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是加富尔反对立刻盲目采取行动,远在罗马的马志尼也反对将希望寄托在俄国那头。或者说他根本反对同俄国进行接触,理由是
“众所周知,俄国是出了名的反对革命,是出了名的保守,他们是革命的死敌,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怎么可能跟敌人携手合作这就好像猫和老鼠不可能做朋友一样提出这种想法就是莫名其妙和不负责任的我坚决反对”
这个回答自然让对此寄托了不少希望的人感到失望,谁不希望敌人更倒霉一些,谁不希望自己更走运一些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希望,谁愿意坐视机会溜走呢
不过加富尔也没有把话说死,而是建议道“我当然也不愿意措施良机但我们首先必须确认这真的是良机么我们应该发动在俄国的关系,去试探或者说去试着联系一下俄国人,做一定的接触,再做决定而不是现在就因为一点点所谓的征兆和可能就盲目行动”
很显然马志尼现在走的还是意识形态流,在他眼中非黑即白,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哪怕俄国现在做了一些可能对意大利统一有利的事情,但俄国依然是反动反革命的,所以俄国就是邪恶的,就依然是敌人
但让加富尔没有想到的是,那位神通广大的小伙伴竟然有鼻子有眼的回答道“您说的那都是老黄历了。神圣同盟恐怕已经是名存实亡,据我的了解,之前为了巴尔干的利益,俄国和奥地利之间的关系就很紧张了了换取俄国出兵帮助镇压国内的革命,奥地利是忍痛做了很大的让步”
“这说明什么说明俄国和奥地利之间的关系已经大不如从前,为了自身的利益,俄国不是没有可能给奥地利穿小鞋的”
如果俄国和奥地利的关系确实紧张,那么意大利确实可以在相关问题上做文章。如果俄国对奥地利的干涉企图依然比较强烈的话,确实万却有可能坐视意大利变得更乱,正好乘机变本加厉地要挟奥地利以谋求更多的利益。
只不过加富尔却不敢堵俄国的这种企图心究竟有多强烈,他更习惯于谋定而后动,而不是把希望寄托于侥幸之上。
加富尔想了想,结合之前他收到的消息,陷入了沉思。因为他确实收到相关情报,显示在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问题上,奥地利是吃了不小的亏,之后在奥地利国内的相关问题上,俄国也给奥地利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虽然情报没有显示俄国具体是在什么事情上给奥地利施加了压力,但可以确认的是现在执掌奥地利政权的施瓦岑贝格在内部是强烈地不满俄国的干涉,关系紧张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既然是敌人俄国怎么可能允许意大利完成统一,这不是痴心说梦么
所以他回答道“这种倾向和可能确实是好现象,但不能据此认为俄国就一定会跟奥地利分道扬镳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于可能存在的机会上如果没有更确凿的证据支持,我认为还是应该慎重应对。”
亚历山大公爵真心是对意大利人望穿秋水啊如果他能知道加富尔建议做接触做试探,那他真心会高兴得热泪盈眶。可问题是意大利或者说撒丁王国跟俄国的关系真心只是那样子,相关的渠道和联系非常扯淡,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去俄国找谁探路,自然地亚历山大公爵得多等一会儿了
而他是坚决反对同敌人合作的,他慷慨激昂地讲道“我们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广大意大利同胞以及世界上其他同情我们的革命者和革命政府比如说一贯支持革命进步的法国政府,只有革命的国家才会帮助我们法国才是我们天然的盟友”
这话就真的是想当然了,因为现在的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真心只有一个共和的名头,本质上说跟1848年革命是不搭的。这个政权不是什么革命政权,反而可以说是反对革命的。这个共和国确立之后的首要任务就是镇压革命,而不是张大革命。
这一点在后来意大利革命和统一战争中就表现得淋漓尽致,当在马志尼的倡导下罗马人民开始武装斗争的时候,首先表示反对的就有这个法兰西第二共和国。这个共和国压根就不是马志尼的朋友,根本就靠不住。
讲真的,亚历山大公爵也很是失望,因为他原本以为意大利人会更有种更会抓机会一些,毕竟根据他这些年的观察,意大利人可是很不老实,一直跟奥地利不对付,一直在试图摆脱奥地利的控制。如今奥地利瘸了,而俄国又释放了暧昧的信号,没道理无动于衷啊
反正看着一动不动的意大利人,亚历山大公爵很是无语,他不知道这帮面条是怎么了,他费了这么大的劲释放了那么多信号,帮着将舞台搭建得七七八八了,可这个主角怎么躲在幕后怎么都不肯出场,这不是急死人么
而他又不能继续等下去了,更不可能再露骨地跟意大利接触。毕竟尼古拉一世和涅谢尔罗迭还在那里盯着,他现在做的事情都已经够出格了,在过分一点那两位非得炸了不可。
加富尔自认为还是对国际关系有一定研究的,在他看来以俄国、奥地利为首的神圣同盟就是意大利统一的第一大敌人。
只可惜,现在的马志尼还很天真,一门心思地以为法国人是革命的,是站在革命者一边的。而俄国和奥地利是一体的,是坚决不能说话的敌人。
如此一来,亚历山大戈尔恰科夫公爵隐蔽递出的橄榄枝就被意大利人自己无视了,如果不是加富尔还没完全把门关上,那真心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自讨没趣。
加富尔的话算是老成谋国之言了,国家大事确实不能太冲动,而意大利在这方面的教训就不少,很多时候面条们做事确实太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