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言末第三次,在半夜十二点,接到这个归属地显示异常的电话了。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直到手机自动息屏,才回过神来。
电话里的人说,让她给自己烧点纸钱???
这次,言末没有和前两天一样,低声咒骂对方脑子有泡,然后倒头就睡,
相反,这一次她打定了注意,要把这个搞“恶作剧”的人,给揪出来!
言末开了灯,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挺直了腰板,坐在书房电脑前。
打开了查询号码归属地的网址,按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一个个输了上去。
“我去,这什么阴间号码!”键盘声刚落下,就响起了言末的惊叹声。
方才还没注意,还以为哪个地方的短号。
这一输就发现了猫腻,这一串号码,正巧是她的生辰八字!
这一发现,让言末由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提心吊胆。
实在是这几个电话,处处都透着诡异。
查不到归属地,号码正巧是她生日,对方的声音还跟她出奇的相似,哪来那么巧的事情?
言末浑身僵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滑动着指尖,飞速给列表闺蜜发了两个字:“……救命!”
闺蜜方珞,气喘吁吁地赶到言末的出租屋内的时候,已经将近一点了。
一敲门,就听到屋子内穿透耳膜的尖叫,吓得她脸色煞白,忙问什么事。
听到熟悉声音的言末,这才跑过去开了门,扑了她个满怀。
眼角还挂着泪痕,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呜~你可算来了。吓死我了。”
方珞嫌弃地推开满脸涕泗横流的人,随后两人关了门,进了书房。
言末把这件诡异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方珞听。
奈何方珞一脸怀疑,压根不信她的话。
无奈之下,言末只好开了手机,把通话记录递给方珞看,谁知她翻了好久,愣是没有找到那串熟悉的号码。
“诶……不对啊。刚刚还在的。奇怪……怎么回事,怎么没了?”
方珞半信半疑地看着急匆匆翻通话记录的言末,最终拍了拍她的肩无奈轻叹:
“你肯定是做噩梦了,好好睡吧,今晚我留在这里陪你。”
翻不到通话记录的言末,也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是白天工作太累,出现了精神恍惚?
不过,言末终归是放下了手机,这么大晚上的把方珞喊来,她内心还是有一丢丢歉疚的。
言末的出租屋很小,书房还是她从大厅辟出来的一个角落,当天晚上,方珞跟她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起初,言末内心还有些疑虑,甚至开始期望那个电话会再打过来。
但是很遗憾,手机铃声没有再响,熬不住困意来袭的言末,眼皮沉了沉,一觉睡到了天亮。
……
言末在一家地区医院上班,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如果某天下班,突然进来了个急诊患者,那基本上意味着,她要趴在科室的方桌,睡一晚了。
自打上回,言末把闺蜜方珞喊过去同睡之后,隔着约摸一星期,都没有再收到那个来电了。
再加上,日常工作忙碌,吃饭都不能按点来,久而久之,那档子怪事,也被她遗忘的差不多。
这天,言末刚收拾好准备下班,此时同科室的医生护士,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外头回医院的救护车叫个不停。
随后便看到几个医护人员,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人,进了急诊室。
言末刚迈出医院门口的那一刹那,就迅速被主任医师拉了回去。
理由是急需从科室调派两个人过去帮忙,而晚走的言末,很荣幸地被留了下来。
从同事那里打听来的消息,那个被送进医院的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
之所以浑身是血,居然是被自己的亲儿子打的,这让言末吃惊得好一阵没缓过来。
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才会对自己的亲身父亲下次狠手?
她不敢想。
老人经过三小时的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打杂的言末,早就累趴在了科室。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响,分针和时针的差距,在分秒之间慢慢缩小,直到归于重合,同时指向正上方的数字,12点整。
言末睡的迷迷糊糊,只觉得一阵阴冷。
眯着眼睛,缩了缩身子,伸手试图拽条毯子盖上。
脑海里一道铃声响起,瞬间将她从梦中惊醒。
没错,就是这个手机铃声。
言末的手机,原本设置的来电铃声,是五月天的时光机。
只有那个号码打进来的时候,铃声会自动变成伍佰的梦醒时分。
桌面上手机的震动,直接让她睡意全无。
她盯着亮起来的屏幕,没有滑动手指去接,铃声响了好一阵,然后归于平静。
然而这一次,对方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才停了不到两分钟,又打了进来。
言末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你到底是谁?tmd有完没完!”
言末自认是个性子还算温和的人,这下也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电话那头像是怔愣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语气里似乎带了几分幽怨:“言末,你怎么能凶我呢???”
无语是真无语。
无奈也是真无奈。
言末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尽量放轻了声音。
“我错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老是这个时候,打我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和言末的确很相似。
只是比起言末的清丽响亮而言,多了几分低沉和稳重。
“我不是说了嘛,我是死后的你。现在打电话给你,是因为黄泉的电话亭,只有这个时间段才开呀。”
说着说着,电话里的声音又停顿了片刻,转而话里都带着几分迫切和严肃。
“我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我告诉你,要是不想你在黄泉混成一个穷光蛋,你就快点烧点钱给我行不行,两个月前,妈烧的钱我都用光好久了。再这么下去,我要喝西北风了。”
言末沉思着。
对方似乎没有恶意,看她说的这么言之凿凿的,心里竟然也确信了几分。
难道对方真是死后的自己?
可是听这声音和语气,看样子也不像是个老太婆,难道自己英年早逝?
不行,这事儿非得弄明白,言末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