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许昭月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所以……这句话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道君你这话的意思, 是想用身体给我取暖吗?”
“你没有理解错。”
“……”
他回答得还挺爽快的。
许昭月挺意外,她试探着挪到安乾道君跟前,慢慢的搂住他的腰,她的动作有些僵硬,直到确信他真的不会推开她之后他才稍稍放松下来。
还真的就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这么大方给她取暖?
他的表情也没意外,也没排斥,见她看过来还说了一句,“觉得暖吗?”
“……”
她真是无法想象这个了无情趣的碎肉机居然还知道要用身体给女孩子取暖?这是她认识的安乾道君吗?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腰抱起来好紧致, 强健有力相当扎实, 身体也是真的暖, 脸贴在胸口上,没一会儿就给她焐热了。
清冷的月光照下来, 反而镀上了一层暧昧,许昭月越来越有有一种在跟安乾道君谈恋爱的感觉, 她觉得她真是疯了。
安乾道君低头看着怀中的人, 这不是第一次抱她了,可每次抱她都让他有一种新奇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从前从未体验过的,她……为何会这么软?是真的软得不像话,这种软又是有温度的, 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他也不单单是想为她取暖,更是因为他喜欢她这具又软又香的身体,抱起来很舒服, 他总想将她拘在怀中,希望她贴得更紧一点,而他也没忍着,他干脆搂住她的腰,将她往他怀中按。
许昭月自然也察觉到了落在她腰上的那只手,他的手掌宽大又灼热,烫在她的后腰让她动都不敢动一下。
突然攀升的暧昧感觉让许昭月脸颊越来越烫,呼吸也不太顺畅,她向安乾道君看去,他眉心微蹙,眼神平静,这清明模样却不带半分暧昧感,她甚至还在他面上看出了几许疑惑,也不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安乾道君疑惑的是,为什么那种燥热感又来了,身体里那股燥热感让他异常烦躁,他本能的想和她贴得更紧一点,想吻她柔软的唇,还想和她双修。他向来都是想做什么就直接去做,可是又想着她说过的那些什么不能在外面双修的话,他正准备闯进她神识的动作便骤然停住。
越克制就越发烦躁,他眼底骤然腾起一股浓烈杀意,他抬起一掌直接劈向不远处的一座山头,掌心混元丝万根齐发,顿时就将那山头轰成碎片。
嗯,舒服了。
许昭月被这阵动静给吓到了,她侧头看去,就见不远处伫立的一坐小山轰然倒塌。安乾道君正好将混元丝收回,许昭月目瞪口呆,他这混元丝居然连山都能弄塌?
许昭月小心翼翼问他:“道……道君,你怎么回事啊?”
“无事。”发泄过的安乾道君面色已恢复如常。
许昭月见他表情没什么不对劲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两人回去的时候月亮已升至半空,刚回去没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许昭月开了门,门外站着纪玄铮,纪玄铮手上捧了个盒子,他将盒子递上来说道:“这是我爹和阳城老祖联合炼制的丹药,服下可保你半年不被种蛊,因为炼药时间急,所以只能保半年。”
许昭月将盒子打开,里面确实躺了一枚丹药,许昭月看了安乾道君一眼问道:“只有我有吗?那道君……”
纪玄铮道:“道君法力高强,没人能给他下蛊。”
许昭月点点头,也是呢。
“既然丹药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送别了纪玄铮,许昭月拿着丹药进来,正要吃下,手间一阵疾风扫过,下一刻那丹药就被安乾道君夺到了手上。
“你就这么吃了?”
许昭月道:“他们既然帮我驱蛊,总不会还要下毒害我吧?”
安乾道君拿到鼻端闻了闻,这才重新向她丢过来,许昭月急忙接住,问他:“怎么了道君,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毒药。”
“……”
许昭月问他:“你闻两下就知道不是毒药吗?”
安乾道君没说话,许昭月突然想到他也一个人生活在寒月崖,怕是被人悄悄下过不少毒,甚至连毒药的毒性都了如指掌了。以前只是同情他,可现在两人真正成了道侣,她也能与他感同身受,不禁开始心疼他了,以后她还是勤心炼丹,希望早日能炼出解他噬魂毒的丹药。
许昭月将手上丹药服下,虽然只保半年,但半年之内应该能将下蛊的罪魁祸首找出来了。
想到此处,许昭月灵机一动,突然有了主意。因为抓罪魁祸首的事情是由纪玄铮负责的,许昭月第二日一早便带着安乾道君直接去找纪玄铮。
纪玄铮听她说她有办法抓幕后黑手顿时也来了兴趣,说道:“不知你有何办法,说来听听。”
许昭月道便简单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纪玄铮听完许昭月的想法之后却不太赞同,“你要用自己做饵去钓罪魁祸首出来,这太冒险了。”
许昭月当日来南疆第一天就被那人下蛊,想来那下蛊之人应该是在广撒网,而且十有**是针对外乡人。
许昭月道:“没关系,我会让道君陪着我去,有道君在谁敢对我怎么样,而且我服了丹药,那人也无法再给我下蛊。”
“可……上次那给你下蛊之人已被杀了,想来那罪魁祸首已经注意到了你,未必会上钩。”
许昭月笑了笑说道:“这个就得请世子帮忙了,世子不是和穆姑娘认识吗?穆姑娘善于易容,只要把我和道君易容成别的模样就可以了。”
纪玄铮一开始不太同意,但许昭月坚持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纪玄铮最终还是点了头,带着他二人去找到穆尤皖。
纪玄铮主动来找穆尤皖,这对穆尤皖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惊喜,听了纪玄铮的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道君和许姑娘,二位谁先来?”
许昭月道:“先给道君易容吧。”
此时几人就站在穆尤皖的一间工作房中,房间墙上挂满了易容用的道具,房间里摆放着一把椅子,穆尤皖将椅子拉开冲安乾道君道:“道君请入座。”
安乾道君走过去坐下,然而穆尤皖却半天下不去手,许昭月看得着急,问道:“怎么了穆姑娘?”
穆尤皖白着一张脸走过来,小声冲许昭月道:“许姑娘,我不太敢。”
“……”
许昭月表示理解,安乾道君确实并不是一个好接近的人,许昭月正好也对易容感兴趣,和穆尤皖商议道:“要不穆姑娘你教教我,我来给道君易容,你在旁边指导。”
穆尤皖觉得这主意好,忙道:“那自然好。”
易容要用的东西倒是挺多的,穆尤皖调了一碗肉粉色的膏状物,这是用来改变脸型和五官的。
“道君,得罪了。”
安乾道君目光往那膏状物上面看了一眼,他表情似有些不满,不过倒也没说什么。许昭月便按照穆尤皖指导,将膏状物涂抹在安乾道君脸上。
虽然许昭月是他的道侣,但往他脸上捣鼓东西这事儿其实她做得也挺有压力,再加上许昭月是新手,动作略显僵硬,然而往往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所以许昭月手一抖,一不小心就将那大坨膏状物糊到了他的眼睛上。
许昭月感觉一股冷意骤然笼罩在身上,周围陷入了一种窒息般的寂静中,许昭月甚至听到站在一旁为她指导的穆尤皖倒抽了一口凉气。
许昭月也是悚然一惊,急忙拿过巾帛小心翼翼帮他将眼睛上膏状物擦下来,安乾道的表情不太好,是一种被冒犯到的冷凝,许昭月帮他擦掉之后急忙向他告罪,“道君,我第一次学,手生得很,没弄疼你吧?”
疼倒是不疼,就是弄得他不太舒服,本来坐在这里像个玩具一样被她往脸上涂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有损他道君的威严,还将他弄得不舒服,何曾有人敢如此放肆,只是对上她那张讨好的笑脸,她眼底滟潋着水光,弯起来的嘴角翘出好看的弧度,总之就是笑得挺合他的心意,他也就不想跟她计较了。
“快点。”他沉声催促。
许昭月见他没有发火的意思,忙道:“好嘞好嘞。”
其实许昭月还挺内疚的,因为他那只被她糊了膏状物的眼睛红了一圈,应该是真的弄得不舒服了,不过这样都没发作,确实是收敛了脾性,非常给她面子了。
后面安乾道君也耐着性子全程一动不动,乖乖当他的道具。
穆尤皖倒是挺诧异的,传闻中安乾道君弑杀成性,性子暴戾不好相处,所以看到他乖乖坐着被许姑娘捣鼓,被弄了眼睛都没怨言,她总觉得眼前这一幕显得太不真实。
许昭月是初学,费了些功夫才帮安乾道君易容好,不过名师出高徒,此时安乾道君这张平淡无奇的脸竟一点都看不出是假的。
待穆尤皖帮许昭月易容完了之后,许昭月便和安乾道君出了南疆王庭,在出王庭之前许昭月让安乾道君将他的法力遮掩一下,毕竟大乘期的强者就那几个人,太过招摇。
许昭月也不知道她这计谋能不能成,在王城街头上走了一圈也没遇到要给她下蛊之人,要是不成,那她和安乾道君这容可就白易了。
许昭月向旁边男人看了一眼,此时他脸型也变了,腮上还贴着胡子,月白法衣也换成了普普通通的灰色长衫,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咋然看着还挺不习惯的。
他看上去倒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表情,许昭月轻咳一声问道:“道君累吗?”
“本君有法力加持,不会觉得累。”
许昭月点点头,打算再带着他逛一圈,突然感觉身后有人点了一下她的手臂,说道:“姑娘,这是你掉的荷包吗?”
这熟悉的台词……
来了!许昭月心头一喜,先整理了一下表情,将脸上那一抹惊喜平复下去这才回头看去,只是看到这人的时候她却呆了一下,怎么这人跟上次给她下蛊的那人长得一模一样,同样都是一张方脸,戴着头巾,她记得很清楚,上次那人已经被安乾道君给杀了。
许昭月收起疑惑,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荷包,就连这荷包都是一样的,许昭月道:“这不是我的。”
“原来不是姑娘的吗?那我再去别处问问。”
他说完就作势要走,戏还得演下去呢,许昭月怎么会让他走。
“等一下。”
那人停下脚步向她看过来,许昭月故意做出一副像是察觉到什么的样子,她撩开手腕,暗中在自己手臂处点了一下穴让血脉膨胀,看着就像是里面长了一只小虫子。
许昭月故作惊愕说道:“你在我手上弄了什么?”
一直充当工具人的安乾道君适时的拔出剑抵在这人脖子上,那人却并不怕,只笑了笑说道:“姑娘莫要担心,这是我养的蛊虫,不过我只会下蛊不会解蛊,姑娘若想解蛊,还请随我来。”
许昭月忍着激动,却故作谨慎问他:“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下蛊?”
那人道:“我并不是有意要伤害姑娘,只要姑娘随我来,姑娘这蛊自然可解。”
你想带我去哪儿?”
“自然是带姑娘去找可解蛊毒的人,这蛊若不及时解除,姑娘就要化作一摊血水而亡了。”
许昭月向安乾道君看了一眼,工具人安乾道君及时发挥作用,冷冷冲那人说道:“带路。”
两人被他带着不知道绕了多少条复杂的小巷,而后还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许昭月知道他在故意绕路,全程耐着性子。从树林穿过,来到一处山洞前,这山洞口立了个石碑,石碑上面写着“应龙”两个字。
许昭月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她记得她刚来南疆的时候嘴馋想去吃东西,她和安乾道君便去了一家客栈,那时她在客栈中便听到过这个名字。
这是南疆近几年才创办的一个教派,似乎是一个□□,这是这个教派名号并不是很响亮,暂时还没引起南疆王庭的注意。
不过许昭月却很诧异,应龙教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给别人下毒蛊,而且还是在南疆王城中,皇室脚下,皇室竟然一点都没察觉?这不应该啊。
这人带着他们进了山洞,再穿过一条道复杂的路,这才到了他的大本营。这大本营别说还修得挺宏伟的,虽然是在山洞中,可采光却充足,周围的墙壁有十尺来高,墙壁上还画着奇诡的彩绘,由一条大理石铺成的长廊通向正殿,三人进入正殿中时,却见里面站了许多人。
这些人衣着和长相各异,却都戴着同样的头巾,在殿中正上首坐了一个人,这人戴着一副宽大的面具,将脸遮得严严实实,身上穿着男子制服,可头上却盘着发髻戴着钗环,一时辨不出男女。
带路的男人冲着上首之人行了一礼,恭敬道:“参见阿姆。”
只听得上首那人用一种不阴不阳的声音说道:“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俘虏吗?”他目光在许昭月和安乾道君身上打量了几下,说道:“这次的俘虏质量不错。”
许昭月猜想这人应该就是应龙教的头头,她也不想废话了,直接问他:“你为何要给我下蛊?”
那人靠在座椅上,笑了两声,手指一指安乾道君的方向,“自然是为了他。”
许昭月向安乾道君看了一眼,暗想着,难道真像安乾道君猜的那样,这人想利她让安乾道君为他所用?
许昭月道:“他是我的夫君,你想对我夫君做什么?”
“我不会对他做什么,你想解蛊我可以帮你解,不过我要让他帮我做一件事。”
“你想让我夫君为你做什么?”
“帮我杀几个人。”
“杀谁?”
“南疆王,南疆王妃,还有……南疆王世子。”
许昭月倒抽一口凉气,她道:“你为何要杀他们?”
“这还不简单吗?自然是想取而代之。”
许昭月却从他话中察觉到了可疑之处,她问道:“就只杀这三人?南疆王还有个侧妃,这侧妃生了个庶子,就算这三人没了,南疆王的庶子也会继承王位,轮不到你,而且我听说那庶子手中还握着兵权,这人对你来说才是最大的威胁,你若想取而代之,这人也该一同杀了。”
“南疆王庶子不足为虑,就算他手中有兵权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威胁,对我最大的威胁还是那三个人。”
许昭月道:“要杀这三人也可以,不过我们并没有南疆王庭的地图,对于南疆王庭一无所知。”
“你且放心,南疆王地图我自会给你一份,南疆王庭的情况我也会想尽办法告诉你。”
“哦?你好像对南疆王庭很了解?”
“我想取而代之,自然会安插眼线在王庭中,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对南疆王庭了如指掌,想要取而代之本该斩草除根,却又留着南疆王的庶子不杀。简直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人和南疆王的庶子有关系。
旁边安乾道君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问道:“问完了吗?”
“差不多了。”
安乾道君周身杀意在一瞬间凝聚,他勾唇轻笑,“那么,本君要开始杀人了。”
“……”
安乾道君并不是说着玩的,他话音一落,就见他双臂一张,手心中的混元丝刷刷刷直接扎向两侧党羽,只听得一声声爆裂的声响,眨眼之间那两排党羽就在他手中化成碎片。
上首那人大约也是惊到了,他猛然站起身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不想救她了吗?她身上中了蛊,你若不救她,她必死无疑。”
许昭月将手臂撩起来,“你可看清楚了,我根本没中蛊。”
那人似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恼怒哼了一声。
安乾道君根本懒得跟他废话,混元丝方向一转就向他袭去,不想这人身手了得,竟然躲过了混元丝一击,然而他的动作跟安乾道君比起来还是慢了一些,在下一击到来之前他已经无暇应对,直接被那混元丝扎个正着。
许昭月也没料到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宽大巍峨的殿堂就变成了一片血海,她见安乾道君将那人抓到了,忙道:“留个活口啊。”
然而话才落下,只听得嘭一声,那人直接在混元丝下被绞成碎片。
许昭月:“……”
“不过傀儡而已,并不是真身。”
“傀儡?”
居然用傀儡来应付他们?看样子这人比她们想得还要不简单。
人都死光了,这里也不宜久留,许昭月正要离开,却看到地上掉了个东西,许昭月走上前将东西捡起来,是一只翠绿的镯子,想来应该是被安乾道君炸碎之前从手上掉下来的。
许昭月想了想,将镯子一块儿带走了。
两人从山洞出来,此时天色已经黑了,眼前密林被迷雾笼罩,看上去越发幽深恐怖,许昭月正要问安乾道君还记得路吗,就见密林深处缓缓驶来一辆熟湖车。
许昭月:“……”
所以那人带他们故意绕路有什么用?
在回去的路上许昭月总觉得那傀儡不太对劲,她好像是故意将他们引过来,她问安乾道君,“依你之见,你觉得这幕后指使最有可能是谁?”其实许昭月心里有怀疑的人,但是她并不确信。
只见安乾道君沉思片刻,而后轻飘飘说道:“南疆王妃。”
许昭月:“????”
许昭月一脸不解,“你怎么会怀疑南疆王妃呢?再怎么怀疑也怀疑不到她的头上啊?”
“猜的。”
“……”
这猜的也太离谱了,许昭月道:“如果他真是南疆王妃的话,为什么还想用你杀她?”
“一般以猎物的方式出现才不会被人怀疑成猎手。”
“那你怎么不怀疑南疆王或者纪玄铮?”
“南疆王不会创办□□自己跟自己作对。”
“那纪玄铮呢?”
“我跟那傀儡交过手,他的法力远在纪玄铮之上。”
“……”
许昭月点点头,仔细盘算了一下安乾道君的话,虽然这个猜测有点离谱,不过安乾道君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而且这人透露出的信息很明显对南疆王侧妃和庶子不利,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不是跟着两人一伙,没有人那么笨,这么轻易就露出马脚。
不得不说安乾道君的强逻辑性很强,许昭月以前只看到他动不动就杀人,好似暴戾又冲动,可现在才慢慢发现这人心思缜密,善于反向推论。强大不可怕,强大又聪明才可怕,再想到这人妄想着毁天灭地,许昭月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不过许昭月觉得,虽然安乾道君分析得有道理,但是南疆王的庶子和侧妃也有一定的嫌疑。
此时已经夜深了纪玄铮依然等在南疆王庭门外,自二人离开后,他一直放不下心来,见他二人从熟湖车下来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纪玄铮问道。
许昭月道:“没事。”
“如何?有线索吗?”
“有一点线索,我得亲自向南疆王说明。”
纪玄铮便带着他们去了宣事殿,南疆王还没歇下,听纪玄铮说到许昭月有了线索,他忙问道:“有何线索,许姑娘快快说来。”
许昭月道:“那个主事的人是个傀儡,我们也没看清他的模样,不过他给我下蛊是想利用安乾道君为他做事,他想让安乾道君帮忙……”
南疆王见她迟疑,说道:“许姑娘但说无妨。”
“他想让安乾道君帮忙杀掉王,王妃还有世子。”
这话听得南疆王父子二人面色皆是一沉。
许昭月将那枚翠玉手镯拿出来冲南疆王道:“这是与那傀儡打斗时留下来的。”
南疆王见到这手镯,顿时面色大惊,许昭月见状问道:“王认得这手镯?”
“这……这乃侧妃之物。”
纪玄铮道:“父亲可看清楚了,这真是侧妃之物吗?”
南疆王道:“这玉镯……我自然认得。”南疆王面色变了几变,又冲许昭月道:“那人果真说了要杀掉我和王妃还有世子吗?”
许昭月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心中的质疑说出来,“王所有不知,那人想杀掉你们就是想取而代之,我当时还故意问过他,为何不将侧妃和郡公也杀掉,那人非常肯定告诉我侧妃和郡公不足为虑。”
南疆王面色很难看,他沉默了稍许才道:“我明白了,此行多谢许姑娘和道君了,如今时辰也不早了,二位先回去休息吧。”
反正她所知道的都如实交代了,其他的毕竟事关南疆王的家务事,许昭月也不好再过问,便同安乾道君一起出来。
“道君是不是疑惑,我为什么没有将道君分析的告诉南疆王。”
安乾道君却道:“告不告诉都不重要,有嫌疑的人一起杀了就好。”
“……”
许昭月忙道:“道君莫要冲动,我这么做其实是想将计就计,如果南疆王妃才是那个幕后黑手的话,我们正好可以看看她想做什么。”
其实许昭月还是倾向于安乾道君的分析,毕竟这件事这么清晰直接指向侧妃,确实有太多疑点,那人用傀儡来应付他们,想来应该是谨慎的人,谨慎之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让人抓到把柄?
而且他们此行也太过顺利了一些,许昭月总感觉那人好像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些话也是她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但这也不能排除侧妃和那郡公的嫌疑,最起码她捡到的那枚镯子就是侧妃的。
他二人回去之后不久就听说了侧妃被抓的消息,据说侧妃被抓的时候一直大呼冤枉,不过南疆王很生气,直接让人将她押入大牢。
许昭月折腾了半天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冲安乾道君说道:“道君,要么我们去牢里看看吧,如果侧妃真是冤枉的话,我怕她会被偷偷除掉。”
安乾道君正在打坐,闻言说道:“自己去。”
“我……我法力不高,无法自由出入大牢,道君你法力高强,你就帮我打打掩护嘛……”
他终于慢慢睁开眼,许昭月急忙将脸上挤出一朵花,说道:“道君你就帮帮我嘛。”
她也不知道这招撒娇对他管不管用,不过他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就走下打坐台,冲她丢来一句:“跟上。”
许昭月心头一喜,急忙跟了上去,有安乾道君的法力遮掩,两人进入大牢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关押侧妃的地方在大牢最深处,这里也有专人看管,两人进去的时候发现侧妃监牢边蹲了一个人,是南疆王的庶子。
此时侧妃一身囚衣,形容狼狈,早没有初次见她时穿金戴银雍容华贵的仪态。
“母亲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将母亲救出来。”
“柒儿万万不可冲动。”侧妃隔着牢房握着纪承柒的手,面色凝重嘱咐道:“只需稍等几日你父王便能为我们母子洗刷冤屈。”
纪承柒眼底含怒,“那人怎么可能给我们翻身的机会,如若我不快些救母亲出去,我前脚刚走,说不准她后脚就会派人来杀了母亲。”
“不会的,你父王不会让她那么做的。”
“母亲且放心,我此番出去便集结军队……”
他话还未说完侧妃急忙打断他,“不可!你疯了吗?!集结军队,你想反了吗?”
“孩儿从未想过要反,孩儿只想救母亲出来。”
“你万万不可如此做,你尽快将兵权上交给你父王,母亲的话你都当耳边风吗?”
“为何要上交?兵权是父王给的,父王给我兵权就是要我好好保护母亲。那人已迫不及待对我们出手了,我索性杀了他们,到时父王就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便是名正言顺的世子。”
“不行!”她紧紧握着纪承柒的肩膀,面色严厉冲他道:“忘了我告诉你的话吗?南疆是世子的,你不能和他抢,你尽快将兵权上交上去,不可再有任何大逆不道的想法。”
纪承柒一脸不服,“我为什么不行?我也是南疆王的孩子,别人可做世子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柒儿,你好好听着我的话,你若是还认我做母亲,你答应我,不要去争世子之位,更不要做南疆王,这些都不属于你。”
“为何?”纪承柒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又愤怒又委屈,“我为何不可以?就因为我母亲为妾吗?”
侧妃面色凄然,她默了默说道:“总之,听母亲的话,你若是一意孤行,那么母亲宁愿死在牢中。”
纪承柒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出去,不要让人起疑。”
纪承柒依依不舍抱了抱侧妃,又帮她将脸擦干净,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这才转身出去了。
许昭月和安乾道君立在暗处,因安乾道君法力高强,侧妃和南疆郡公并未察觉到两人的存在,二人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听两人的对话,似乎这侧妃对南疆王之位压根不感兴趣。
侧妃是担心隔墙有耳才故意说这些话的,还是真的对南疆王位不感兴趣,许昭月一时想不明白。
许昭月正思索着,就见关押侧妃的牢门前又走来几个人,一个年长的妇人身边跟着两个丫头,那妇人命丫头将牢门打开,侧妃似乎认得那妇人,一见她便一脸警惕道:“你为何来这里?”
妇人说道:“侧妃意图谋害王王妃和世子,狼子野心,其心可诛,我奉了王之命前来赐你毒酒。”
侧妃道:“你胡说,王知道我是冤枉的,他不可能杀我!”
“证据确凿,何来冤枉。”妇人冲身边两个丫头使了使眼色,“抓紧了她。”
“你们别乱来!是王妃,是她让你来杀我的对吗?还是说,你就是王妃所扮?”
妇人并不回答她的话,侧妃入狱,修为被封,很容易就被两个丫头制服住了,妇人捏着她的嘴巴,正要将手中酒灌下去,只见一柄飞刀袭来,妇人手中的酒杯被击落在地,妇人目光一凛,就见牢房中闪进一道黑影,这黑影戴着面罩,妇人却认识他,她怒道:“你不去好好保护王,在这里做什么?”
戴面罩的黑影道:“王命我保护侧妃。”
妇人却笑了,“她一个意图谋害王王妃世子的罪人,王竟然还命你保护她?”
“王之命,属下不敢不从。”
妇人冷声道:“王此举就不怕王妃和世子寒心吗?”
那人并未作答,却将身体护在侧妃身前,意思很明显,是要护侧妃到底,妇人咬了咬牙,大袖一甩,带着人离开了。
躲在暗中看完全过程的许昭月觉得这一切实在是扑朔迷离,南疆王将侧妃关进牢中分明就是怀疑她的,却又暗中让人保护她,似乎他知道会有人对侧妃不利,而那个不利的人看上去很有可能是王妃。
许昭月想着她见到的王妃,举世无争,吃斋念佛,穿着朴素,相比起来,这侧妃倒更像是王妃。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许昭月总感觉每个人都有嫌疑,她倒是越发迷糊了,到底那个给她下蛊的人是谁?
两人回去的时候已是深夜,许昭月又累又困,爬上床就睡了,许昭月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温热的怀抱中,她睁开眼,赫然发现竟枕在安乾道君的手臂上。
许昭月向他看去,只见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许昭月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安乾道君睡觉。
许昭月小心翼翼凑上去,然而她稍一挪动,就见安乾道君那双眼睛骤然睁开,许昭月都还没来得及被他骤然睁眼给吓到,他的一只手已经钳上了她的脖子。
“道君饶命!”
安乾道君意识回笼,这才意识到靠近的是她,他松了手,又抬起她的下巴看了一眼,索性他反应快,收手及时,并没有伤到她。
安乾道君搂着她翻了个身,自上而下望着她,许昭月捂着脖子一脸不满冲他道:“道君你差点杀了我。”
安乾道君用指腹在她脖颈上摩挲了几下,问她:“疼?”
“疼倒是不疼,就是,你干嘛反应那么大。”
“习惯了。”
“……”
此时他半压在她身上,目光自上而下望着她,许昭月见他那眼神渐渐迷离,有几许暧昧的欲自他眼底浮现。
许昭月很清楚这人的德行,她便一脸谨慎问道:“大早上的,道君要做什么?”
他没回她,一低头就朝着她的唇吻上来,许昭月被吻得莫名其妙,下意识要推开他,他却箍住她的手不让她动,一直按着她将她吻个透才松开。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贴着她的额头轻声命令道:“进来。”
许昭月:“……”
许昭月还没被吻糊涂,她自然知道他的进来是什么意思,许昭月断然拒绝,“双修要适量。”
他道:“不是要来本君神识中种菜吗?进来……种菜。”
“……”
这个,许昭月倒是挺感兴趣的。
许昭月闯入他神识中,对眼前这一片荒芜确实不太满意,她说道:“既然道君同意我种菜,我那便不客气了。”
“嗯。”
许昭月积累了不少种子,她将种子洒在地上,在指尖凝出水液浇灌,没一会儿就看到有一截嫩芽破土而出,许昭月兴奋道:“还真种出来了,道君你看到没?”
没人回答她,直到许昭月感觉有根东西从她身后缠上来,在她腰上缠了一圈,而后那圆圆的脑袋绕到跟前与她相对。
嗯,许昭月看到了那根熟悉的棒子。
“你……你什么意思?不是让我种菜的吗?缠着我干嘛?”
安乾道君没说话,而那棒子却开始在她身上游走,从她颈后绕上来,用头一下下的蹭着她的嘴巴。
许昭月意识到她上当了,她当即就不爽了,“道君你……”
她一张口,那棒子寻着这机会,一下就戳到了她口里。
猝不及防的被她含了一口,那棒子顿时便颤抖不已,随即便疯魔了。
许昭月:“……”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