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要求的。”林伯轻声道,“我们知道你和那些抱团苟延残喘的家伙有合作,但这都不重要,他们注定只会被碾死。”
不,这绝对不是真正的原因。
陈戎怔了怔,“我明白了,怪不得盲公会说八月十五港岛结界会告破,他会死,原来是你们……”
“这是必要的牺牲。”老黄缓缓道,“如果他不牺牲,就要死很多人。”
陈戎很清楚,之前那么久这群结盟的厉鬼、术士都没有找上门,反倒是在他意外撞到那个白发少年后直接盯上他,那晚眼前这个老黄都已经有了杀意,而后又转变为招揽,无外乎是林伯上次说的人情作祟。
神佛消失后,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才摸索出新时代的正确密码,茅山法师们也耗时漫长将天下的糜烂解决,地府就又出问题了。
相较于上次的纷乱,反倒这次地府崩塌要好得多,大多几百年的老鬼和妖怪都很懂,没有直接去搞事,还在静静的等着,毕竟鬼知道新时代到底适合什么,会有那些势力崛起。
直到三十年前,老黄提出一个想法,复刻地府失败了,那倒不如换一换思路,放弃对鬼魂的强制收容,制造一个规则更宽松的异空间用来做搭往轮回的桥。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陈戎很好奇,制造一个规则更宽松类似于地府却又不同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个做法,涉及异空间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单纯厉鬼的鬼域根本做不了小地府,很多庞大的异空间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留下来的。
要知道神佛消失后,一部分妖魔鬼怪有多嚣张死的就有多惨,茅山法师可不是善茬,能报复的直接夷九族。
港岛这近百年的异变,就是为了试错,小地府失败了,彻头彻尾的失败了,地府的结构已经完全不适应,容纳的鬼魂一旦增多直接开始崩溃,很多满心以为可以转世投胎的厉鬼直接绝望。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大变哪会只针对人类,妖魔鬼怪无一幸免。
“异空间我们已经找到了,现在只缺一个引子。”老黄突然开口道,“我们需要完整的港岛结界。”
如果陈戎想的话,是可以救下那只猫妖,可惜没有任何意义,那猫妖被老黄的力量完全封死,却还是忍耐不住更换年轻貌美**,要不是打狗还要看主人,暂时不想撕破脸,陈戎现在直接灭了这猫妖。
一路搭公车回到家里,刚到门口,陈戎便感应到一股不弱的陌生阴气出现在客厅,在宽大的道袍中反握桃木剑,另一只手如同往常一般打开门。
关键还是那个没找到的白发少年。
“拿着。”老黄伸手沉入影子中,然后拽出一根符箭丢过来,面无表情道:“看在林伯的面子上,只要你不多管闲事,我们就相安无事。”
陈戎接过符箭,微微一挑眉,入手的这根符箭很了不得,里面蕴含了极强的诛妖驱邪的**力,绝对是茅山祖上不知道哪个大佬留下来的,如果只是这样就能到手一根符箭 听到一大堆密辛,这个人情还真是价值非凡啊。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陈戎摸了摸褡裢,他虽然看不透老黄和林伯,但如果真的打起来,他不会输,自然也就有底气保持高冷的姿态。
不过哪怕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他也懒得去管,这两个老家伙背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从地府崩塌后逃出来的厉鬼、鬼王,从厉鬼到鬼王是一个质变,厉鬼仅仅只是在自己的鬼域里呼风唤雨掌握神通,那么鬼王就可以有限的在现实发挥出鬼域的力量,当然代价也是非常沉重的,但要是人家想的话,随便来一个鬼王,就算再弱,陈戎可能都会当场扑街。
从天台下来,一楼前台上猫妖仍旧半躺在哪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看到陈戎后,她眼神略微多了些许的生气,可惜陈戎并没有搭理她,径直走出范氏集团大厦。
“陈戎先生,你回来了。”站在那里的阴魂非常熟悉,赫然就是曾经被陈戎超度掉的潘伯,它看出了陈戎有几分疑惑,解释道:“我的魂体被拆分为三份,陈戎先生曾经超度的只不过是最弱小的那一份,这样可以规避掉执念造成的痛苦。”
“又是一只老鬼。”陈戎意识到这点,能够拆分自己魂体而且还能保留完整意识的鬼,普通的冤魂根本做不到这点。
潘伯起身一拍手,一副棺材凭空出现在客厅里,“我受人之托将它托付给陈戎先生。”
“熟悉的气息,是九叔的尸体?不,还活着……”陈戎不动声色走到客厅里,没有贸然靠近潘伯与棺材。
“林凤娇先生的复活失败了,会长猜到是那位假借老黄之名的术士作怪,只是这次会长在劫难逃,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陈戎先生身上。”潘伯略有些木讷的说道。
陈戎依旧默不作声地想着,“九叔的复活失败了,但身体依旧保持着活性,灵魂出现问题了吗?”
“可是在如花的记忆中,很有可能是九叔前世的草庐居士可是与老黄一同挽救了民国时期地府崩塌的恐怖景象下那些倒霉的魂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
“会长查到林凤娇先生的魂魄至少被分成了五份分割开来,所以才会导致复活失败,可惜会长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寻找。”潘伯深深鞠了一躬,“一切只能拜托您了。”
“为什么是我?”陈戎有些不解。
“因为会长相信,曾是林凤娇先生好友的陈戎先生一定会完成他的遗愿。”潘伯抬起头,身形逐渐模糊,最后彻底消失在原地。
不少陈戎未曾知晓的密辛在林伯口中娓娓道来。
老黄没有等陈戎说什么,身形迅速消散,林伯摇摇头,道:“老黄脾气就这样,你别在意。”
说罢他的身体也逐渐消散,临走前对着陈戎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你们跟我说这件事又有什么意思呢?”这才是陈戎觉得疑惑的地方,“无论是我知不知道,好像都不影响你们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