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此时在内蒙草原上的队伍已经不少了。
我关了手机,看一会电影,等晚一点应该会有最新的消息。
枯燥的电影,让我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老王还没回来,我打开手机,发现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我连忙翻动聊天记录,终于找到了起因,那是一段只有六秒钟的视频。
开始,是在一个枯黄的草丛里,透过草丛,可以看到一具尸体躺在那里。
衣服和暴露在外的皮肤,迅速地腐蚀着。
镜头一转,一个人拼命地向车上跑。
瞬间,一道电光闪过,那个人倒了下去,视频到这里也结束了。
我连忙保存下视频,又看向他们的聊天记录。
已经有人给录视频的人打电话了,只不过一直没人接。
其他的探险队,也找不到这个人录视频的地方在哪里。
草原上是不会有地标的,到处都是一个样。
现在几乎所有的探险队,都在寻找这个人拍摄的地方在哪里。
看样子,这个人活下来的几率,已经不大了。
这一条消息,随后便炒翻了网络,一些凑数的所谓探险家,都撤了回来。
只留下少部分坚定的探险者,还在寻找着死亡之虫。
老王回来之后也看了视频,脸色严肃地和我说:“我了解你,我也知道我拦不住你,我希望到了内蒙之后,你能保持和我在一起,不要离得太远了,求知固然重要,但生命更加宝贵!”
心里流过一股暖意。
我点了点头说:“放心吧王叔,我也不是第一次出去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里清楚,我可还没成家呢,您老也得坚持住当我的证婚人啊!”
老王撇了撇嘴:“就你这样,天天哪危险去哪,哪有小姑娘能相中你?”
我和老王聊了半天,吃过晚饭后确定,明天出发内蒙!
晚上,我在床上翻滚了半天才睡着,我一遇到感兴趣的事情,总是充满着兴奋。
第二天一早,我开车拉着老王,向着内蒙出发。
我们的目标,定在离蒙古边境不远的一个旗县里,老王也联系了一个人到那里等他。
什么人我也没多问,老王虽然风风火火的看上去有些急躁,但是什么事都靠谱。
对待事情认真的程度,决定了一个人的信任度。
到了目的地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和老王也只是随意吃了口干粮。
我是觉得肚子饿了。
我说:“我在这里有个朋友,咱们去那吃点东西吧?”
老王放下电话说:“我约的人还没到,不过也快了,你先去,我等一下过来。”
我也没和老王见外,告诉他地方之后,我就走了。
我这个朋友是达斡尔族,在这里开了家麻辣烫店,草原上也养着不少牛。
“小道!你来了也不提前说,晚上喝点啊。”
他还是这么热情。
我笑了笑说:“斌哥你没事少喝点吧,这回不喝酒,开车呢,饿了,给我整碗麻辣烫。”
这个时间点,也没什么客人。
做好了,斌哥坐我对面聊着天。
我连忙吃了几口说:“斌哥,你听说过死亡之虫么?”
斌哥看了我一眼说:“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个来的!”
我嘿嘿一笑:“说说,斌哥你在草原上这么多年,肯定听说过。”
斌哥见店里没客人,点了根烟说:“这个多少年前就有人说过,一直在草原上流传,但是很多版本不一样,我们达族也记载了死亡之虫。”
“那都是我小时候听说的,那个时候,好像还有首诗,现在也都记不起来了。”
我心里一动,拿出了老王给我的纸递了过去。
“斌哥,你说的诗,是不是这个?”我期待地看着斌哥。
斌哥看了半天说:“好像不太一样,我也记不清了,当地这还有位我们族的老人,待会我给你问问,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我连忙点点头:“妥了斌哥,下次来肯定喝点!”
斌哥摆了摆手:“你小子哪回来都说喝点,哪回也没喝上,不过这次啊,哥哥劝你小心点。”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肯定的,这酒必然能喝上,对了,我还有两个朋友来,一会再来两碗。”
斌哥点了点头,去厨房了。
这时,老王带着两个人进来了,看得出老王脸色不太好。
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标枪一样的身体站得笔直,手上有厚厚的老茧,应该是个军人。
那女的最多二十岁出头,身上穿的都是高端潮牌,脸上有股与生俱来的傲气,有些嫌弃地看了看这个不大的麻辣烫店。
那男人,为老王和这个女孩拉开椅子,等二人坐下之后,和我坐在了一边。
我看了看脸色难看的老王说:“王叔,怎么了?这两位是……
老王说:“你旁边的是陈军,我老战友的警卫员,十年老兵。我身边这小丫头不重要,一会儿就给她送走!”
那女孩一脸不乐意地说:“我叫孟然,我不是不重要,我也不走!”
我也知道了大概怎么回事,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叫常小道,先吃饭吧,斌哥,三碗麻辣烫!”
老王和陈军,端起碗就来吃。
这点军人都是很像,而且从不浪费粮食。
孟然没打算动筷子,看他们两个吃得很香,才犹豫地吃了起来。
我心里是希望孟然赶紧走。
这本就不轻松的任务,带着她确实是个累赘。
吃完之后,告别了斌哥,随便找了一家宾馆,商量一下明天的路程。
我拿出随身的平板,打开地图说:“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巴尔虎旗,我建议明天向东出发,不到二百公里,就会到达边境线。”
“再一百六十公里后,有一片油田,那里有超市饭店,是我们在草原上最近的补给。”
老王想了想说:“就按你说的办,最先发现那两个偷猎者的地方,离这里七十公里,在旗县北方,这个范围够我们找一阵子了。”
我点了点头说:“那就这么定了,那个孟然,你看,还和我们一起去么?”
老王皱了下眉头说:“带着她太不方便了,她是我老战友的女儿,从小就惯坏了,她爸被她一撒娇,什么都听她的。明天我们起早走,把她扔在这里,不能带她去冒险。
“嗯,就这样吧。”
我点点头,微信响了一下,我打开一看,是斌哥。
发给我一首很眼熟的诗——
当草原失去颜色,当鲜花开始凋零。
当光明黑暗重叠交替,大地会孕育出死亡之种,惩罚蒙罪之人。
当大地干裂,月圆之后,死亡的使者消失不见,蒙罪之人开始赎罪之旅。
……
我看完,递给了老王。
老王一下就瞪大了眼睛:“你从哪弄来的?”
“我那个达族朋友给的,这是他小时候听过的,找了位老人家之后翻译过来的,你觉得,这两首奇怪的诗,有什么联系?”
老王想了想说:“前几句差别不大,但是这首诗,提到了死亡之虫是怎么消失的。或许,死亡之虫只会出现一段时间,只不过这所谓的“罪”是什么?为什么都提到了罪人这个词?”
“我想可能是以前的人愚昧,把这种可怕的虫子,当作来自大地的惩罚。”
老王想了想说:“等我们找一找吧,或许我们在草原上会有发现,你再问问那个朋友,我们可不可以去拜访一下那位老人家。我去看看孟然那个小丫头,能给她劝走最好。”
我点了点头,老王出去后,我正准备找斌哥问问。
突然发现,探险者之家的群里,又出事了。
这群喜欢探险的人,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决定去哪里之后,出发了都会在群里说一下。
几个人、准备去哪里、寻找什么。
这样,一旦发生什么事,大家会自发组队寻找救援,我也曾参加过这样的活动。
可就在今天,停留在草原上的几支队伍都失联了。
到了刚刚,才确认下这条消息,我心里忽然一沉。
看样子,这里有一股不小的势力掺和进来了。
我不知道草原上现在的探险队伍有多少,一共多少人。
但是在我们这个群里有过记录的,不算我们,就多达二十三人。
肯定还有一些其他的探险者,来了这里。
巴尔虎旗,是离第一次发现死亡之虫的地方最近的旗县。
在这里落脚的人不会少,除了一些消息不太灵通的探险者,我们现在可能就是最危险的。
二十多人同一天失踪,这是人为的无疑。
可是我们是探险者,又不是什么富豪大鳄,把这群人抓起来,或者杀害这群人,一定不是普通的谋财害命那么简单。
“砰!”
老王冲了进来,着急地说:“孟然不见了!”
我瞬间就站了起来,把探险者失踪的消息,告诉了老王。
老王脸色铁青地说:“我已经让陈军去找当地的武装力量了,我那个老战友现在地位不同,他的家人不能有事!否则后果非常严重!”
我给老王递了一根烟说:“冷静,别让陈军打草惊蛇,如果真是抓走探险者那个势力干的,我想他们会主动找上门,现在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