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姐姐逗得如月哈哈笑,唬的贾氏狠狠打了儿子的屁股两下:“浑说什么哪。要叫主子!”
如月忙制止道:“别打他。这个性子我喜欢,对了,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这话是谁教你的?”
大柱子揉去鼻涕道:“俺听乡里的先生说的就记住了。”
如月问贾氏:“你让他上学了?”
贾氏道:“俺家那么穷连饭都吃不饱,那里有闲钱让他上学堂。还不是平日偷懒不做事,自己去偷听来的。为这事儿可没少挨打呢。可过后又去!”
如月微笑着问他:“你还知道什么呢?”
大柱子得意道,“俺知道的可多了。先生教的那些学生不会,俺都会。主子,俺给你背一首诗,”说着这半大小子清了清嗓子,放声背诵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竟洋洋洒洒将一首《侠客行》背了下来!
还没等惊讶的如月问话,济兰挑开门帘进来,他看着大柱子道:“谁家的先生竟教这样的诗?”
贾氏以为小主人生气,便苦着脸告饶又让儿子跪下,大柱子却丝毫不怕,反而好奇的看着济兰道:“不是先生教的,是一个学生拿这诗去讨教先生,却被先生骂了。我听他念得好听就记住了。”
如月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大柱子道:“就是有个人是大侠,他杀了坏人,因为本事高别人没法子抓他。俺可喜欢这样的人啦。多厉害!”
济兰问道:“你想做这样的人?”
大柱子道:“是!俺要是有那么好的功夫就可以保护俺娘,杀光那些坏人让他们欺负不了别人!”
如月济兰互相看了一眼,贾氏的眼泪都快吓出来了,她一巴掌扇到儿子后脑勺上,“说什么混话呢!”
济兰打量了一下这孩子,半蹲下来看着他脸上的那道疤痕道:“怎么受的伤?”
大柱子道:“有个男人想欺负俺娘,俺拿桨打他,把他打倒水里去啦,不过还是让他用刀子划到脸了,嘿嘿,小伤而已,没啥的!”
济兰点头,他看着贾氏道:“这孩子挺好的,你若愿意,我就让他去学堂学些东西,若是闲了也教他些防身的功夫,你意下如何?”
贾氏惊得不言语,大柱子惊奇的看着济兰。济兰但笑问道:“你可愿意呢?”
大柱子使劲点头,济兰道:“那好,今日我安排一下,明儿我就让盘金送你去学堂。是了,上了学就该有大名,嗯,你既喜欢那首诗,不如就叫赵缦缨吧。”
大柱子喜得咧开了豁了牙的嘴,跳着拍手道:“娘,俺有大名啦!”
贾氏喜极而泣,跪下重重叩了头。如月笑的眉眼弯弯,她小声对济兰道:“哥哥真是大善人啊。谢谢你。”
济兰莞尔,他亦小声道:“这孩子的身骨不错,教些武术让他防身是一,其二将来亦可用到。”
如月微怔,她想起了琅东临,大约也是这个意思吧,养着当心腹啊,自家哥哥真真好打算!
来到吴县后,琅府诸人都是一片忙碌第一百二十九章文氏内容。稍有空闲甄氏却又会带上如月去李府做客,只是李家近日也要准备接驾的事,她们多是转着弯去看望李府的老祖宗文氏。这个有名的苏州李家和江宁曹家相差不多,也是皇上的包衣奴才,江南的世家。能靠上如此大山如月深深觉得定是祖上积德,不是这两家在照拂琅家的日子怎会过的如此滋润?所以每次同甄氏去李府,如月都做足了准备。
话说李家老太太,也就是做过康熙乳母的文氏并没有住在织造府里而是在吴县老宅,一般老人都喜欢含饴弄孙,可这位老太太就不甚喜欢吵闹,所以这间宅子常年都幽静的很,连孩子的喧闹声都听不到。李府老宅挨着甄家旧宅,离琅府新宅却是不近,坐马车也得大半个时辰。这日如月随着甄氏再次前来拜访文老太太,她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讨好老人,就收敛了活泼完美的保持了闺秀的正规礼仪,不刻意的说着奉承话讨好文氏,较之同坐的少女们,文氏显然更欣赏有学识事事能说到点子上的如月。
在如月看来文氏喜欢甄玉洁大约是真心的,每每都会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喜爱的跟什么似地,也总夸如月生的有福气,待她就和自家孙女,逢年过节红包没少给。如月仔细观察了这个老太太,她初见其人时觉得文氏是个心胸豁达的人,心宽人体胖,富富态态的,不像常年旧疾缠身的样子。但接触的多了就会发现文氏绝对的精明,人虽老脑子清楚的很,全府上下大小事情门清。这点同曹府的孙老太太完全不同。孙氏是真正的不管事儿,在府里颐养天年的。说来他们都曾做过康熙帝的保姆,不过文氏是李煦的生母,但孙氏却是曹寅的嫡母。其他的事如月不清楚,只是通过现世小说记得康熙对他们这两家都非常信任,在看百家讲坛时有老师说过织造衙门除了正常业务,还要给朝廷当密探的。信任程度可见一斑!
如月又通过甄氏了解到:李煦的祖上本姓姜,清军破关时其父被俘。归于李西泉,这才易姓为李。李煦生于顺治十二年,长曹寅三岁。康熙十七年初任韶州府知府,后调浙江宁波府知府,以后又任畅春苑总管。康熙三十二年改任苏州织造,后来又任两淮巡盐御史,与曹寅轮番更替。他随母信佛,为人亲和,多做修路铺桥之善事,人称李佛子,后人形容曹以明察,李以宽和。无烦扰以树威,风清吏肃,可见他的官声也是不错的。
李煦有一妻两妾,嫡妻韩氏在老宅照顾老太太,她生有一个女儿,叫做李敏,十四岁。侧室詹氏生有一子,大名叫做李鼎。六岁,他们随李煦在织造府中居住。另一个妾菀氏现正怀着身孕,也在老宅将养,据说李煦还有两个外室,人没有领回来。却把子女都交给嫡妻养着了,有三女一子。大女儿十三,最小的儿子才在襁褓中。他们也住在老宅。
现下如月就在正屋被文氏拥着坐在上首,甄氏很满意女儿的表现,她在适合的时间说了自己的担忧。老人是什么阅历,闻弦音知雅意,就笑道:
“你急什么急,她才多大。我看这是个有福气的丫头,比你要强。将来即使我家的姑娘们说不定都比不上她呢。”
甄氏只当文氏说的是宽慰之语,但在座的被比较的姑娘们心里就不痛快起来,他们都偷偷去看如月,想什么的都有。如月感受着眼刀,心里也在感慨:这戏演得真肉麻,真不晓得文氏是怎么想的。说她看不上李敏吧,总带在身边习佛参道的,说不待见那几个来路不正的孙女们吧待遇又没有偏差,所以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位老太太的真心呢。
老人爱回忆也爱唠叨,很快又说到了当年甄老爷子怎么救治的自己,自己能活到现在多亏了甄家,做人就要知恩图报等等,如月看出那些年轻姑娘们流露出来的不耐烦,心说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她们的母亲倒都是明白事儿的,顺着老人的话茬感念旧事。甄氏也适宜的应两句话,听得很认真。每到这时如月就会想自己这位便宜外公甄秦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话里话外总觉得他不是寻常人,还有自己的外婆,似乎是个大美人而且是个大才女,可惜英年早逝了。每次文老太太只说外公不怎么说起外婆,即使提到也是一句带过,这很令人遐想啊,莫不是又有隐情?
私下里如月和甄氏没少讨论过这两个从没见过面的亲人,如此出众居然没有什么家世背景,似乎突然就凭空出现在苏州府了,又突然的置办起了家业。如果说是因为甄秦做过御医,他和李家有旧,那交情的建立就定发生在京师,可为了什么好好的御医不做,就什么都不要的携妻来到江南了呢第一百二十九章文氏内容。如果说甄秦的过往甄氏还算知道些皮毛,可外婆的以前完全就没人知道了,只晓得她叫澹宁。苏锦的记忆里甄氏自幼丧母,她的父亲有生之年里都在怀念她的母亲,也说过她是多么出色,可就是从来不提澹宁的家世。
如月曾猜测说不定这二人是私逃的,不被家里人认可,所以就不提以前了。可是若这样背德之人,讲究规矩礼仪的李家和曹家又怎么会那么对他们呢。处处照应仅因为救命之恩吗?甄氏深表怀疑,如月也想不明白了。怀疑归怀疑,到底是过去的人和事了,现在只要把这棵大树傍好才是正理。
天擦黑的时候甄氏带着如月离去了,留下了一大堆的礼物,韩氏板着脸让人收了进去,她并不觉得这些水粉有多好,虽然詹氏菀氏那两个小贱人总对此赞不绝口爱的跟什么似地,还有什么改良版的衣服!那么花俏,她也不喜欢,倒是府里的姑娘们都稀罕的不行。那么会拍老太太的马屁。又从李府不知得了多少好处了,不就是承了父亲的余荫吗,天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李敏知道母亲不高兴,她冷笑着瞥了韩氏一眼,同是三十多岁的女人,甄氏看上去要比母亲年轻的多,人活络也美貌,从细节处能看出她的品味。母亲呢。成天不知道拾掇自己,总是怨天尤人的样子,难怪父亲总看她不上。李敏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那里系着如月送的手编饰品,奇怪的花样,一朵朵小小的茶花缀在其中,素淡而新颖。确实漂亮,可她现在只想揪下来扔了!她非常在意文氏对如月的态度,她真有那么好吗?好到说要是能做自己孙女就好了,这是在嫌自己做的还不够出色吗?
文氏轻轻咳嗽了一下,李敏回过神来马上躬身扶着老太太起来去佛堂,韩氏见了也忙换过丫鬟扶着老太太的另一边手。其他人都按着规矩径自散了。去各自房里进晚饭。而他们早已跟着老祖宗习惯了过午不食的规矩,不多时祖孙三代来到佛堂,文氏习惯的走到观音像前,李敏立刻从丫鬟手里端过铜盆让祖母净手,又拿过巾子拭干净。文氏突然拍了拍长孙女的手问道:“敏儿为何心绪不宁?”
李敏怔了怔,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红晕,她的母亲生怕女儿说错话,忙道:“可是身体不适?”
文氏也没看儿媳。只是径自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香跪在佛前礼拜了一番。起身后,由李敏扶着坐到床上,文氏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细细看了看孙女,见她鼻尖都紧张的出了汗。不禁叹道:“你这个脾气呀,真是……为何每次琅家太太来你都那么别扭?”
李敏咬唇不语。韩氏急道:“母亲,哪有这事儿。敏儿不会的。”
文氏好笑般的盯着韩氏道:“你也别装了,你教的女儿,她这样不就是平日听你说的太多吗?”
韩氏的脸顿时红了,她正想解释,却听文氏道:“我知你不喜玉洁的性子,嫌她失了规矩太过轻佻,是商家之女不欲交往,也嫌我待她太好了。可是如此?”
韩氏垂下了头,涩声道:“母亲睿智,事事逃不过您的法眼。媳妇是有些看不惯甄玉洁。她太能闹腾,若不想做寡妇不想守节找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也不是不可以,可上回我给她提了她却不在意的回拒了,真不晓得她是个什么意思,吊在半道不上不下,不是等着世人说闲话吗。还有纹锦的事儿,虽说詹氏的家事轮不到我管,可这不是明摆着不给咱们家面子!有些话我也早想给母亲说了,就是不好开口。琅老爷子对您有恩,咱们家可也没少帮他女儿,这么多年两两相抵也该淡下来了。走那么近,她一个商妇,名声又不那么好,媳妇怕对老爷的声誉有碍。”
文氏一直合着眼听,听到最后一句,她笑了。“媳妇啊,其实你还是在意玉洁跟李容交好吧。”
韩氏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她尴尬着解释道:“怎么会。三妹妹是极好的,我怎么会……”
文氏哼了一声道:“你真当我老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你耿耿于怀的不就是东哥儿太过在意容儿,轻忽了你?她是对你冷淡,但也冷的有理,想想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吧,别说我是她母亲就说我偏袒。唉,当初让她嫁曹寅是我的主意,东哥儿娶你也有万般不得以,他的本意如何你是知道的,她要恨你我也是没法子的,说来容儿的性子外冷内热,又知书达理,虽说不是我亲生的,若不是……”她叹息道:“是我对她不起,更对不住我那个大妹子,她的女儿我没照顾好啊第一百二十九章文氏内容。容儿不愿回来见我,更不想见东哥儿,待你冷漠也是情有可原。”
说罢,文氏看看神色复杂的韩氏又看看垂头静默的李敏,正色道:“不过时过境迁,你们的孩子都那么大了,往事再提无意。只是一点,往后不管心里怎么想,在玉洁那里你们少给她做脸子看!都给我存着点恭谨,记住没有她父亲就没有我这条老命,救命之恩一辈子来还并不过分。”
韩氏李敏都敛容正色应了,文氏叹道:“行了,我想一个人静静,海兰留下,你们都退下。”
少顷佛堂中人都退下了,黑暗中一个满头华发穿着旗装的老嬷嬷走了出来,她轻轻上前,手里捧着一卷经书。文氏依礼拜过菩萨又念了一会儿《地藏本院经》,她也似心绪不宁般的停下诵读,发起了呆,海兰并不说话,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家主子。过了许久才听她问道:“这几日也不知是不是见玉洁这个小妮子见的多了,怎么老梦到澹宁呢。”
海兰道:“太夫人,这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文氏嗯了声,忽然道:“我瞧着玉洁她家的那个小丫头很是面善,之前总想不起来她像谁。因为后日要去府里准备接驾,今儿槐花在收拾东西时她和几个丫头提到万岁爷南巡到了太湖,体恤百姓疾苦肃查地方官吏之事,还提到了那位贵人到弥陀寺放生,我忽然就想到了原委……这都多少年了,又要见到她老人家啦。”她无限感慨的叹息一声,“玉洁还是有福的,虽说早年把罪也受够了,现下却是好的。”说完文氏笑了笑,闭目养神一会儿,重新又读起了经书。海兰继续保持着沉默。
文氏此时所读正是地藏本院经上卷第一品,婆罗门女问鬼王无毒:地狱何在?无毒答曰:三海之内,是大地狱,其数百千,各各差别。所谓大者,具有十八。次有五百,苦毒无量。次有千百,亦无量苦。
时值康熙南巡,江南较之往时更为喧闹,两江三府人人所说皆是皇帝轶事、官家八卦第一百三十章南巡内容。在如月看来这比现世中央领导来某省视察的阵仗要华丽的多:御道以文砖铺路,休憩处自设有大营。街道闹市道路洗涤干净,张灯结彩。水道商船民船皆停,只留下皇家官家的船只通行,除了皇帝所乘御舟,还有粮庭司之舟,安富舻、翔凤艇等大船,另外更有诸多载物和随从的官兵船,运河上金碧辉煌和乌鸦鸦的都是舟船第一百三十章南巡内容。两岸则是声势浩大的拉纤侍卫。南巡时不仅是各地府衙严阵以待,盐商茶商等大户人家都重修园姜,以待被幸,好光耀门楣,平头百姓在官府的号召下制造出一片繁华景象,他们随马足趋瞻,或沿路结搭彩棚,或是陈水嬉戏,此时也不拘男女,都涌来观瞻帝王圣容,扑地跪下三呼万岁,实在是热闹。
如月也好奇也去看热闹,可一见到人头攒动旌旗铺天,就没勇气挤过去观赏老康,只得站着高处眺看,但见远处金灿灿龙袍加身的康熙骑在马上,带刀侍卫们在后护驾,还有几千人的骑兵排成长龙似的队伍跟着,有拿军旗的,有拿旌旗的,还有拿天盖和万民伞的以及牌坊楼阁上无数装饰品,处处飘带流苏,遍地花团锦簇。如月似乎也看到了数字军团,只是离的太远了,搞不清到底是亲王世子还是皇子贝勒的,美丑更是看不清楚。所以当康熙驻足江宁织造府,之后去拜谒明太祖陵题字“治隆唐宋”殿额,江南巡抚宋荤、江宁织造曹寅准备奉旨修葺陵墓时,如月已回到了吴县。
人间四月天。江南地暖,此时的苏州府正是百花尽数开放,姹紫嫣红明媚动人之时。琅府“桃源”别业后面的桃姜亦是红霞成片,蔚为壮观,引得不少游人来此赏花。如月绘了数幅桃花图,有国画写意的烟雨桃姜,也有浓墨重彩的春融烂漫,她更是yy着画了许多济兰花下练剑或是和雪竹手谈的虚拟图景。看到儿子‘美不胜收’的样子甄氏无语,济兰黑线无奈。他们本以为对如月时不时的花痴免疫了,可她总有出人意料之举,淡定若济兰也不得不半怒着让妹妹把自己的画像从墙上取下来。
在吴县住的这段时间如月心情欢愉了很多,甄氏心疼女儿对她有所放任,于是琅府大小姐翻身做主,她穿男装外出游玩的次数更为频繁。这里的下人都以为甄嘉是如月的堂兄来这里给甄氏帮忙,如月暗笑也不解释,知情的谁也不敢说明。
济兰很是后悔教会了妹妹易容术,见她不肖似女儿家的倜傥举动,看她骑在马上引弓射箭的飒爽,结交朋友时的豪爽。他不由开始担心起来,即使再不理会礼教,可这样下去谁敢娶她?到时真嫁不出罪过岂不大了!如月却还劝哥哥说自己就要接甄氏的班做琅家不嫁的大姑奶奶了,传宗接代的重任就交给哥哥你了,弄得济兰哭笑不得第一百三十章南巡内容。如此琅家三爷的名声在苏州府地界渐渐起来,她正值少艾妙龄,生的妍丽,喜穿鲜艳新装。为人亲和豪爽,于是好事之人奉上外号:芳菲公子。
四月中旬后吴县淅淅沥沥的一直在下雨,好不容易等到天晴了,如月约着济兰去寒山寺游玩,什么都准备好了。结果出发前济兰收到了孙若穙的书信说曾经的同窗从京师回来,说大家要吃酒聚会。于是济兰给程潜告了两日假又答应妹妹回来后再一同出游,少年携着美酒一人一骑轻装简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