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骄阳,肆无忌惮地吞噬着最后一丝凉风,整条街几乎看不到几个行人。
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高温下,暴露在太阳之下,即使万不得已要出来办事,也都会加快脚步。
女孩子们更会用一把遮阳伞,来保护自己娇嫩的皮肤。
可是偏偏林初暖,和别人不一样。
她似乎感觉不到骄阳的灼热,缓步走在几乎无人的马路上。
无需掩饰,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她的失魂落魄。
她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或者说还能去哪里。
她最好的朋友,在三天前的生日派对上,被人谋杀了。
执法者对所有参加派对的人,进行了询问,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林初暖。
林初暖最初给人的感觉,都是身体孱弱,似乎一阵风吹过,都会让她站不稳。
她的卷发,总是会披散下来,使这个羸弱的女孩儿,平添了几分妩媚。
此刻的初暖,显得格外乏力,每走一步都很费力,这也引来了为数不多的路人的注意。
也许在他们眼中,这个陌生的女孩儿,随时都会跌倒。
李念是初暖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而此刻,一切都莫名其妙地发生了。
李念死了。
林初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家的,屋里空荡荡的,这是她和李念共同租住的公寓。
她不想回到这里,可是这里是她在这个城市唯一的去处。
她缓步走进李念的房间,一切都还是几天前的样子。
床上摆着她送给李念的礼物——甚至都没有打开。
照片墙上挂满了照片,大多是这几年,她和李念共同照的。
照片里的李念,笑容特别灿烂。
李念是那种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女孩儿。
除了因为本身自己长得好看之外,她的性格,也会让身边的人格外喜欢。
她喜欢笑,有她的地方,就会有爽朗的笑声。
她就像太阳一样,能够温暖身边的每一个人。
初暖则完全和李念不同。儿时的经历,让初暖对任何人都无法热情。
在外人的眼中,初暖是一个冷冷的女孩儿。
就连初暖的男朋友都经常说,有时,初暖冷得像一块冰。
看着挂在墙上的照片中,李念那灿烂的笑容,初暖控制不住地会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李念的样子——
一把尖刀,不偏不倚地插入了她的心脏。
这是一场被安排在本市最高档次的ktv里的派对。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很高兴,他们都是李念的朋友,虽然有些人初暖并不认识。
李念身边总是不缺朋友的。
初暖迅速离开李念的房间。
她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里面有太多的回忆了。
……
午夜,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初暖被猝不及防地从睡梦中唤醒。
这个时间打来的电话,总是会让人控制不住的胆寒。
“喂……”初暖怯怯地应道,“……你是谁?”
电话那头无人应答,但是初暖能清楚地听到那头的呼吸声。
“你是谁?为什么不说话?”初暖越发地感到害怕。
就在她卧室对面的那间屋子,曾经是李念的卧室。
可如今,李念已经死了,被人杀死了。
“你说话,再不说话我就要挂电话了……”还不等初暖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此刻,这微弱的声音,听上去是如此的诡异。
第二天,当初暖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穿透了厚厚的窗帘。
今天可以不用上班,因为前两天发生的事,公司让初暖先在家休息几天。
这样也好,以初暖目前的状态,即便勉强上班,也不会有多高的效率。
这一天,初暖哪都不想去,只想安静地待在家里。
目前的她,什么都不想想,也不想做。
李念真的死了,被杀死了。
她需要时间接受这一事实。
初暖性格内向,朋友不多,可以说李念是她唯一的朋友,在初暖看来,李念是真心待她的。
室内极其安静,初暖静静地坐在客厅里,无目的地看向四周——这间几天前还是充满欢乐的房间。
太安静了,她似乎听到了门外走廊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这层楼一共住着四户人家,对面的小夫妻上周出去旅游了,临走前还拜托她和李念,关照他们的房子。
另外的两家,一家住着上班族,这个时间是不会有人的。
而另一家则住着一对中年夫妇,男的在公司上班,女的在家做全职太太。
而此刻,门外走廊里的脚步声,分明应该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才能发出的。
初暖一直对声音特别敏感。
小时候,爸爸经常酗酒,很晚才回家,回家就会打她和妈妈。
所以,每一个爸爸出门喝酒的夜晚,初暖都会躲在桌子底下,细心听门外的脚步声。
门外的脚步声,时断时续,好像在寻找什么。
突然,他停在了初暖的门前,便不再走了。
初暖似乎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正将耳朵紧贴在门口,倾听屋内的声音。
初暖的心脏,不住地加快了速度。
突然,门铃响起。
初暖感觉,刚才还在狂跳不止的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
伴随着门铃声,还夹杂着急促的敲门声。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还不如去上班。
初暖本打算不去理会这声音。
可是门外的人,似乎根本不想停下来,反倒是越敲越厉害。
初暖缓慢挪动步子,小心翼翼地走到玄关门前。
敲门声骤然停止,好像敲门的人,知道有人要来开门一样。
初暖将眼睛对准门镜,想看看外面会是什么人。
可就在她将眼睛,对在门镜上的那一刻,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初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炸开了。
“初暖,在家吗?”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是王毅——初暖的男朋友。
初暖只觉得一颗心踏实了,呼吸也顺畅了。
“怎么敲了半天门都不开。”初暖开门之后,王毅急忙问。
“没……没什么?”
初暖不知道,该如何对王毅讲,自己刚才可笑的举动。
王毅一定会认为,她又神经质了。
王毅经常说,初暖太过敏感,都有些神经质了。