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
大夫有些迟疑的呼唤着,打断了明翘萝的回忆。
明翘萝猛然惊醒,略含歉意的一笑,“先生请讲。”
“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您。”大夫满脸沉重的开口道,“云将军的记忆缺失,最近一年发生过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怎么会这样?”明翘萝瞪大眼睛。
“云将军坠崖时伤及头部,可能是在记忆上造成了创伤。”大夫继续道,“过些时日才能慢慢恢复。”
明翘萝面露讶异,再扭头看向坐在床边面色阴沉的男人,随后心中猛然一沉。
虽然云靖骅失忆,但是他们曾经约好的戏码可不能中断。
她快步走上前,猛地扑到了云靖骅身上,眨眼间泪水已经淌下。
“我好命苦啊!相公你好不容易醒过来,怎么能忘了翘萝呢!相公……”
男人身躯有些僵硬。
他似是没有想到,半晌才猛地将她一把推开。
“相公,你怎能……”
明翘萝似是无法继续说下去,随后掩面放声大哭,任凭婢女如何劝慰也止不住。
这时候,从门外响起一个有些沧桑沙哑的声音,“这是怎么了?翘萝丫头,你哭什么?”
明翘萝泪眼婆娑的抬头望去,瞧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被婢女搀扶着进了门,于是急忙迎了上去。
“奶奶,您帮我评评理,靖骅他不记得我了……”
进门的老太太是云府的老夫人,也就是云靖骅的奶奶,名叫卫雁。
卫雁平日里对府中之事从不上心,也绝不插手去管,唯有牵扯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和孙媳妇时,才会露面掺和一下。
此刻,卫雁断断续续听明白了所发生之事,一时又心疼孙子又心疼孙媳妇。
“靖骅你可别犯糊涂,你不知道你以前对翘萝丫头多上心呢!”
卫雁看向自己的孙子,耐心劝道,“你啊,要一如既往地好好对她,听到了吗?”
闻言,云靖骅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奇怪。
只是他看着满脸关切担忧的卫雁,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只能点点头应下。
“奶奶,我明白了。”
待到众人离去,明翘萝松了一口气,习惯性的抱起床上另一条被子,走向床边不远处摆放的一张软塌。
“你做什么?”云靖骅站在床边,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睡觉啊。”明翘萝回答的很自然。
嫁进云府后的数个夜晚,她与云靖骅一直都是分开睡觉的。
云靖骅敏锐的眯起眼睛,“你与我既然是恩爱夫妻,为何还要分开睡?”
“这是……”明翘萝放下被子的动作一顿,“我怕你不习惯。”
闻言,云靖骅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纠结之意。
片刻后,他走到软塌旁边,一把拉住正在整理卧榻的明翘萝,低声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他将明翘萝拉回了床上。
明翘萝顿时傻了眼,她和云靖骅并肩躺在床上。
明明接连两天未能好好休息,此刻却是毫无睡意了。
她何时和云靖骅同躺一张床?
思索再三,明翘萝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是不是真的都不记得了?”
身边的男人并未睡着,很快便回答道。
“我记得自己征战沙场……但就是不记得最近这一年发生的事情。”
明翘萝陷入了沉默,怎么偏偏是这种时候?
大概是几天前,明家传来了一封书信,写信的人是她的大哥明善尧。
明善尧是明家的养子,因为这一点的缘故,所以他即便是明家如今的当家人,依然不被能明家族人承认,故而处境颇为艰难。
那封信中写道,明家快要支撑不住了。
之前明家豪富,是因为有皇商之名,加上明家出了一位宠妃在旁帮衬。
可三月前,宠妃被不知缘由地打入了冷宫。
明家失了依仗,顿时变得危机四伏。
若是云家再不出手相助,只怕明家的生意便再没有出路,很快就会做不下去了。
明翘萝之前便预见过,甚至还为此不惜偷偷重金买了一批御寒衣物与粮草,在寒潮来临时捐赠给云家将士,以此求了云靖骅一诺。
她还记得当时男人应诺时郑重的表情。
若是云靖骅还记得一切,没准儿能遵从约定出手帮忙。
可是眼下他什么都不记得,甚至充满了困惑和质疑。
明翘萝感到有些失望,她感觉自己发现穿书以来所做的一切,因这场意外,仿佛成了无用功。
但她眼中的光亮并未消减。
想了想,她侧过身,伸出双手主动搂住了云靖骅。
云靖骅身体猛然一震,不由分说便将她一把推开。
“相公……”明翘萝撇着嘴巴,表情看起来委屈柔弱,“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以前你都会抱着我睡的。”
“什么?”云靖骅坐起身,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震惊,“我?”
他从来不会让任何人靠近自己!尤其是女人!
只是看明翘萝的表情,着实委屈到了极点,那双清亮的眸中已泛起泪光,显得更为惹人怜爱。
云靖骅的双手在身侧握了又握,最后选择默默躺下,僵硬的展开双臂将明翘萝抱入怀中。
末了,生硬地补了一句——
“我会尽量和以前一样对你好,但是,失忆之事还劳烦你莫告知他们,以免圣心不安,军心不稳。”
明翘萝将头埋进男人宽阔的胸膛里,小鹿似得微微点头。
“相公放心,就算翘萝敢说,老夫人也不会允许的。”
“我会尽可能的,替相公公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