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南城门大开,吹响了战斗最后的**!
三百汉骑,出南门,绕道东门外,以半圆形包围城外剩余的鲜卑骑兵。城内的汉军,在歼灭了入城的鲜卑骑兵后,或推着车辆,或结成盾阵、矛戟阵,从内部夹攻。
这一战,三百多鲜卑骑兵被杀,一百多被俘,余下的一百多骑见机逃走。
昂山身着虎皮金铠甲,头戴突骑帽,骑着黄色烈马,缓缓地向着下落城而来。昂山是鲜卑王大汗檀石槐表兄的儿子,其父为檀石槐统一草原立下过大功,可惜在一次重要战役里战死了。昂山继承了父亲的位置,现在是一名鲜卑万户长。
他受檀石槐之子和连指派,从独石口入关,偷渡白水谷道,进攻上谷腹地。谷道中有好几个塞、碍、堡,为了不走漏消息,昂山不顾损失,亲自带族中精锐攻破了独石堡。
可汉朝的要塞、堡垒众多,甚至乡、亭、里也有围墙,弓弩、刀矛比草原上的更好,依次攻打损失很大。昂山为了减少损失,进入汉地后,指派同行的小部落围攻祁县、赤城等要隘。攻城速度慢了下来,好在本部损失大大减少,而且汉朝的乡里既不难攻破,且都很富裕,抢劫吃肉远远比啃要隘这些硬骨头性价比高得多。
就在昨天,部下又攻破了二个要隘,前来汇合,昂上麾下的兵力增加到四、五千人。
有了这么多部下,昂山越发兴奋起来,部下们也屡说想大干一场。在伏击祖茂率领的骑兵,并将其打残后,昂山得到了探马快报,东面一支近千人的运输队,在官道上进行。
昂山大喜过望,指派一名千夫长继续带兵追击祖茂,自己亲率剩下的数千人,围攻运输队。战斗比想象中的更容易,面临数倍于自己的骑兵,运输队没多久便溃不成军,不少人跪在地上求饶,根本没有一个人逃掉。
昂山正回味着昨日抓来的二名女子,两人都是部下精挑细选的美人儿。一名汉族豪族的女儿,肌肤洁白如雪,身段凹凸起伏,哭哭戚戚,更增加了蹂躏的快感。另一名乌桓少妇,英姿飒爽,够辣、够劲,床笫之间甚为主动。各有各的美,他都迫不及待马上想继续啦。
然而噩耗传来了,500多骑兵,不仅没有攻下城,竟然只剩下100多回来。
昂山亲手鞭打带队的千骑长,带着数千鲜卑骑兵,驱赶着汉人、乌桓人俘虏,来到了下落城外,却早已看不到一个汉军的影子。
“汉人真是缩头乌龟!又缩回城墙里面去啦。”
“大人,您看!”
汉人的城楼下,挂着数十名阵亡后的鲜卑勇士,全身赤条条的,有些被割掉耳朵,有些被割掉鼻子,无一例外的,全部被割掉男人的物件。
鲜卑人如同煮熟的开水,翻腾着,叫骂着。
昂山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城楼上的汉军生吃啦:“他们竟然敢如此毁坏大鲜卑勇士的遗体!传令,把俘虏的汉人士兵带上来,我要用他们的血,祭奠回归长生天的勇士!”
旁边一个中年急忙拉住他,道:“大人,大人,让汉人卑微的死去,并不能弥补鲜卑人的损失。不如将他们派去攻城!”
“梁宏志!我父亲就信任你,让你做我的老师,教授汉人的学问,他果然没有看错!你经常能提出鲜卑勇士想破脑袋也提不出的办法。”昂山上指着那名被鞭打的千夫长:
“你们这些家伙,多向梁宏志学学,多动动脑筋,不要被汉人骗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制作好攻城器具,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带上你的人,作为第二序列,像梁宏志讲的那样攻城。”
“您的马鞭所指,就是我骑马奔驰的方向。”那名千夫长放下一侧膝盖,行了一个半跪礼,忍住对梁宏志的厌恶,转身下去交代。
昂山:“梁宏志,我的老师,曾经教我不能因为愤怒而放弃原有计划,轻易与敌人作战。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梁宏志的三角眼闪耀着睿智的光芒:“不,恰恰相反,若塞住了下落县,就能隔绝乌桓校尉与上谷太守的之间的驿道,将上谷郡分成两半,将幽州分成两半。攻下它,是最好的方式,其次是包围它。”
昂山:“你是长生天给我的最好礼物,真奇怪汉人怎么会撵走你。”
梁宏志的三角眼眯得更小拉,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那些豪族打我、骂我、欺负我,只有老大人和你对我好。我一定要杀光他们!”
从下落县到居庸县之间,是长80余里,宽约10到20公里的平原地带,汇聚了洋河、桑干河等河流,是上谷郡最大的平原。从西到东,有潘县、下落、涿鹿、沮阳、居庸5县,占上谷郡的八分之五,人口占了约三分之二,近30万,是上谷最富裕、繁荣的地方,平日出关入关的车马队伍络绎不绝。
若塞住了下落县,就塞住了护乌桓校尉的援兵,五千鲜卑骑兵在平原上罕有敌手,就能在平原的村庄中任意烧杀抢劫,并为物资、人口出塞争取时间。
第二日一早,二千多衣衫褴褛的汉军、百姓、乌桓人,被手持雪亮弯刀的鲜卑人驱赶着,步履沉重,甚至连滚带爬地向下落城走来。他们手持着木棍、木杆,极少有简易的木板做盾牌。
只有投降最早、表现最好的少数人,被允许手持铁制、铜制武器,佩戴简单的皮甲。昂山许诺他们,如果能用同胞的鲜血证明他们的忠诚和能力,将给予最高千夫长的称号,并赐予相应的牛羊、奴隶、女人,让他们像一个高贵的鲜卑领主那样生活。
试图反抗的汉军和乌桓俘虏,多数已在与鲜卑作战的第一波就英勇就义,留下的,大多数软骨头,或老弱病残。他们麻木地向前走着,他们知道背后是鲜卑人的弯刀和弓,前面是汉军的矛戟和弓弩,他们在生与死的海浪间争取那一线生机,被打落就是万劫不复,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呼吸不到泥土的芳香。
昂山:“草原上人口不足,鲜卑人需要奴隶,这样做有些可惜啊?”
梁宏志:“这几年的冬天,来的一年比一年早。连降大雪的草原,养不活这么多吃饭的人。带不走的,与其杀掉,或者释放,不如消耗在攻城里。”
昂山:“杀掉一部分,会失去俘虏的信任,给他们一线希望,反而能选出忠诚、精锐的勇士,你是这样想的么?梁宏志。”
“诸位将士,准备射击!”牵县令命令道。
忽然,城上的军队接二连三响起了惊呼声。
“是汉人!”“还有乌桓人!”
“天呀,他们竟然驱赶俘虏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