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前脚刚走,姜猎后脚就进的门来,上来先横了我一眼:“你小子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觉雷云气冲冲的走了,问出点什么结果没?是不是他杀的!”
“他有犯罪的动机,但是没有犯罪的时间!”我手指无意识的敲在大办公室上,内心一片凌乱:“方才我查过笔录了,昨晚的碰头会他自始至终没有离开那间会议室,有三个人给他作证,向他这种性格的人,公司内不大可能有朋友,所以不在场证明大概率是成立的!”
“不是他?那还有谁?我们的线索又断了吗?”姜猎略略沮丧。
“一般如任董这样地位的人,应该都有日程表,我方才诈了雷云一下,应该有人刻意隐藏了这个本,或许我们应该从这个本入手查起。”
姜猎出门寻找日程表的时候,我就留在了这间总裁办公室,甚至坐在了他临死前坐过的座位上,身后画的粉笔线印子还在,我尝试把自己变成那个死者,到底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被刀钉在墙上。
我从老板椅里站起,尝试性的往墙上的粉笔印上靠住,并尽量做出死者的姿势,虽然两侧墙板都是玻璃,但此刻后背枕着的是实体墙,入手的地方好似有个什么凹进去的痕迹,用手指摸来竟然完全契合,难道——
我赶紧打灯去看,就在椅背靠着的地方,确实有两个手指拼命按下去的凹痕,也许死者是在临终前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所以才会有如此力道。
等等,如果死者并不是被瞬杀的,那这屋里大概率会有死者拼命留下来的痕迹,这应该是最直观能够找到凶手的方法了,外面就是正在加班的员工,自己身位公司董事长,如果不是熟人作案,他无论如何都有求救的时间和可能!
那既然是熟人作案,事情就好办了,只要能够找到一些任董留下的蛛丝马迹,很容易就能推导出凶手的真实身份。
想是一回事,真的轮到去找时,才发现又是另一回事,这整个房间太乱了,所有的物品基本都被翻乱了样,而且墙上,地上,百叶窗上全部都是墨痕。
有时候越是看起来处处都是线索的现场,真实寻找起来,反而处处是难,连地板上我都找寻了,凶手很有可能在杀死任董之后并没有立刻逃走,而是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二次清理了现场,是的,没有足迹,没有指纹,没有任何能够称得上线索的物件。
如果我是任董,当脑中没有任何思绪的时候,不妨掉头过来,重新审视整个案件,这一刻我就是任董,我正坐在桌前练字,突然有个熟人到访,我抬头打了个招呼,并且起身倒了杯茶。
这不是空穴来风,我方才点过旁边茶盘里的杯子,只有五个,根据苏总裁的秘书说,这是成套的六个杯子,目前缺少一个,很可
能是凶手害怕染上指纹,自个带走销毁掉了。
接着任董事长离开会议室的时间是七点半左右,这会天虽然没黑,但如果关上办公室所有的百叶窗,应该也算不上亮堂,尤其是对于练字来说,唯一指靠的光源就是那扇窗户。
任董应该等的时间不短,否则不会有那个闲工夫磨墨练字,并且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整张。
不对,一整张,为什么是一整张?任董等的那个人,就那么巧合的赶在他写完一整张的时候卡点来吗?
我之前检查过整个现场,镇纸就放在这张纸上,墨痕未干,但也没有任何染色,这便说明不存在另一张新纸压在它上面的可能!
一张纸说明不了多大的问题,但是上面的字迹可以,我认真地审视这张字上的一撇一捺,足足看过三遍,除了从容的一手好字,却并没有看出来还有别的。
无奈之下,我只得掏出随手携带的放大镜,这一看,果然发现了一点点线索,虽然它的确出自一个人手笔不假,在这副字的前半段和后半段有个明显的差异,它的每一个捺折都有小小的提势。
这不算多大的问题,但试想一下人会在什么状态下,多出这常日里并没有的习惯。
我用一根铅笔,虚空临摹了一下任董的字迹,是的,我也学过书法,勉强能够写出一点根骨,大致的运笔顿笔也都略知一二,可是从后半段临摹开始,我发现任董的拿笔姿势有了一点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算是娱乐的话,后半段多了份较真,就连拿笔姿态都多了点郑重。反映到字上,就是多了点装腔作势的自傲。
任董这样站在高位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御人和故作低姿态,这一点从之前顶楼办公室的装修就能品出一二,到底是怎样的人会让任总也情不自禁的要装腔作势一把?
首先排除这个来人的地位应该比任董要低,否则他绝对不能如此从容地写完一整张纸,而且直到最后一笔都没有任何的慌张,这说明任董有绝对压得住眼前之人的地位,而且来人还得心甘情愿的等他!
综合上面两点,来人地位低于任董,但他应该在某一个领域有所擅长,所以任董才要忍不住的表现自己,试图博得眼前之刃的尊重,乃至是敬重。
算来算去,这个人很有可能不是公司内部的,而且跟任董一定存在某种隐秘的交易,否则以他董事长的身份,没必要顾忌着连灯都没有打开。
这么几番筛选之下,也许附和条件的人并不会很多,而且来人到达这间办公楼时已经是下午七点往后,这个时间段公司监控能拍到的人应该不多!
既然如此,那就用最笨的办法,一查到底,凡是这个时间段内进入公司的全部追查一便,这样也许就有答案了、
我将自己的分析全盘
告诉姜猎,有些意外的是他的兴致并不很高,沉默几秒,这才无奈的开口:“沈源你的想法和推理让我佩服,但我不得不遗憾的告知你,在那天六点半到十点之间,所有的监控正在大修,所以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监控证据!”
“什么!”我被一盆凉水从头冰到脚,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