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啊?”
听姚蝉提及这个他瞥了下嘴,想到娘写的家信,以及上面提及到的抱怨,他头又大了几分。
“你妹妹怎么了?”
听这语气有点不太对劲。
想再问,李元硕又转移了话题,姚蝉虽然好奇,但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也就没继续追问了。
吃饱喝足这边也没什么事了,几人商量了下先回去。
一来是不放心祝月兰,二来也想着快些到家做藕粉。
尤其是邬易,他看起来精神头不错,但仔细看,眼眶下面一片鸦青,早些到家的话,也好让他能好些休息休息。
“你呢,是跟我们回去,还是回家?”
邬易问着李元硕。
姚蝉表面在整理着账本,耳朵可是一直听着那边动静呢,说来也奇怪,刚开始这俩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这么长时间闹着别扭着,竟也渐渐生出那么几分友谊来。
自己跟他相处了快小一年了,李元硕也是头一个跟他走的相近的同龄人。
先前是打趣,这次就透着认真了。
李元硕不大想回去,但他更不想回书院,思来想去,权衡一番,“我回家一趟,有什么消息来了,我再托人跟你传个信儿。”
“好”
送走了他,一行人锁门关窗,这些琐事办完,申沛也将车赶来了。
冬日里寒意逼人,但丰收的快乐是可以弥补外界这些因素的。
繁华的大街上,像卖糖葫芦炒栗子诸如此类的声音,不觉于耳。
女孩子嘛,谁能抵制住这种零嘴的快乐?
“等一下,等一下!”
她喊车停下来,掏出钱袋问了一圈车上的人,看他们谁要零嘴,她好多买几份。
兜里有钱了,邬易也回来了,虽说因未来二婶的事还有些不高兴,但情绪已经调整好了不少。
香甜的栗子味道不断往鼻孔里钻,她掏出钱袋,示意老板给她拿五份。
正低头数钱的功夫。
身子被人撞了一下,她没拿稳钱袋,一下子掉落到地上,里面的铜钱打着滚的散落到周围,她惊呼一下,蹲下身子就去捡。
这可都是血汗钱,可不能丢。
正捡的起劲呢,头顶上出现一道冷嘲声。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怪不得大老远就闻见这穷酸味儿了,就几十个铜板,用得着这么紧张吗?果然啊,别看穿的多人模人样,但这骨子里啊,隔几条大街都能闻见让人作呕的穷酸味儿。”
要不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呢。
崔琼安排的计划失败,派去的人又鼻青脸肿回来。
早就憋着一肚子气。
今天本来是想散心的。
谁知刚从银楼出来,就跟人撞上了。
而且好巧不巧的,又是撞到了姚蝉身上。
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她再也忍不住,发出了恶语。
姚蝉好不容易把钱捡起来,仔细数了两遍,还是少了五个,加上听见恶言恶语,回忆起她背后做的那种龌龊事,也没好脸色道,“穷酸人说谁呢?”
“穷酸人说你呢!”
她几乎想都没想,直接呛声过来。
“哦……”
姚蝉如梦初醒般的哦了一声。
卖糖炒栗子的小贩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崔琼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人耍了。
“果然是下贱人做下贱事!”
还没等到进一步嘲讽时,远处咋咋呼呼的惊叫声传来,以为又是她那些穷亲戚,正要跟着讽刺一番时,不料抬头撞进了一双清冷焦急的眸子里。
只是那双眸子的主人,在看见她后,里面的担忧紧张的情绪,瞬间收拢回去。
邬易那双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是你?”
邬易的声音,隐约透着几分困倦沙哑,但细细探究,清冷的声线里又夹杂着几分不耐。
眉目俊朗的男人只对她说了两个字,就激起了心中原本无涟漪的湖面。
她心砰砰直跳,手指揪着衣服下摆,最后才颤着音儿道,“你回来了?”
这刚乡试结束没多久,他怎么就回来了?
像是这种情况,他的同窗一般都要等到放榜才回来的。
崔琼见到他后,就跟喝过酒似得,醉醺醺,脑袋也不受主人控制,两只眼紧巴巴的盯在他的脸上。
邬易似是没听见她的声音,皱着的眉迟迟没平缓,“姑娘家大业大,自小锦衣玉食,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自然不配站在您身侧,污了您眼,脏了您耳朵……”
“不,不是……”
崔琼急急想要解释。
她只是嫌弃憎恶姚蝉,绝对没看不起他的意思!
“只是崔姑娘锦衣玉食,但却脑子空空,学识素养皆不行,看在见过几次面的缘分上,多嘴劝你一回,回去还是多看些书,多知道些礼义廉耻,也省的在外贻笑大方。”
姚蝉被他挡在身后,略带惊讶的抬头。
乖乖,邬易这么猛啊。
相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回听见他这么不给人面子呢。
崔琼这么针对她,她哪儿能不清楚是为何?
左右都是因为邬易呗。
她每次见到邬易,眼底的欢喜都快溢出来了。
试问,世上哪有被心仪对象目露嫌弃,言语露骨的表示出憎恶,更让人痛苦的?
果然,邬易说完后,她有短暂的回不过神,等咀嚼出他话语里的嫌弃后,眼中瞬间溢出眼泪,那种模样,还真有点我见犹怜。
可邬易是谁。
哪儿会因为不相干的人有一点点心思波动。
甚至是在她受委屈般的朝自己靠近时,拉着姚蝉的手,猛地退后了好几步。
像是在躲避着什么洪水猛兽。
“姑娘请自重!”
又是一重责备压下。
街上人越来越多,邬易也不在乎别人指点,在卖栗子的摊子下,捡起滚落的两个铜板吹了吹,小心的放到姚蝉手里。
又主动拿上她买的那几份栗子。
“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