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莫夕不会做出这么谨小慎微的样子!
虽然苏梦梦想要问的很多,可是站了一会之后。
她就感觉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开始发疼,那种晕眩之感再度袭来。
阿肆抬头担忧的看着她。
莫夕也在一旁假装关切。
“苏姑娘,就算你心里有气,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
“赶快去床上休息一下吧,要不然阿肆刚才的内力就全白费了!”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苏梦梦的心凉了半截。
原来不是顾三行啊。
苏梦梦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是啊,那个人,恨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过来救她?
看着周围的,又看了看阿肆。
阿肆穿着的是一身蓝色的常服。
苏梦梦笑了一下,就算是阿肆帮她检查了,也没注意到她嗓子的事情。
是说阿肆傻,还是她倒霉呢?
还是说,对于顾府的人来说,她只要活着、会喘气,就可以了?
苏梦梦没有再说什么,她只觉得自己好累,昏昏沉沉地躺在柴房里,睡着了。
阿肆守着她,等到大夫过来。
诊过脉,开了药方,阿肆才拿着那张单子从柴房里出来。
“主子,这是太医给夫人开的药方。”
阿肆恭敬地将药方递给了顾三行。
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顾三行点了点右上角的第一味药。
“把这一味减半,其它照旧。”
阿肆听了,眼睛大睁。
“主子,夫人的病全靠这味药才能康复。”
“药量不够,夫人这病,恐怕要拖上半年才能好。”
“而且太医说了,若是日子久了,很可能会落下病根的。”
阿肆想不明白,主子在听到夫人呼救之后,第一时间便赶了过去。
这还不算,主子耗费功力救治夫人,又冒着被朝臣弹劾的风险找了太医过来。
主子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夫人好。
为什么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
主子要亲自在这里使坏呢?
以前阿肆帮着顾三行做过不少坏事,但从没有过今天这种怪异的感觉。
往上都是他们向着那些人讨债,即使是害人,心中也没有愧疚。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阿肆有一种,主子在害他自己的感觉。
阿肆想劝劝主子。
“一切按照我说得办。”顾三行并没有一点动摇的意思。
“主子,那莫夕怎么处置?”阿肆低头询问。
其实早在夫人进府以前,阿肆就觉得莫夕有点越矩了。
阿肆之所以一直没说,是因为顾三行非常宠爱莫夕。
但今天事情,莫夕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了。
夫人苏醒时,那种厌恶与愤怒,让见惯了生死的阿肆都觉得震惊。
“顺其自然。”顾三行用四个字表明了他的态度。
阿肆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
“主子,您再宠莫夕,她也只是个奴才。”
“奴才残害主母,这是要当街凌迟的罪过啊!”
阿肆忽然就有点心疼夫人了。
“奴才欺凌主母,在你眼中,罪大恶极吗?”顾三行淡淡地问着。
阿肆想了一下,还是轻轻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想,能让一个奴才欺负到头上的主子,是个何等懦弱的东西!”
顾三行神色冷淡,言语中,带着对苏梦梦的不屑。
“主子,是阿肆想错了!”
阿肆惶恐地跪在地上。
他忽然想起,主子最是讨厌懦弱无能的人。
当年,若是主子的母亲能强势一点点,今日,主子和他身后的一切,就都不会过得这么艰难了。
“下去吧。”顾三行像是累极了似地。
他揉了揉百会,遣阿肆下去。
阿肆告辞离开了。
顾三行看着窗外,雾蒙蒙的,不见一丝月光。
身上的红色喜服,在黄色的油灯照耀下,也染上了失真的颜色。
他看着那漫无边际的黑夜,喃喃说了一句。
“若是在宫中,不会哭的女人永远不会成为宠姬。”
“更没有人会救一个性格倔强如牛的女人。”
苏梦梦是顾三行选中的棋子。
她可以不完美,但是必须要聪明,能在那深宫之中,好好活下去。
但现在的苏梦梦,根本做不到。
……
皇宫之中,皇后将宫里服侍的奴才们都支出去了。
她和一个穿着素色衣裳的女人,守在一个火盆旁边。
素衣女人不时将黄色的纸钱扔进火盆。
皇后站在一旁,看着那火盆愣神。
“皇后娘娘……”素衣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素衣女人,名唤春芳。
她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
现在看着皇后的眼神,满是心疼与担忧。
她们已经坐在这里烧了一晚上的纸了。
原本将这些奴才支出去半个时辰都够引人怀疑的了。
如今整个晚上都没有旁人来到宫中伺候。
若是等到皇上回来了的话,肯定会被一些风言风语所污蔑侵扰的。
“皇后娘娘,您都在这儿站了一夜了,不如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奴婢让她们弄些洗澡水来,往里边放一些安神的花瓣香料。”
“到时候您好好泡个澡,然后睡上一觉,等到明天,一切就会好起起来的。”
春芳的语气温柔,而皇后则是愣愣地看着她。
当今皇帝不到四十,皇后也是刚过而立之年。
但她保养得非常好,乍一看,好像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
“春芳,你说明天一切都会好,你觉得,我自己孤身一人在这深宫之中,还会有好吗?”
皇后说完之后,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她坐在火盆旁,根本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以及那满身的荣华锦绣。
“皇后娘娘,您可是这大吴朝最为尊贵的女人,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呢?”
“快点起来,这地上多脏啊!”
春芳有些着急,她们烧了一晚上的纸钱。
纸钱的灰烬有时候被风吹出来,落到了地上。
若是皇后娘娘,现在将着灰烬沾染在凤袍之上。
等送到浣洗局去浆洗的时候,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又是一则罪状。
“你看,春芳,你嘴上说着我是大吴朝最为尊贵的女人。”
“但你也害怕,因为一点小事,我就被其他妃子给扳倒了吧?”
皇后说话间,带着微微感叹,但没有任何的悲伤,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