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翘萝跟着丫鬟来到了厢房里,见到了躺在床上睡着的段平。
段平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面容憔悴。这一看就是大病了一场,而且是那种会致命的病。
“怎么会这样?”明翘萝问。
“奴婢不知……”丫鬟是最近才找来的,负责照顾段平的饮食起居,但对段平的病情毫不知情。
听到有人说话,段平缓缓睁开了眼睛。见到明翘萝,他没有一点意外,似乎料到明翘萝早晚会来。
“你来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
明翘萝呵责道,但更多的是关心。
段平看了那丫鬟一眼,丫鬟会意,退了出去,然后他才将自己的情况告诉给了明翘萝。
“中毒?”明翘萝十分吃惊,“不是病了么,怎么会中毒呢?”
“请求是我云三公子隐瞒中毒一事的。”
“为何?”
“为了他的安全。”
自云晋城以钦差身份前往永州以来,想要他性命的杀手们便蠢蠢欲动。段平受命于明翘萝保护云晋城,期间击退了不少杀手的暗杀。因为有段平在,杀手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段平还是遭到暗算中了毒。倘若杀手们知道他中毒的消息,必然会卷土重来,行刺云晋城。
明翘萝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更为段平担忧“你的病……能痊愈么?”
“可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话虽如此,但明翘萝还是放心不下。
段平看出明翘萝为他担心,为了让明翘萝放宽心,他边强打起精神来,说想到外面走走。
明翘萝将丫鬟叫进来,和丫鬟一起将段平扶了起来。
段平杵着拐杖是能够自己走路的,只是要费劲许多。看他这般模样,仿佛老了十几岁。
明翘萝心里过意不去,如果不是她让段平保护云晋城,段平也就不会中毒。
所以永州的案情必须要查清楚,否则就对不起所有为此而受伤的人。
陪着段平走了一会儿后,明翘萝便去找云靖骅了。
然而府邸的下人却来告诉她,云靖骅和云晋城都已出门去了。
“大人还交代了,请夫人安安分分待在府里,不要出去乱走。”
听着这话明翘萝就来气了,“这话真是云靖骅说的?”
家仆战战兢兢答道“回夫人,小的只是一字不漏地传达了大人的话……”
人已经出去了,明翘萝也无可奈何等你回来,看我不收拾你!
……
如今的永州,水患虽然过去了,但由于赈灾不力,能离开的百姓都已离开,留下的百姓每日都是挨着饿过日子。现在街道上仍留有洪水来过的痕迹,已经干燥散发着腥臭味的淤泥以及被洪水冲垮的房屋随处可见。
云晋城来到永州后,立即召集永州的大小官员以及当地大户,以朝廷的名义向他们购买了粮食。然后开设粥场,将所有难民尽可能集中到一起,随后又派人去附近受灾较小的县里招募了郎中。
他还将新任的永州知州给革职了,严惩了所有渎职的官员,不拘一格启用尽心尽力为永州办事的官员。
将永州的难民安顿好了之后,他便开始着手调查赈灾一事。原以为调查赈灾一事也会顺利进行,但何叔桓的死以及段平的中毒给了他残酷的打击。
随着他的深入了解,他发觉永州的灾情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支撑着,这才让他的调查举步维艰。
除了内部调查受阻之外,外部野猪岭的强盗也时常给他添乱。他曾想过调兵剿匪,但调来的兵却不听使唤。于是他只能从别的县用重金招兵买马,这才有了充足的人手。
云靖骅的到来无疑给了他莫大的鼓舞,再者是剿除了野猪岭的强盗,收获了关键线索的账册。他开始觉得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这昏暗无光的永州案情即将拨云见日。
永州北边是当地大户的聚居区,这里的府邸比普通民房更加坚固,因此在大水过后受灾最小。
当前一座宅邸里传来悠扬的丝竹鼓乐之声,原是大堂里,宅邸的主人正在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舞女们跳舞,乐师们奏乐,酒香飘满堂,笑声传满院。
“若非刘大人关照,小人也没有今日呀。刘大人,小人敬您一杯!”
宅邸的主人举起了酒杯。
“哎呀,我说过了,我早已不是什么大人。”
前永州知州刘大海总是这么说,但还是非常乐意听到别人称呼他为“大人”。
他也端起了酒杯,和宅邸的主人相敬,随后一饮而尽。
几人正高兴的时候,一家丁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宅邸的主人立即呵斥他不懂规矩,还想令人教训他,但他开口后,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
“老爷,一队官兵把咱们的府邸给围了起来!”
愣了片刻后,宅邸的主人慌了,向刘大海投入求助的目光,“刘大人……这……”
然而刘大海比他更慌,连忙向他询问是否有藏身之处。
宅邸主人点了点头。
宅邸大门外,云靖骅和云晋城坐在马背上,等待宅邸开门。
手下的官兵已经敲门去了,过了好一会儿,这大门才打开,宅邸的主人笑脸迎了出来。
“见过钦差大人!不知钦差大人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找人。”云晋城说,“我找前永州知州刘大海,他在你这里吧?”
“钦差大人,听说这刘大人早已辞官还乡了,怎么会在小人这里呢?”
“你说不在,对吧?等会儿我若把人给揪出来了,你与他同罪!”
“钦差大人……您这不是为难小人吗?”
“为难你又怎么了?现在就把人给我交出来,别等我下令动手!”
宅邸的主人底气尽失,当即令人将刘大海给揪出来,交给了云晋城。
刘大海气得大骂宅邸主人背信弃义,但来到云靖骅面前时立马就怂了。
云晋城令人将刘大海拘了带回衙门。
衙门刑堂。
云靖骅和云晋城一起提审刘大海,给他看了那本账册,让他解释一下给野猪岭强盗送银子的原因。
刘大海一口咬定这本账册是假的,是有人想要陷害他。
“我身为朝廷命官,怎么可能知法犯法?一定是有人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