看门的人听说后,让他们在这里稍等,然后有个人进去通报去了。
书房里,明善尧正和阎老爷隔着一张茶几坐着。茶几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些数字——三千五百两银子。
阎老爷跷着二郎腿,手中捧着茶杯,皱巴巴的脸上神态悠闲,是不是呷上一口茶。
而明善尧则满脸的焦虑和忧愁,余光是不是瞟张纸一眼,神色犹豫不决。在他手边还有一盒红色的印泥,是用来按手印画押的。
“明老板,只要你画了押,立刻就能把银子带走。有了这笔银子,古玉轩应该又能起死回生了。”
“起死回生”四个字刺激了明善尧,他缓缓抬起了手,将大拇指缓缓落在了印泥上。然后目光聚焦在面前的纸张上,上面“卖身契”三个字比那“三千五百两银子”更加眨眼。
白纸黑字,在他看来那黑字就是红色,由血写成的。
他又犹豫了,这根大拇指就选择卖身契上。
“明老板,姑娘家嘛,总归是要嫁人的。不如儿子能够继承家业。不过呢,古玉轩要是倒了的话,你明家也就倒了,家业也就谈不上继承了,不是么?”
明善尧心中一凛,眼里闪过决绝之色,手指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