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音眼中渐渐流出了泪水。
“难不成你要因为一时的怨气继续待在这里腐烂生蛆？你是凌家的精英，即使陡遭大变也不应该萎靡于此。你的妹妹在等你回去，曾经的你也在等你回去。
“跟我回家吧。”
是啊，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知道他有些迁怒，凌霄遥虽给了凌黎为非作歹的权力，但最终也是受害者，他只是需要一个……恨的对象而已。
可恨又有什么用呢？真正的罪魁祸首早已伏诛，家主来赎他是恩。在琼楼这么多年，他早已学会审时度势。
他早已厌倦了琼楼里奴颜婢膝动不动就下跪请罪的生活。修行之人双膝一跪天道祖宗，二跪父母师长，眼前的人拥有整个大陆顶端的力量，他家人的清白，他渴望的自由和尊严，他都能给也只有他能给。
他没得选。
凌孤竹单膝跪地，笨拙地行礼：“凌孤竹，遵命。”
凌霄遥拍拍手，门外湘越听见信号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身艳丽长裙的花流晞。
“确定就是他了？”
“对。”
花流晞啧啧称叹，从怀里拿出一张契约。那正是当年被凌虞卖来琼楼的契约。花流晞输入自己的灵力，整张契约便灰飞烟灭。与此同时，凌孤竹脚腕上的金环也咕咚一声落下。
作女子打扮的少年端详着凌孤竹清俊绝伦的脸道：“多亏你这张脸，当时管事的才会找我亲自去瞧瞧你，不然连我都放不了你。”
凌孤竹狠狠一皱眉头。要不是这张脸，他怎么会遭遇那些屈辱之事。
“在琼楼十四年，荷音多谢二少爷照拂。”凌孤竹最后一次行琼楼的礼节。
花流晞的语气像是老鸨看见花魁被人花了一大笔钱赎身：“不敢当不敢当，是你自己的造化。以后有机会，多给花家说说好话。”说完转头看向凌霄遥，“那我就走了，记得好好对荷音哦。”
凌霄遥当他是空气，挥挥手，湘越走上前来，手中端着一整套的灵者服饰。
“换上吧。”
……
一直到坐在凌家大宅里的某个房间内，凌孤竹还保持着呆滞的状态。脱离了青楼，重新回到家族里，重新穿上正常的衣服，重新拥有选择的权利，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梦里一般。
他坐在床上发呆，只听“咣”的一声，一个人毫不客气地推门闯了进来。
“哇——的确是个漂亮的小青年。”来人进来后怔住了，大大方方地感慨。
凌孤竹下意识地背过身去，却没有感到不适。这个人的目光里只有欣赏和赞叹，而不是之前那些令人恶心的视线。
“不要那么戒备嘛。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夜墨，是家主的贴身侍卫，家主怕你一下子不适应，派我来带带你。”冷陌熙摆摆手，接着道，“家主告诉我他有一个猜想不知道对不对，所以我顺便来问你一下——你灵根被废后是不是修炼了内力？”
凌孤竹立马僵住了。
冷陌熙的观察力何等敏锐。“看来是真的了。别担心，我也是修炼内力的，让我看看你现在的程度好吗？”
他像是诱哄小孩一般：“很简单的，只要你同步使内力抵挡住我的就行。一旦超出你的承受范围我马上就会停下。”
凌孤竹：“……家主的指示吗？”
“是的。”冷陌熙笑起来，那张充满阳光的俊脸亲和力十足，“在你挥退那几个登徒子的时候发现的。现在相信我了吗？”
由于合生契约，凌霄遥也能使用冷陌熙的内力，在那一瞬间她就发现了这不同寻常的力量。
“好。”
冷陌熙的行为当然没有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两人掌心相对，在他的内力超出凌孤竹内力的一瞬间，手中内力被替换为凌霄遥的冰灵力，冷陌熙撞上凌孤竹的头，趁机见到了他的丹田情况。
“果然……”
凌孤竹愤而推开冷陌熙：“你干什么！”
“因为修炼内力功法，你的丹田已经被修复完好，虽然没有灵根，但仅仅十来年能凭着自己完成丹田的复原甚至还继续内力的修炼并且没出岔子，不愧是曾经的英才榜第一名，这份天赋当真是常人所不能及。”
“你到底……”
冷陌熙打断：“好了，最后一个问题，功法哪来的？这是家主交代要问的，你实话实说。”
凌孤竹：“我成为英才榜第一名时得到了进入藏书阁地下的机会，在那里偶然发现的功法，因为署名叫帝渊，从没听过才拿出来看了一下。”。
冷陌熙打了个响指：“询问完毕，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两天后我们出发去北陆，有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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