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自然是瞒不过德米特里.米柳亭的耳朵? 只不过他自动装作没听见? 哪怕他觉得其中根本的问题还是在亚历山大皇储本身,而且从瓦拉几亚的情况来看那位所谓的杂种大公其实还是蛮有本事的? 从这方面说亚历山大皇储有点自视甚高? 倒是列昂尼德还算有点看人的眼光。
“您觉得我现在给列昂尼德写信是不是有点突兀?”
“斯佩兰斯基伯爵,”而亚历山大皇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德米特里.米柳亭的心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交好阿列克谢,只听他嘟囔道:“该死的,好像列昂尼德跟他是好朋友,我怎么就忘记列昂尼德了,这家伙总是在你需要他的时候不在身边!该死!”
亚历山大皇储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的轻率,以前他跟列昂尼德的关系可是非常亲密,列昂尼德几乎是唯他马首是瞻,几乎对他百依百顺无比忠诚。可上一次因为某个杂种的事情弄得关系几乎破裂,如今这个关键的小伙伴竟然不在身边,让他凭白丧失了同阿列克谢交好的途径。
虽然心中依然在吐糟亚历山大皇储,但德米特里.米柳亭嘴上却道:“完全没有? 殿下。您关心问候自己的朋友再正常不过了,毕竟列昂尼德上校正在打仗!”
自然而然的,亚历山大这个皇储也并不是就必须跟改革派划清界限永远老死不相往来,那完全没有必要。还要不过度的亲密,对尼古拉一世来说就不算什么。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亚历山大皇储就有点跃跃欲试了,就如德米特里.米柳亭所言,他其实是很希望给康斯坦丁大公一点颜色看看的,如果能在康斯坦丁大公的地头明目张胆地挖墙脚那一定很爽!
亚历山大皇储高兴了,很兴奋滴拍着德米特里.米柳亭的肩膀,很是欢快地嚷嚷开了。而德米特里.米柳亭心中却在吐糟道:“那是因为您之前完全没兴趣听我说话,你眼里只有巴里亚京斯基公爵!”
也不怪德米特里.米柳亭吐糟,亚历山大皇储实在是太喜欢巴里亚京斯基公爵了,这让他身边的其他臣子根本就没有发挥的空间。皇储和巴里亚京斯基之间根本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你让别人怎么为你出谋划策?因为你丫的都没兴趣听么!
更何况亚历山大皇储也是实在有点不耐烦那些保守派了,这些家伙太老了,一个个都跟出土文物似的和亚历山大皇储根本没啥话题。他还是跟愿意同年龄相近的青年人打交道,而改革派中青年人是绝大多数,毕竟也只有那些还没有遭受过生活毒打的贵族小年轻才喜欢革新。老头子们都被教育乖了,哪怕心里头喜欢改革,但嘴上却老实得紧!
“您的建议实在是发人深省!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您特别善于出谋划策呢!”
比如老斯佩兰斯基伯爵和阿列克谢,这对父子都是铁杆的改革派,但尼古拉一世照样也能用,就是用起来的特别小心,反正确保安全就放心用。
这也让德米特里.米柳亭愈发地佩服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高瞻远瞩了,如果不是他的妙计将巴里亚京斯基从皇储身边弄走,他一样还是只能干瞪眼。
阿列克谢如果在几个月之前遇上了这样的好事? 那估计心里头就乐开了花,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报答亚历山大皇储的知遇之恩之类的念头。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跟老阴逼李骁接触了这么久之后,他虽然高兴但心里头更多的是疑惑。
因为以前亚历山大皇储对他完全没有一点兴趣,哪怕他跟列昂尼德关系莫逆,列昂尼德也牵线搭桥试图将他介绍给皇储,但亚历山大皇储总是很冷淡,一副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
亚历山大皇储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他觉得就算有点突兀也无所谓? 毕竟他是皇储,有太多事情要操心,怎么可能围绕一两个人打转转,他在百忙之中还能想到列昂尼德已经够朋友了!
他相信列昂尼德也不会在意的? 甚至还应该感激他的关心? 所以立刻他就毫无心理负担理所当然地要求列昂尼德代为将阿列克谢引荐给他。还将其美其名曰关照列昂尼德的朋友。
这就是君主的思维方式,他们已经习惯一切都围绕自己打转转,习惯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习惯性地以为不管什么都必须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
只不过亚历山大皇储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列昂尼德有多么直接,按说一般的人接到了这样的信? 肯定会老老实实地做好幕后牵线搭桥工作,慢慢将阿列克谢引荐给亚历山大皇储。
但列昂尼德却完全不同? 收到信之后他直接就去找到了阿列克谢? 告诉阿列克谢说亚历山大皇储对他很感兴趣……
“皇储怎么忽然对我感兴趣了?”
而这回突然态度大变,你要说里头没有猫腻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他觉得首先得搞清楚其中的原因,然后才能决定怎么跟亚历山大皇储接触……
对尼古拉一世来说,臣子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是否支持改革,而是对皇权的态度以及对皇帝来说是否听话和能解决实际问题。就算你支持改革,但只要不是叫嚣杀皇帝全家或者干脆消灭皇权,而且本身还有点能力能做一些事情,对尼古拉一世来说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尼古拉一世的教育的极其成功,亚历山大皇储哪怕表面上再懦弱再不像他? 但骨子里跟他一样的自以为是还理所当然。
反正能将无耻当成理所当然也就是这一家子能干得出来。反正远在瓦拉几亚研究新战术和新战法的列昂尼德再收到了这封有点突然的来信之后,也是有点奇怪? 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对改革派敬谢不敏的亚历山大皇储怎么就突然对阿列克谢感兴趣了。
亚历山大皇储骂骂喋喋地嘟囔个不停:“都是那个杂种的祸,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