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动手指, 旋转的凤鸣伞瞬间调转了方向,原本是正向旋转,现在是逆向, 那钉进阳城子身体里的二十四根钉骨钉受到感应,刷刷刷飞出来, 规整无误又重新回到伞骨中。
这把凤鸣伞不得不说真是巧夺天工,可攻可防, 还有暗器出其不意, 尤其是这个细钉, 看似纤细, 却有着细密的倒刺, 脱骨而出的时候, 不仅会刮骨还会刮肉, 修为不够的人甚至会被活活疼死。
而他竟一点防备都没有, 在细钉破体而出的时候, 他才施转法力为自己疗伤, 阳城子在身上点了几处穴,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凤鸣伞是出自你之手,你是不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它所伤,说来也真是讽刺。”
姜梦予并没骗他, 她确实就是很不爽他, 每次她要杀云乔皙, 他都总能及时出现维护, 真的让人很愤怒,可偏偏还打不过他。
如果不是她误打误撞猜到了这个人的心中所想,只怕她和姜梦予的那缕残魂早就死在他手上了。
原来你这么需要知己啊?原来你这么想要一个懂你的人来带你走出困境啊。对,我告诉你我可以帮你, 可我偏不!凭什么要帮你?
他微敛眸光,轻声道:“原来如此。”
好似没有愤怒也没有失落,好似他早已猜到冥冥中注定会如此,他不会有知己,他注定了永远孤苦挣扎,无法逃脱。
可终究那句“原来如此”带着一声轻叹,始终还是遗憾的。
他一挥手,两人身边的结界瞬间消失不见,云乔皙急忙走过来,她瞧了一眼阳城子,看出他面色不太好,云乔皙一脸不敢置信,“师祖,你……你受伤了吗?”她看向许昭月,忍不住惊呼出声,“你竟伤了师祖?”
云乔皙挥起鞭来,阳城子不待她出手便拉住了她的手腕,“皙儿,不得再鲁莽。”
“师祖?我一次次退让换来她一次次变本加厉,就连师父也因为她废了修为,师祖为何不清理门户?我已不想再容忍她了。”
“皙儿!”阳城子的声音严肃了许多。
云乔皙愣了一下,师祖从未对她有这般严肃的时候,她目光含泪向他看去,眼神带着询问,那委屈的表情可怜巴巴惹人怜爱。
阳城子并未向往日那样和缓下来,只见他对着虚空某处说道:“既然来了便现身吧。”
他话音刚落,便见半空之上凭空多了一抹月白身影。
阳城子道:“道君来者是客,修然,你好好招待着。”
骆修然拱手应了一声,阳城子便转身离开了,不知道云乔皙是不是惧于安乾道君,只能暂且放下对许昭月的敌视,也跟着阳城子离开了。
安乾道君缓缓落于地上,骆修然急忙迎上去一脸客气道:“道君远道而来,请随我一道进去喝一杯清茶。”
“本君没兴趣喝茶,滚吧。”
骆修然也没生气,依然客气道:“道君请随意。”
许昭月一早就猜到,方才身上多出来的那力道是出自安乾道君之手,看到他真的出现了,她却还是不敢相信,那一日,他明明对她动了杀心,不知他为何还会出现,为何还会帮她。
“道君怎么会来此地?”许昭月问道。
虹光派和清虚派是死对头,两派的人可不会轻易串门。
“你乃本君道侣,自该留在本君身边。”
他说得一脸理所当然,许昭月想到那日他对她动了杀心,后来她逃跑了他也没有追来,她本以为他们就这样分道扬镳了,没想到他又找上来,看样子和她双修确实于他有利,他甚至不惜闯入清虚派也要将她捉回去。
“道君且先等一等,待我了却了一些俗世再随道君离开。”
安乾道君没说话,倒也没说不可,许昭月便匆匆回了周司柠的房间,周司柠已经醒了,这会儿正挣扎着爬起来,许昭月见状急忙将她扶到床上躺下嗔道:“还没大好怎么还乱动?”
“我刚刚听到外间有争吵声,发生什么了,师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许昭月从怀中拿出林景湛给她的包裹,她道:“我在路上遇到你哥哥,他本来嘱咐我拿这些找个好一点的医修,不过我现在有事要走了,这些你先收着,待我走后找个平日要好的师兄姐,让他们帮你找。”
周司柠却着急道:“你怎么突然有要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许昭月怕她担心没细说,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实在帮不了她什么,许昭月正要安慰她两句,却听得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许昭月回头看去,就见阿丑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
周司柠看到阿丑却吓了一跳,“妈呀,那是什么鬼东西?”
阿丑一听这话就不爽,他从门口跳进来说道:“给我仔细看看,我是什么鬼东西吗?有见过我这么英俊潇洒的鬼东西吗?说话怎么那么没礼貌?”
周司柠吓得差点叫出声来,“离得近看着更吓人了,师姐,这……这……”这究竟是个什么鬼玩意儿。
许昭月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他是安乾道君的灵宠。”
“安乾道君?安乾道君来了吗?”周司柠下意识捂住嘴,妈呀她居然说安乾道君的灵宠是鬼东西,要是道君听到了会不会杀了她?
阿丑双手抱胸冷哼一声,非常满意周司柠惊吓的表情,说道:“不知天高地厚,我本还想着救你一命,谁叫你这么没礼貌。”
许昭月听到这话忙问道:“阿丑你有办法救她吗?”
“你可别忘了我乃道君胞衣所化,我浑身上下可都是宝贝。”
许昭月也没细想,一心只想救周司柠,她忙道:“你既然可以救她,那你便行行好。”
阿丑哼了一声不为所动,许昭月又道:“往后我再种些好吃的瓜果给你吃。”
阿丑大约是想到了门缶果的美味,略微有所动,他考虑了一会儿勉强答应道:“行吧,我便勉为其难救她一次。”
他说完就见他用手指头在那形似鼻孔的小洞里面挖了挖,挖出一小块黑乎乎的东西搓成团递给许昭月,说道:“给把,喂给她吃。”
周司柠顿时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许昭月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这个……这个……”
阿丑看得出来他被嫌弃了,不快道:“我说了我浑身上下都是宝,你若不要那便还我。”
许昭月及时缩回手,说道:“怎么会不要呢。”她呵呵笑了笑看向周司柠,周司柠嘴巴紧闭冲许昭月摇头。
“司柠,我们试一试?”
周司柠一脸抗拒猛摇头,许昭月又诱哄道:“你就闭着眼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下就吞下去了。”
周司柠一脸死也不屈服的表情,许昭月没办法,想着周司柠最怕痒,便伸手在她腋下挠了挠,周司柠受不住,张嘴大笑的时候许昭月找准机会直接将小黑团塞到她口中。
周司柠猝不及防将它咽了进去,她猛然坐起来,又捏嗓子又咳嗽,想将那小黑团弄出来。折腾了一会儿都没用,周司柠很快发现身体不太对劲,她竟然可以使劲了,她又试着打坐运气,周身气息通畅,竟比她病前还要活络几分。
“师姐,师姐,我好像没事了。”
许昭月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看着周司柠安然无恙她也放下心来,她抱住周司柠拍了拍,说道:“好了好了,没事就好。”
周司柠这才明白那丑青蛙并不是在捉弄她,虽然有点恶心,可毕竟人家也救了她一命,她还是想道声谢,周司柠冲阿丑拱了拱手,“谢谢道友。”
阿丑一脸傲娇,抱着手出门去了,离开前还冲许昭月说道:“快些出来吧,道君耐心有限。”
许昭月也知道她没法再耽搁了,她跟周司柠告别,周司柠不太舍得她。
“师姐,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当然能,不过你往后可不能再冒险了。”
“我知道了师姐,我会想你的。”
两人又抱了抱许昭月才从房间出来,门外那六只熟湖兽拉的车已经等着了,许昭月上了车,安乾道君和阿丑已在车上了,阿丑坐在他左下首位置,许昭月在阿丑对面坐下。
安乾道君坐在上首闭目打坐,许昭月冲阿丑挤了挤眼睛,用眼神交流。
“你怎么跟道君在一起,你能出秘境?”
“你和道君怎么回事?为什么上次你没有和他一起回去?”
安乾道君睁开眼正好看到两人挤眉弄眼的模样,此时两人一看到他睁开眼,急忙眼观鼻鼻观心。
“滚回秘境中去。”
安乾道君话落,就见他轻轻抬了抬手,只见一阵劲风袭来,阿丑那求饶的话都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毫不留情推出了窗外。
许昭月倒抽一口凉气,吓得动都不敢动,只在心头乞求阿丑安然无恙,也不敢问他要带她去哪儿。
直到熟湖车停下,许昭月从车上下来,看到不远处牌匾上大大气磅礴的“虹光派”三个字。
许昭月惊到了,安乾道君居然把她带到虹光派来了。
“道君怎的带我来虹光派?我虽然已经离开清虚派,可毕竟曾经入过清虚派门下,虹光派和清虚派向来不和的……”
虽然安乾道君去清虚派的时候阳城老祖和骆修然都对他挺客气,但他毕竟是几大巅峰强者之一啊,换做阳城老祖来虹光派别人也得客客气气的,可她就不一样了,她就一普通弟子,跑到死对头的地盘来,简直就是找死嘛!
安乾道君理都没理她一下,先一步进去了,许昭月没办法,只能跟着他进去。
虹光派门口站了一群戍守的侍卫,见到安乾道君,顿时一脸惶恐跪下行礼,许昭月跟在安乾道君身后进了虹光派大门,没一会儿便见一男子急匆匆跑过来颤颤巍巍冲安乾道君拱手道:“道……道君,掌门和掌门夫人得知道君回府,让我过来传话,让道君先去一趟弘正堂。”
弘正堂是虹光派的议事场所,建的庄严肃穆,大气庄重。许昭月随安乾道君进了堂中,就见上首主位之上坐了一男一女,男的面相方正,一派温和儒雅,女的雍容华贵,温婉端庄,两人身边各站了一个男子,左边那个面容端素,一脸正气,右边那个身形瘦削,显出几分病弱。
许昭月猜测,坐在上首的多半就是虹光派的掌门和掌门夫人,站在两侧的应该是安乾道君的两位哥哥。
安乾道君和他的家人们长得都不太像。
安乾道君踏进殿来,掌门蒋正罡便温和笑了笑说道:“小三儿,一路回来辛苦了。”
许昭月听到这称呼下意识蹙起眉头,小三儿……她侧头看了一眼安乾道君,这称呼和他的气质还真是一点都不搭。
蒋正罡目光扫到许昭月身上,疑惑道:“这位是……”
安乾道了微勾嘴角,笑得颇有深意,“这位是我的道侣,清虚派,许昭月。”
许昭月有点诧异,倒不是说安乾道君介绍她是他的道侣,而是从他口中听到他念她的名字,总感觉这个人不是那种会将别人当回事的,他也从未向她问过姓名,而他竟能完整念出她的名字。
这话一出,堂中几人的表情就变了,掌门夫人白和苏沉了沉眉说道:“小三儿,你已经长大了,该懂事了,不可在父母面前戏言。”
安乾道君道:“她本就是我的道侣,我何来戏言?”
白和苏面色不太好看,站在白和苏身边的那瘦弱男人忙笑道:“三弟才刚刚回来,一路奔波,如今已经见过父母了,要不先让他回去休息吧,待他休息好了再说其他的事情。”
蒋正罡也道:“老二说得对,三儿一路辛苦,应该让他先回去休息,三儿,你先回去吧。”
安乾道君正准备离开,似想到什么又说道:“对了,我把右真卿杀了,他死前说是奉了父亲的命令要杀我。”
蒋正罡嘴角抽了抽,他似在强忍着情绪,胸膛起伏了一会儿才又勉强笑道:“你做得对,他假传本座命令,意图破坏我们父子关系,是该杀。”
许昭月觉得这一家子人相处模式还挺奇怪的,安乾道君面对自己的父母,不行礼,也没啥恭敬,但他们好像也都习以为常,掌门明明要杀他,却又对他极为客气,暗地里厮杀,可表面却又维持着和平。
许昭月随着安乾道君出了弘正堂,熟湖兽车已经在外面等候了,许昭月跟着上了车,不解道:“我们去哪儿?”
“住的地方。”
许昭月纳闷,住的地方怎么还需要坐车?不过到地点之后她就明白了。许昭月曾经来过这里,那一日她误闯安乾道君神识,来的就是这个地方。
这里是寒月崖,在寒月崖顶峰建了一座楼阁,那楼阁就建立在峭壁之上,两侧有石砌的护栏,护栏之下就是万丈深渊,望下去只见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许昭月下车之后就冷得打了个哆嗦,这里伫立半空,阴寒湿冷,根本不像是可以住人的。穿过楼阁外面宽阔的平台推门走入殿中,殿内空旷又清冷,风格依然是安乾道君那种逼里逼气的精致华丽,不过摆设倒是不多,右侧前方放着几个软塌,后面是一扇刺绣生动繁复的屏风,再后面是卧房,左侧正中央伫立着巨大的炉鼎,再过去是一排排储物柜,储物柜上摆满了各种法宝。
许昭月沿着那储物柜走了一圈,看得眼花缭乱,啧啧称奇。安乾道君在储物柜上随便拿了两件法宝,而后在墙壁上按下某个机栝,原来那墙壁上还有一道暗门,暗门打开,他走了进去,许昭月探头看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啥都没看清楚那暗门就关掉了。
许昭月走过去在门上敲了敲,这里面是藏了什么秘密吗?许昭月撇撇嘴,又在殿中逛了一圈,她发现卧室后面还有个一个下沉式的浴汤,那浴汤还是活水,从汤池边四个金雕龙头中吐出来。
许昭月试了一下,水温还是热的,不得不说安乾道君还挺会享受的,这阴冷的地方泡温泉确实很舒服。
就在许昭月犹豫着要不要趁安乾道君不在下去泡泡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靠近。许昭月走出门来,就见外间平台上多了两名女子,两名女子见了她,急忙行了一礼。
“嗣香。”
“嗣药。”
“参见小夫人。”
“参见小夫人。”
许昭月:“……”
小夫人?
“你们……”
那个叫嗣香的上前一步说道:“回小夫人,我二人是掌门夫人派过来照顾小夫人的,掌门夫人说了,往常道君只有一人,道君是男子,过得糙一点就糙一点,可如今道君有了道侣,不能再像往常那般随意,所以命我二人过来负责小夫人的饮食起居。”
许昭月又不傻,这里可是虹光派,作为清虚派曾经的入门弟子,虹光派真能对她以礼相待?还特意派人伺候她?
许昭月婉拒道:“我生活向来随意,用不着谁伺候,你二人回去帮我谢过掌门夫人好意。”
那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叫嗣香的那人又道:“掌门夫人既安排了我二人过来,那么我二人便是小夫人的人了,若小夫人不愿要我们,那我们也无处可去,只怪我二人无能入不了小夫人的眼,我二人只能以死谢罪。”
这……怎么还带逼着别人要人的啊?许昭月正为难间,只见万千混元丝突然自身后飞过来,直接扎进那两个侍女身体里,许昭月都还没反应过来,眨眼间那两人便化成了一团血雾。
许昭月急忙后退几步避开,安乾道君走到近前,随手掐了个净尘诀,那团血雾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就仿若那两人从未出现过。
许昭月本来想问他干嘛动不动就杀人,转念又想,这就是他的行事风格,也懒得过问了,而且这种场面也见多了,如今面对起来也淡定了很多。安乾道君走到软塌上坐下,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酒壶一个酒杯,他倒了些酒慢条斯理喝起来。许昭月在他侧边软塌上坐下,问他:“这两人是你母亲派过来的人,你将她二人杀了,你母亲会不会怪罪?”
“她还没那个能耐。”
“……”
许昭月原本还想着,他从小被父母当丹药,他出生的作用就是为了助家人修炼,自己的亲生父亲要下手杀他,亲生母亲也根本不过问他的死活,他心里会不会有难过,可慢慢的发现他根本就不在意,不在意什么父母亲情,不在意会不会没人关心,又或许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他觉得无所谓。
想他堂堂道君,居然住在这么凄清孤寂的地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就算有,怕都是故意派来对他不利的,就如他今天杀的那两个婢女一样。
这么一看,她竟觉得他挺可悲的。
安乾道君喝完酒就去打坐去了,许昭月趁着安乾道君打坐的工夫偷偷去后面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泡完澡出来他依然还在打坐,许昭月也没管他,直接往大床上一趟。无论是他的秘境还是这里,他的床都挺大,反正他打坐也不需要睡觉,这床便是她的。
第二天一早起来安乾道君依然还在那打坐台打坐,许昭月闲极无聊,在楼阁周围转了半天不知道干啥,骤然想起她神识包裹中还有种子,倒是还可以趁机练练夬阴天书。
所以许昭月去同安乾道君商量,“道君,我可以在外面那平台上种点菜吗?”
安乾道君眼睛都没睁一下,说道:“不要影响到本君。”
许昭月心头一喜,忙道:“自然不会。”
许昭月拿出种子和夬阴天书,那夬阴天书的第二卷她又破解了一些,此时她已能自如运转水液,即便是在如此苦寒之地,用水液一浇,那种子竟也渐渐的生根发了芽。
许昭月就这般暂时在寒月崖住了下来,一连几天都相安无事,安乾道君要么打坐,要么去他密室中一呆就是好半天,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藏了什么。许昭月呢就练练夬阴天书,种种菜,门缶果的藤蔓围着两侧石砌的护栏攀爬,越长越密,几天下来已是一片葱茏青翠,有了这一片绿叶点缀,原本凄清如冷宫般的地方也多了几许生机。
这一天阳光很不错,许昭月从神识包裹中搬出她的躺椅,楼阁前的平台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宽敞的大阳台,她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旁边小桌上放着她自调的热饮,这日子别说还挺惬意。
直到许昭月意识到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看,许昭月猛地向门口看去,外面阳光灿烂,楼阁里却一点阳光都照不到,一阴一阳交界的地方最是阴暗,而安乾道君就站在门口的阴影处,正目光悠悠盯着她。
许昭月瞬间打了个冷颤,她急忙坐直了身体问道:“道君有事找我?”
他却一句话都没说,又转身进了屋里,他这模样却让许昭月不安,她跟着他进去,就见他坐在软塌上又倒了酒来喝。
“道君不是在密室吗?忙完了吗?”
他看了她一眼,只淡淡的一扫没说话,许昭月想着他在密室忙活了这么久,她不禁好奇起来,“道君究竟在密室中忙什么?”
“你想知道?”
许昭月认真思索了一下,很诚实点了点头。
就见他突然勾了勾嘴角说道:“跟我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那抹笑许昭月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下意识猜测那密室中绝对不是啥好东西。
后来亲眼见到之后证实了许昭月的猜测,里面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比她能想象到的还要可怕无数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