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宗精神萎靡,眼底的黑眼圈简直比自己还要严重。
这模样吓了她一大跳。
“你这是咋了?”
秦宗打了个呵欠,“别提了,一晚上没睡安稳,尽做噩梦了……”
梦到他被人抓到山寨当压寨夫君了,不止如此,还三年抱俩,给那女土匪生了孩子,打完呵欠看着姚蝉,脑海里又回忆起梦中,她当时给自己接生的画面。
这都啥跟啥!
俩心事重重的人,坐在一块,长吁短叹。
“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沉默了许久,邬易有气无力的询问。
回忆了下昨天碰到的一场场闹剧,姚蝉连连摇头,“不出去了,不出去了……”
还嫌儿事惹的少啊。
这汴城看起来繁华,热闹。
但她总结出来的一条,这地方克她。
安生的不出门惹事,安稳的过了几天就行了。
秦宗如释重负,紧绷的身子恢复放松姿态,“不出去好,不出去好。”
不出门在家也怪无趣的。
“先吃饭吧。”
因为噩梦缠身,所以她早就起了,靠做早点来平复心情。
不知不觉中,就做了八宝粥、酒酿圆子,水煎包外加八宝菜。
有时候真羡慕小孩子,无忧无虑的,压根不知道烦恼是什么。
“对了!”
姚蝉恍惚中拍了下自己脑袋。
“我忘了给家里送信了……”
说是到汴城安顿好,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写信的。
现在忘了一干二净。
家里人还不知道她在路上耽搁了,现在怕是在家翘首以盼,等着收信儿呢。
刚还嫌没事。眼下倒是有了营生。
姚蝉取了纸笔,正打算研磨写信。
可惜,刚开了个头,紧闭的大门就被人敲响。
她手一哆嗦,墨汁沾湿了一大片纸张。
秦宗也从座位上弹跳起来。
“你去开门吧……”
不知为何,姚蝉有点胆怯。
她害怕来的是不该来的人。
秦宗这会也怕啊,昨晚的噩梦还没消化完,他生怕昨天那人后悔了,现在是为抓他回去。
昨日经历,真的给没见过市面的秦宗,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影响。
敲门声还在继续。
这动静也吸引了门房,那下人手刚摸到门栓的时候,两道声音急促声音同时飘来,齐齐制止了他。
“别开,别开……”
门房吓得退了好几步。
俩人蹑手蹑脚,趴在门上,仔细听外面动静。
此时门外,牵着马儿的王啸看着恩人家属留下的地址,猪耳挠腮,敲门不开后,又抓着一个路人,舔着脸的询问人家,这上面的地址可对。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
他迷惑了。
蹲在石狮子边,又看了下纸条。
既然地址对,那为啥不开门。
难道是还没醒吗?
但是刚刚他听见里面有动静声传来的。
“小大夫,小大夫?”
王啸再次拍门。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乡音,这是熟人啊。
松口气的姚蝉三两下挪开门栓,跟门房一起拉开笨重大门。
在外徘徊的男人见到熟悉的面孔,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她跟前。
“小大夫!”
哎?
这是谁?
不被人记着,来人也不气恼,他放下肩上的东西,大大方方解释,“我是王啸,是叶端大夫的邻居啊,上次你往我儿子嘴里吹气,救活我儿子,您忘了?”
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
这是暂时给她充当道具的那个溺水儿童的父亲!
要不是说症状,她还真忘了他是谁呢。
在异乡碰到熟悉的人,就算只有一面之缘,此时见到也格外开心。
姚蝉赶紧招呼人进来。
当问他来意时,王啸这才想起小大夫家属在他来之前,对他的叮嘱。
他小心的从胸前掏出一个小布包,里三层外三层解开后,露出里面的信封。
“你家里人久久等不到信,就托人写信让我来转交,顺带看看您这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他最近找了个给镖局运送货物的活,顺路给她送个信。
看看,果然家里是担心了。
姚蝉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王啸来的时候,可不只是送信的,还把家里这些日子积攒的特产,全送了过来。
说是在外地吃不惯的话,有家乡的东西对付一口也不错。
姚蝉欣然接受。
正好早饭做的有点多,就热情的招呼人吃了饭。
王啸是抽空出来的,见姚蝉在这不错,也就放心了,拿着她给家里人的回信,干脆利索的离开。
回去的时候,龙凤胎已经醒了。
小姑娘披散着发,看见姐姐,睡眼惺忪的走来。
走到跟前,低声问着姐夫呢?
姚蝉这时正摸着她细软的头发,心底一片柔软呢,好端端的一把刀就扎到心里。
姚蝉摇头,“他已经不是你姐夫了哦。”
小孩子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们不愿意接受那个结果,故而耍赖不想面对而已。
“以后呢,见到他,就叫一声哥哥,要是不爱叫哥哥的话,喊一句叔叔也行,姐姐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跟哥哥乱叫的话,会给人家带来困扰跟麻烦的,知道吗?”
她态度坚定,面色严肃。
小姑娘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还是摸了下她脸颊,乖巧的点头。
她弟弟已经洗漱好,开始自己吃饭了,姚蝉把她推到一边,也催促她快些去吃。
晌午的时间过得漫长却也充实。
本来以为龙凤胎会闲不住,闹着出门玩耍。
但秦宗不知从哪儿翻出一个弹弓,又把几块瓦片放地上,隔开十步远,让他们用弹弓击打。
这么大的人了,倒也跟孩子们玩到一块。
姚蝉坐在院里石椅上,翻看从系统兑换出的医案。
温热气息吹来,头顶绿叶哗哗作响,弟弟妹妹欢喜的声音传来。
可真是惬意又舒坦。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走。
等到她再从知识海洋里清醒后,院内已经飘着浓郁的菜香了。
都到吃饭时候了,怪不得肚子这么饿。
龙凤胎也从先前打瓦片,转场到踢毽子,荡秋千。
刚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就隐约听见一墙之隔的另外一个府邸,传来叮叮当当,人员走动的声响。
“来新邻居了?”
秦宗也有点诧异,“不该啊,这个府原先是镇远大将军的府邸,后来这一家举家搬迁到边关,宅子空置了好几年,按理说不应有人的。”
刚到汴城的时候,姚蝉曾催他去隔壁拜访一下。
后来还是院子荒芜,没一点人住的痕迹,这才作罢。
只不过几日光景,就住进人来了?
速度着实有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