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推开母亲,径自来到床前,她细细的看着济兰,又颤着手耗起脉,甄玉洁在旁劝道:“,大夫说了外伤不甚严重,昏迷是因为太累了。不必如此担心,倒是该好好关心自己,老天保佑,麒哥儿和爷都没事儿,这些该死的反贼呀。”
“如月,你看,是不是真的没事了?”胤禛的声音响起,如月回头惊疑看着他,“只是外伤。”胤禛强调的说,“你这样子会让你额涅担心的。”
如月愈发的疑惑,“爷,可是……”
“你呀,怕又是做梦魇住了,不是吗?”胤禛的眼神里有着暗示,扶住肩的手略微压了压,如月看了看带着奇怪眼神看着自己的亲人,她想了想才勉强道:“是。”
从琅府出来直到回府,如月句话都没有说,胤禛看到她的眼里闪着光,猜疑推测,她果然还是不信自己的解释。
雨桐院里的宁神香飘飘绕绕,就像此刻如月的心,她让马佳氏抱着儿子出去,待到无人时如月终于开了口。“我从昏睡到醒来,已经过去日。我不信自己气急攻心能睡这么久,是被点了穴道,后来又有人点了加了药的香,对吗?”
胤禛没有否认,他看着焦虑的在屋里走着的女人,“我哥中的噬心蛊宫里的太医是治不了的,刚才我看他体内竟是半点毒性都没有。我想不论是解毒之法还是解毒之人定是高人。我中毒那会儿爷你都没有找到,不到年难道江湖中有高手出山了,而且还在这么突然又短的时间里自己找上门来了?我不信。唯有可能就是……”如月看着他,“云南来人了。”
胤禛挑了下眉,如月看着他无意识的做了这个动作,心里更为确定,“但是,不过是有人来解了毒,你为什么不能说真话而是隐瞒,避着我母亲和鸦能理解,为什么连我也要瞒着?而且云南来使又怎么会这么及时的到来?我真的不希望您骗我,我想我哥醒来后,也是想要知道真相的。”
胤禛不动声色的看着如月,指了下椅子。如月犹豫了下还是坐下来了,“你说的对,琅济兰中的毒的确是噬心蛊,现在也的确是解了,解毒之人正如你言不是太医院的人。而是仙府的刀青列。”
“刀掌门!”如月惊愕极了,她本以为会是阿狸。“她亲自来了?怎么这么巧?”
“说巧也不巧。她近年除了在研究如何解噬心蛊的毒外,她还在找个人,亲自在找。”胤禛顿了顿。如月接话道:“文山绿手人。”
胤禛点头,“这次琅侍卫不是白中了毒,他也伤了那人。而且还砍断了他的手臂。正是因为这条手臂,刀青列看出了端倪,此人果然如推断的般,她出身白苗,更是上任的仙府圣女。后来爱上了个汉人男子,为他杀了不少人,仙府费了很大功夫才捉住的她。虽是圣女可犯下如此大错就被处以极刑。可她是武学奇才,虽被封了穴道扔到骷洞中也并没有死去,重伤后她用黑苗之术重修身体,又服食用罂粟最终变成如妖般的存在,她杀了数位仙府的长老还把那男子救了出来。就此销声匿迹。”
如月睁大了眼在听,回忆这此人的样子她惊疑道:“那人是个女的?!”
见胤禛点头,她摇头道:“实在是不敢置信。完全看不出来了,她叫什么?”
“刀红崖。”
“刀红崖?她和刀青列是什么关系?”
“是她的师姐。”
“啊……那么端木痴就是那个男人了?可他成傀儡了啊。”
“不成傀儡他就死了。拿去喂蛊虫的人是不可能活着的了。”
如月只觉的阵寒意,她叹息道:“可怜为了情害了两个人。”
胤禛冷笑道:“若是为情倒也罢了,可惜端木痴所爱并不是刀红崖,而是刀青列,他为了苗女刀青列愿意服蛊生不出苗寨,刀青列也愿意废弃身武功。只为了爱上的异族男子。”胤禛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刀红崖着错爱却害了人。”
不用细说如月也能大致猜到是个什么情况,“刀掌门见到故人定很痛苦,师姐人不人鬼不鬼,爱人还成了傀儡。”
胤禛摇头,“仙府的族长用秘术封了她的记忆,虽然知道这段往事。但她并没有如何激动。”
如月啊了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胤禛静静的看着她,他想起了花迟,如果有日你也不记得我了……忽然被胤禛握住了手,如月从沉思里回过了神,“那么最后就是刀掌门救了哥哥?她想出法子了?”胤禛嗯了声,“那你不告诉我又是为什么?”
“这是仙府的秘事,他们不想那么多人知道。”
如月转念又想起事,就哎呦声,急道:“爷怎么样了?”
见胤禛的表情变的古怪起来,如月尴尬道:“我当时太心急了,不该那么说的。爷定伤心极了,我……该向他道歉的。”
“他还好。你哥哥能好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良药。要不然……”胤禛没有说下去,他伸手抚如月的脸,如月记起了那巴掌,她蹭了蹭胤禛的手小意道:“你别再生我的气好吗?”胤禛淡笑着摇摇头,“是了,绿手人,哦,不,你们捉住刀红崖了吗?是谁派来的?是爷吗?”
“已经有安排了,有结果再告诉你。”
胤禛说的很随意,但如月知道这是他不想自己再问了,这里面有些地方不大对,不过既然哥哥和胤祥都无事,也就是说……胤禛看她又开始想,打断道:“好了,你睡了这么久了,难道不饿?”
如月啊了声,点头道:“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真的饿极了呢。”
胤祥在郊外被刺,不论他是否得宠这都是件大事。如月很快就听到了消息,此次死亡人数竟有人之多,大多都是当时的路人。康熙帝大怒,彻查此事的结果就是又次筛查起江湖习武之人,重点就是反清复明分子,短短日不晓得多少人下狱,高则为品官员,低则为屠夫猎户,冤假错案多不胜数。至于绿手人到底是没有捉到,被农人捆到衙门里的傀儡端木痴被窃,在如月看来最要紧的是查出了个和北京贵族圈有密切关系的个组织,拿钱销赃或杀人,收录的人员都是高手。或单人或数人,彼此之间并不通气,管理者的身份不清楚,但也就是这伙人制造了承德刺杀事件和胤祥遇刺案。因为康熙帝对此没有明确而公开的说法,于是传言甚多,如月以为这个组织势必跟贝勒胤禩有关。当个品大员被查出曾买凶杀同僚后。这件事就突然的被压了下去,显然还是因为个原因牵连甚广!
乱糟糟的月就这么过去了,康熙帝被此时搅得无心举办庆生宴,他只是小规模的举办了下。济兰在昏迷的日醒来了,身上的毒素点没有残留,他很震惊,从妹妹那里听说了大致的情况后只能说刀青列果然是用毒天下。可济兰又很不安,直到亲眼见到胤祥无事,伤势恢复的很好,济兰才放下了心,可是焦虑总跟着他。如月觉得大约是凶手没有落网,哥哥的潜意识里在担忧和畏惧吧。
月中年明月临产,雍亲王府终于有了件高兴事,在经过了两天夜的痛苦之后年侧福晋生了个健康的女婴。如月和乌姜去探看的时候,正好遇到从院里往外走的李瑶,见女她摇着早就不婀娜的身子上前道:“你们来啦。”
如月没想到直恨着年明月的李瑶会来,而且看着她看上去甚是轻松高兴,“姐姐也来了。”
“我怎么能不来,这可是大喜事嘛。屋子的阿哥总算有个格格了,多好的事儿。格格呦,是格格呦。”这两句她是咬着牙说的,那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如月没有接话,李瑶掩着嘴道:“我给福晋说了,这么个喜事可得庆贺。筵宴是少不了的,不过年侧福晋好像没这个心思,据说是不舒服,我也看着她恹恹的,脸色差成那个样子,本来身子就弱,生的时候又那么费力气,也许真的伤了身吧。好可怜的呀。”她啧啧说着,如月和乌姜互看了眼,却听有人道:“你不是走了么?”
来的是非印,他皱着眉正瞅着李瑶,吓了跳的女子忙道:“呦,福晋啊,这不是遇到两位妹妹了么?”
非印没理会她,她对后来的女道:“你们不必去看年氏了,她睡下了。哦,太医说她气血皆弱,需要好好调养,待出了月你们再来探望吧。”她盯了眼如月道:“亲王临行时说了让格格要督紧阿哥的学业,你可还记得?”
来天前康熙帝按规矩去了承德,胤禛随驾同行,除了他还有胤祉,再者就是与将来事无关的干皇子,胤禩还病着,御驾临行前康熙帝招胤禟入乾清宫东暖阁,日就传出贝勒在太庙跪了宿,又被禁足个月,原因是贩私盐和非法圈地,即使有胤禛不说如月也瞧的明白,这是在找由头责罚爷党,由头是不是谋杀兄弟就不得而知了,刀红崖日没有被捉,如月就觉的不安,济兰废了她臂,端木痴被捉后失踪,若那个变态女人发起疯来,在几人家中下个毒使个蛊,那后果可不堪设想,也是因为此她分心于家中的安全,疏忽了对阿哥们的督促。非印故有此问。
如月听了便主动认了错,非印也没有刁难她,只让她上点心。于是如月之后就重新把心思放在了对弘历和弘昼的教育上来了,这两个孩子还不足岁,按着皇家规矩却该开始早教了,执笔习字蒙学之类如月先行就教了起来,满语礼仪则是由专门的师傅教导,至于弘时,因身体孱弱时有生病,告病在家时也由如月督着学习。月初年明月的女儿满月,胤禛写信回来给孩子起了大名叫海澜,就是怜惜疼爱的意思。
非印操持的满月礼并没有请来多少人,按着胤禛的意思也就是内宅女眷亲属还有胤祥的家眷。在满月礼上是如月弟1次见到产后的年明月,她并没有像大多数女子那样在产后失了形态,原本就清瘦的她也就是略有丰满,灯火下看着脸色艳若桃李的,但如月从指甲和精气神儿看出她气血不足,想起历史上的她好像没留下子嗣,如月的心里不晓得是个什么滋味,年明月大约是察觉到如月的视线,她微微笑了下,眼睛看到弘历时这笑意就淡了许多。直到非印宣布了孩子的大名,又提到是亲王细思再之后取的她才真正的笑了。
年明月女儿的满月虽然请的人不多,整个宴席举办的还是很热闹的,都是亲戚在说话上就没什么忌讳了。整场如月都被几个孩子缠住,济兰的女儿杉颜,侧福晋兆佳氏的女儿文争,当然还少不了弘昼,倒是自家儿子弘历在乖乖的听戏,福晋的嫡女额布姜守着自己阿玛坐在边儿。怀孕的穆尓登额因为反应的厉害并没有过来,胤祥只带了两个侧室过来,这两个都乖觉的并不和其他妇人寒暄。本来也邀请了鸦,这位却死活不来,如月说了半晌还是济兰开了口她才带着女儿来了,因为地位悬殊,她颇为拘谨的坐在如月这桌,不看戏也不吃饭,只管盯着杉颜生怕她犯错儿。如月被几个孩子吵得头痛,只等饭菜都上了桌这才得以解脱。乌姜看她的样子好笑,如月也斜觑了她眼,余光却看到胤祥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神发直的看着酒杯,女儿在说话,台上在唱戏,他好像都没有在听。这让如月很是奇怪,爷何时会这样,会这样,难道还是为了哥哥的伤和自己的话么?如月越想越觉得是,可这会儿人又多,主动去找胤祥会不妥,她就跟杉颜嘀咕了几句,这孩子听了也小声回问道:“姑姑,你这么见外干嘛,爷跟阿玛那么熟,跟姑父也那么熟,您啊直接去不就成了?”
如月瞪了她眼,“你还敢不去?”
杉颜笑道:“行了,您别生气,我这就去。”说着她就蹦蹦跳跳的往胤祥那桌子去了,如月看着她过去先和额布姜、兆佳氏和富察氏寒暄了番,才又背着手笑盈盈的对胤祥说话,从如月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个岁的女孩儿当真的如露珠般晶莹可爱,也取了成济兰的样貌,当姑姑的暗叹这丫头长成后那可真是要命,也不晓得她说了什么。胤祥看过来,如月对他点点头。胤祥摸了摸杉颜的头,拿着酒杯就起了身,他先是去敬了福晋那桌,接着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